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探伤
莱茵生命研究院坐落于莱茵城外的山上。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片翠绿，根本看不见实验室的身影。
山顶上有一座类似于基站的庞大建筑，顶端时不时放出蓝色的亮光。
莱茵生命研究院的主体在山腹中。除了研究之外，他们还兼带挖矿的工作。
穿着白大褂白手套护目镜装备齐全的研究人员端着一个金属盘小心翼翼的在走廊中行进。
“这是最新的？”
“嗯，重铸闪砂矿。正准备拿去做鉴定。”
“最近真是……祸不单行。”另一个穿着白大褂但身材略显娇小的女性目送他走进另一道金属门。
“上次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档案在这里。”看到白大褂进来，略显疲倦的伊斯揉了揉眼睛。他和检测室隔着玻璃。
白大褂把金属盘和上面晃动的类似碎沙一样的东西放在桌台上，然后进入侧门去拿档案。
“电子档我已经提交给解析部了，但他们一直没回话。”
白大褂摘下面具，笑道：“加油吧，撑过这一段时间。”
“真的是……我严重抗议上面给梅尔的惩罚。太轻了！”
“谁会想到赛雷娅、赫默和白面鸮会潜逃呢？而且还带走了伊芙利特九号。害得第十次实验不得不提前开启。”
“雕鸮检查过数据库，结果是白面鸮没有带走任何数据。估计这是在释放善意吧。”
“啧，罗德岛……”
“我走了。”
“小心。密尔。最近山腹里不太安全……”
“我知道的。”密尔做了个OK的手势，“但发现这么多重铸闪砂矿，不管才是大麻烦。”
密尔转过身时，笑容收敛，快步走向解析部。
实际情况可比大多数人知道的都要糟糕……在最新的一处矿洞，发现了密集的、超过一吨的重铸闪砂矿。
山腹里面的“哥斯拉”很可能已经苏醒了。
……
……
“玫兰莎，注意右边。”
“泡普卡！不要乱跑。”
“史都华德，注意风向。辅助其他人。”
“炎蓉，你的表现怎么比上次还差？”
“搞定！大胜利！”卡缇欢呼道，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博士和红正远远在罗德岛基地的舰桥上观望。之前雷达发现了那只白化巨型菲林兽，它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敏捷性很强，非常适合预备行动组成员来练手。
除了博士之外，黑钢雇员香草雷蛇杰西卡也在观摩罗德岛的预备行动组。他们单就身手来讲，绝对是国际一流特种兵，但团队之间配合意识还不是那么强。
“好大一只猫……”博士感概道，“不过现在怎么改名叫菲林兽了。”
“博士，吃水果吗？”地灵端着一个果盘过来，刀工和摆盘相当精致。
“先给夜莺送过去吧。噢，红，你要吗？”
红摇摇头，默默站在博士身后。
“啧啧。”地灵摇摇头，端着果盘走了。
“我要摸一摸那只菲林兽。”博士看着晕过去的巨大菲林兽被众人收入网中拖走，之后便也下了舰桥。
霜星被凯尔希教训的有点惨，大概是一两周都下不了床的那种。这件事似乎让霜星清醒了一些——她是整合运动的人。
博士自然不知道霜星到底想了什么，只是隐隐感觉她一直情绪低落，于是决定再去关照一二。
借助信赖链接提供的冥冥指引，博士很轻易地找到了霜星的房间。
亲手融化一座冰山毫无疑问可以获得巨大的成就感，但这种成就感是不负责任且罪恶的。博士愈发体会到信赖链接对于他的牵制。他不止一次想要“突破道德的底线”。
华法琳那一次就有一点这种征兆。
博士推开门，以白色为主的房间内蜷缩着银白色长发的霜星，她一只手缠上了绷带，一只脚打上了石膏，看上去有点滑稽。
距离相近时，两人之间会有一种冥冥间的感应。
霜星侧过脑袋，虽然面无表情，但耷拉着的耳朵让她看起来萎靡不振。
“被教训了吧？”
“你满意了？”
“不不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非常不想看到你受伤。”博士走了过去，顺势捏了捏她的耳朵。
霜星的耳朵明显僵硬了一下，博士觉得非常有趣。一般情况下，正常人类的耳朵是不能自由控制动不动的，除非是大耳朵图图。
“你要干什么？”
“监守自盗。”
霜星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霜星发现没有别的反应。才睁开眼，发现博士正在盯着她似乎思索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你刚才的反应真有趣。”博士想到了生化反应对灵魂的塑造这一话题。
很可惜在巴别塔实验时，人类并没有积累足够多的实验数据可供分析。但至少，二元论是错误的。物质和灵魂不是分离对立的，但也是也不仅仅是存在于大脑中的电信号。这一点巴别塔的实验已经证明。
究竟信赖链接怎样改变了她的身体，塑造了她的欲望，才让她对整合运动的事情保持缄默，宁愿“隐姓埋名”这样生活在罗德岛上？
博士很容易多愁善感。
“凯尔希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霜星抬起绑着绷带的手：“粉碎性骨折，然后再愈合。”
博士愣了一下，这可比想象中严重多了。
但人都是会变的。
虽然博士并不赞同“活得越久，故事越多，伤痕越疼，脾气越差”的说法，但凯尔希显然已经这么践行了自己的话语。
学学阿米娅多好。
“凯尔希已经可以愈合粉碎性骨折了吗……”博士若有所思。
粉碎性骨折这种问题在巴别塔时代也是难题，治疗成本十分高昂。换句话说，技术成本很高。而现在凯尔希一人就可以完成，借助源石技艺以及她体内的“基站”。
“你的关注点真奇怪。”霜星啧啧称奇。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安慰你，顺便再帮你教训一下凯尔希。”博士调侃道。
管它呢，这些烦恼就暂时先置之脑后吧。
“我可没有。”
“我从你的语气中听出来了这个意思。”
“哼！自以为是的男人。”
“哼！傲娇的女人。”
“你！”
“少说两句。以后你要乖一点，毕竟凯尔希没法感觉到你我之间的羁绊，她肯定觉得你是真的想要下杀手。”
“那我还要感谢不杀之恩咯？”霜星讽刺道，“等我更强之后，我肯定会去‘报恩’的。”
“别有这种想法，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
“博士，没人告诉你，太贪婪的后果，就是一无所有吗？”霜星轻声道，语言中也带着几分冷气。
博士苦笑道：“只有小孩才做选择题，成年人都知道，根本没得选。”
“什么意思？”
“因为这不是贪婪，这是我的基本诉求，就和吃饭睡觉一样，无比重要。”
“对我而言，我的羁绊者，都是我生命的延伸，意识的分支。”
霜星转过头去。
“我可不是你的什么，我就是我自己。”
“对，你永远是独立的。”博士并不反驳，独立换句话说，也就是孤独。
“真是搞不懂你……”每次博士不去反驳她之后，霜星总觉得很憋屈，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博士的注意力从来都不会在是否赢得争辩上，因为他已经赢过太多次，施舍几次给霜星完全无伤大雅。
他很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比如现在，他又回到了现实，注意到了霜星曼妙的身躯，可爱的脸颊，绒绒的耳朵。
博士脱下外套，丢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现在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喂！你怎么……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