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
李笑蕙前脚才踏进实验室，蓝姐后脚就跟了过来，喊她去楼上的办公室一下。
李笑蕙忐忑地跟了过去，她努力想着怎么措辞，怎么委婉地拒绝这个机会。
推开门，杨总坐在中间的办公椅上，公司里一起集训的其他人端正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随便坐吧！”杨总笑得和蔼可亲，李笑蕙甚至有些错觉，好像杨总格外看中她。
当然是自作多情，杨总这种在商场上混迹那久的人，掌控这种小小的局面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谢谢杨总！”李笑蕙也回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可以说她笑起来很有感染力，连杨总都多看了一眼。
李笑蕙和其他同事并排坐了下来。
“你们几个都是我部门的骨干，这次叫大家过来，主要是想听听大家集训的感受。出国的事情还不着急，可以慢慢准备。”杨总一边微笑一边说，像极了慈父的教导。
“小蓝，你看看从哪儿开始。”杨总又把目光落到了蓝姐身上。
“我觉得还是从老员工开始吧！老员工工作经验丰富，他们集训的感受应该更加深刻一些。你看行吗？”蓝姐不假思索地说。上次同去的还有楼上不同科室的两个老员工。
李笑蕙坐下来，左右瞧瞧。两个老同事都是三十左右的男同事，看起来一板一眼的，集训的时候，她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甚至集训结束后，她没有什么印象。
这世界上还真是有这种人，明明就在旁边，却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一样。真是典型的工科男。
“嗯，那小于，你来公司最久了，你先说吧！”杨总点名道。
被称作小于的男人立马站了起来，两手交织抿了一下，严肃的脸上稍有不自然，他理了理嗓子，努力压制着紧张，开口了。
“杨总好，蓝姐好。谢谢公司给了我这个机会参加集训，我感到无比荣幸，我非常珍惜这次机会。”
“说点重点吧！”杨总微微皱眉，语气平和地说道。
“哦，好的。重点，重点就是我内心感到非常激动，我觉得这次机会非常难得，我有很认真地听课做笔记，做实验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分神……”被唤作小于的老员工絮絮叨叨地说了十分钟，终于重新坐了下来。
李笑蕙敏锐地察觉到，中间杨总眉间一直保持着严肃，几乎有一丝丝不耐烦了。
“下面小林说说吧！尽量简短介绍，时间控制在五分钟以内。”杨总即使心情不耐烦，但他哪里是那么容易就生气的呢，他可是领导，即使不耐烦，语气依旧很平和。
“杨总好，蓝姐好。这次集训我最大的感受是学到了很多，”紧接着被唤作小林的员工罗列了一些列实验方法，中间提了一些小技巧，几乎都是李笑蕙笔记本里记的内容。
李笑蕙微不可查地皱皱眉。她看了姓林的男同事一眼，又看看杨总，好像杨总也不是很满意。大概是林姓男同事说话太生硬了吧！
算了，反正李笑蕙也不想出国，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李笑蕙巴不得杨总很满意，超级满意，然后就放她回去上班。
五分钟后，整整五分钟没有多一秒。林同事结束了介绍，端端正正坐下来了。
轮到李笑蕙了。
她反而不怎么紧张了，看着两位同事攥着手，手心冒汗的样子，李笑蕙竟觉得有些幼稚。
她站起来，落落大方地和领导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介绍这次集训的感受了，第一天被提作助教，跟在老师身边做了一天演示实验被说是反面教材，第二天睡过头了，没有去，第三天换了老师，一边听课一边把前两天上课的内容补过来。最后一天被老师当做标杆示范。李笑蕙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没注意，她说得超时了，可领导好像听得津津有味。李笑蕙说完看了杨总一眼，他居然笑了。很有意思吗？
李笑蕙缓缓坐下了。
蓝姐没有说话，她坐在旁边一直看着杨总，听杨总的指示。
“小李，这么说你是旷课一天还得了第一名吗？”杨总笑着说道。
“啊？”李笑蕙担心他说的是反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算是吧！其实也就旷了半天。”李笑蕙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说来，你学习能力还不错嘛！”杨总好像在夸人。
可李笑蕙不敢应承下来，刚才夸夸其谈，现在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们回去上班吧！小蓝你留一下。”杨总看没什么可问的了，就叫大家散了。
三个人依次离开了杨总的办公室。
李笑蕙走在最后，前面的两个老员工时不时投来奇怪的眼神。
好在走廊不是很长，走一两分钟他们俩就进办公室里了，李笑蕙走到步行梯下楼去了。
杨总办公室里。
杨总对李笑蕙赞不绝口。
“杨总，虽说小李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不过我总觉得她还太年轻了，可能吃不了国外的苦。”蓝姐委婉地说道，她知道得很，李笑蕙不想出国。
“越年轻，潜力就越大，我们公司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杨总依旧是面带微笑。
“可是杨总，小李她工作不满一年，可能没有出国的资历。”蓝姐脸上稍微的担忧。
“规则都是人为的，这个我可以跟董事长提，没事的。”杨总说道。
“那，现在，是去通知她吗？”蓝姐不敢确定。
“先不着急，再观察观察。”
“好。”
“出国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
“还有两个月。”蓝姐看了看笔记本，答道。
“嗯，再观察一周吧！”
“好的。”
“小林和小于工作久了，总觉得少了一点活力。”杨总若有所思。
“哦，我觉得他们俩工作能力也很不错。可能就是思想有些呆板。”蓝姐说道。
“小李，你多关注一下吧！”杨总这句话语气里充满了力量。
蓝姐自然是听明白了。她重重地点了头，答道：“好的!”
出了杨总办公室，蓝姐脚步有些沉重。不过，才一会儿，她又释然了。年轻人有想不通的地方，她应该多做引导而不是一味地顺从。
这样一想，蓝姐脚步轻快了许多。当这个小领导没多久，处理起这种小事就犹犹豫豫的，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