“修仙？有甚用处？”小白练皱了皱眉。
“你身世坎坷，又有偕生之疾，即便我们聚三人之力试图为你打通膏肓，也难保你长久太平！”
“不长久就不长久，我也好早生追随爹娘去，不用孤零零一人在此。”
或者赌气，或者生无可恋，小白练的这番话却引得阿丘大怒：“你！蝼蚁尚且贪生，你可知你的性命，是如何来之不易！挨到今日，你可知娘，你爹娘.....咳咳！”
见她剧烈咳嗽，气息奄奄，小白练大骇，忙改口道：“我错了阿丘，我修，我修仙便是！”
“练儿，你体内诸多非常之物，若无仙气助力，恐生波澜，如若修仙便可自救。”
“修仙是否无趣？可会无聊？”白练仰头问道。
阿丘不免一笑：“你死尚且不惧，又何须在意这些虚妄之事？”
小白练默然。
“你不是想追随爹娘吗？你爹娘说过会在天上看着你，你不修仙，不登仙界，如何看得他们？”
“你的冥哥哥，在世上千年万年，你不修仙，如何与他长久相伴？”
“就算阿丘我，也是有事相求，你不修仙，我又求助何人？”
“可我一无所知，又如何修仙？”小白练思量良久，终究心存疑问。
阿丘面有欣喜，安慰道：“方才那枚五彩的光丹，是你阿爹阿娘还有我毕生的修为所凝。若你修仙，将事半功倍。你若是诚心，可前往昆仑，找那陆吾，他有渡仙的本事。”
阿丘的语气变得伤感，轻柔地像片羽毛，在鼻尖拂过，让人心酸得想要落泪：“我死后，你将我葬于溪草茂盛处，过三月，我的骸骨会幻化成碧玉，你拿着那碧玉，去昆仑寻他，把玉交给他。不必说甚，他见后自当明白。”
“阿丘！”
小白练止不住落泪：“你还有何未了之愿？”
“再无。”阿丘的眼望向西方的天边，那里层层云霞，瑰丽雄伟。
她喃喃道：“我尽力了，无奈命定。”
“阿丘，你可知我爹娘骸骨现在何处？”见她气若游丝，眼睑微阖，小白练忙问道。
“练儿，若你今夜忆起，自当知晓。若你不能忆起，又何必自添烦恼！”声音渐弱，阿丘一脸淡然，轻轻地合上了眼。
“阿丘！”小白练再度撕心裂肺地哭叫。
“娘亲！”我在旁，亦默默垂泪。
灵虚洞中，她欣慰嘱咐冷静自持的模样，正风华正茂，此时却形容枯槁，毫无生气。
转眼间，物换星移。
在周围光景不断转换中，那个许久未曾听到的古怪声音再度响起：“你妄图逆改天道，造福众生。可知众生并不值得你历尽千辛。你若不记得前尘，便再瞧瞧罢！”
在充满嘲笑与鄙视声中，不愿回顾的过去一幕幕再次重演：姑逢山时被众人怜悯厌弃的我；被隐瞒身世执意外出的我；青要时刚出生不久便被抛弃的婴儿的我；被乐樵玷污后独守空房的我；被哄逼着喝下胎药的我；得知胎死腹中绝望自尽的我；楚云遭天谴后质问洛齐的我；与洛齐决绝毁亲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