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未免有些难为我。
自昨日起，我便打定主意，不再似往日那般处处依赖他人。此番再见洛齐，感觉他变化颇大，对我关心却少关怀，亲切却不亲近，客气又疏离。想是当初离宫下界，经历非我所知，时过景移，心境也不一般了，聪敏冷静如我，又怎会看不出想不透。
我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又怎会恬不知耻地假装无事般地如往日纠缠？不过，阳古如此吊人胃口，我可没多少耐心由他戏耍。
这日，在溪涧稍息，眼见阳古又殷勤地掏出手帕，欲为素玉擦汗，我适时地出现，一脸认真地告诉素玉，洛齐找她有事。
素玉如获大赦，两眼感激地瞅了瞅我，忙不迭地去寻洛齐了。
“小师妹，有点眼力劲儿成么？”阳古收了手帕，一脸无语地盯着我。
“我觉着我挺有眼力劲儿啊，”我无辜地眨眨眼，在他身旁坐下来：“素玉仙子分明不耐烦得紧，我刚好为她解围，”我拽着他的手臂，一脸无邪的笑：“我是不是顶聪明？”
阳古无奈地去拨我的手，我死死拽住，将脸靠上他的臂膀，咬牙威胁道：“要么扯掉你的胳膊，要么拧断我的脖子！”
“你到底想怎样？”见我一副死不罢休的模样，阳古放弃挣扎，低头问我。
“阳古师兄贵人事忙，我就便再提醒提醒。”我松手规整了下衣衫，便重新拽住他：“青云去哪儿了？青冥和青云到底是什么关系？”
阳古大骇，神色阴晴不定：“怎会突然问这个？”
“师兄想必也知道我的性子，容不得含含糊糊。你今日与我说了，我便不再缠着，若你想糊弄，今后恐怕你没多少时间与素玉单独聊聊了。”我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内心有了几分笃定。
“你是在威胁我？”他的脸垮下来，脸色难看。
“你可以这么想！”我继续盯着他，想了想，又笑道：“当然，你也可以一劳永逸——杀了我！”
他轻叹一声，沿着溪涧往上走，我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可知四界气泽不同不能通婚？”
我点点头：“听说，除非是神息殿予以登载，否则若不同族类通婚者，轻则遭天谴，重则母子俱灭。可这轻重二字，如何掌握？”
“自然是视其父母功业建树。”阳古驻足而叹，轻声叮嘱道：“你非要听，但其实这些也只是传闻，真相究竟如何，除了当事人，谁也无法知晓。可否告知我，你为何对青冥兄弟之事如此在意？”
“青云在昆仑宫对我关照爱护有加，至于青冥，他在下界照顾我一年之久，带我看四时风光，体人界百味，我对他自然也是感恩戴德。”我看着脚下潺潺流水，想起昨日睡梦中虽缥缈却熟悉的声音，突然有些悲伤。
“只有感恩，没有其他？”阳古又开始不正经，脸上八卦得紧。
“此时素玉和洛齐可能在某个地方你侬我侬，师兄对素玉也没有看上去那么上心罢。”我抬头看他，粲然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