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你的来信。”
“嗯,何人所寄?”
“不知。”
“哦?”“那你出去吧。”
“是。公子。”
整个锦州最大的钱商——余家,依仗的便是余家二子,余二少爷余温(字之臣),便是这位。
下人退去,随手掩上了门。
余温缓缓打开信封,只见一张白纸,书一行字:
别来无恙,断崖见。
一阵风轻轻吹来,卷动纸的一角,余温紧捏住纸边的地方,仿佛想到了什么,“怎…怎么会这样……”
大门外。
“备马,快。”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要不要和大少爷说一声?”
“要你管,别废话。”
“是。”见二少爷今天有些不对劲,下人也并没有多说,便去备马。
“少爷,请。”余温没有理他,急匆匆上了马。
行了近十里,来到了一片广阔的草地,再不远,是一处悬崖。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温柔的夕阳普及到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一眼望去,四处都是草地,唯有一株未红的枫树显得一枝独秀,低嫩的小草甘愿为清风折下腰,没有花的高配,这里的草都是公平的,同等的,如此美景,当真罕见。
“你来了。”不远的崖边,站立着一个女子。
“云淡,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是吗?”
“当然。”
“内容,还是字迹?”
“都有。”
“呵!”女子轻蔑一笑,“你居然还会记得我?”
“你信里的内容……你当真恨我?”
“我思索了良久,才为你写了一句别来无恙,不然……”
“云淡,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别无他法……”
“什么叫别无他法,当年明明有机会!”
“可我绝对不可以也不可能这样做啊!”
“是啊,”她再次平静了下来“对于你余家来说,我一个歌妓,又怎会重要呢?”
余温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六年前。
云香酒楼,几个年轻的公子哥站在楼前,说笑着。“阿温,你今年都十九了,是不是,也该找个媳妇儿了,也不能天天混迹于酒楼啊!你看我,可怜兮兮的,才比你大了一岁,就已经被管的服服帖帖的了。”
“那,你的意思是,想拉个垫背的?”
“哈哈哈哈哈。”几个人放声大笑。“走,我们进去吧。”
“好,走。”
“老板娘,人呢?”余温最先大声喊了起来。
“哎,公子,上楼坐。”
“走着。”
“公子,可是,有何要求?”老板娘边上着楼,边奉承的问着。
“嗯……就先找你们这儿唱歌最好的先唱一曲儿。”
“好嘞,公子,您先等着,一会儿给您好酒好菜伺候啊!”
“嗯,老板娘,还是你懂我!”余温笑着指了指老板娘说道。
“那是当然了,公子。”
几个人进了房间,老板娘便忙活了下来,“小云呢?让她先来这儿唱一曲儿。”
“哎,好嘞,妈妈。”一个女子走下,叫那小云。
“小云,先别在这儿唱了,上边有个大客户呢,唱好了,多的是好处。”
不远处,一女子端坐在凳上,抱着琵琶,正唱着,却被这女子的话打断了,转过头来,呆呆的看着她。
“瞅什么,听明白了没?”
“是,姐姐。”女孩乖乖的低下头来,应道。
“老板娘,好了没有啊?快着点啊!”
“还不快着点,没听见客人都急了。”
“是。”女孩弱弱的回答道,推门进去。
“呦,来了。”其中一人说道。
看样子,这女孩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清秀,唇红齿白,倒也算生得标致。
“既然来了,那便唱吧。”余温缓缓说道。
“嗯。”女孩走到一边的椅子处,坐下,便开始唱起了当地的小曲儿。
那女孩一开嗓,众人先是一惊,这女孩儿的声音实在是太美妙了,就像是春风拂过心头,桃花开在眼前,如黄莺初出新谷,新燕登台高歌,又似是一双温柔的手,抚慰人的心窝,让人置身于另一片世界,忘记自己的一切,当真可以说是魅力无穷,难以忘怀。
“啪,啪。”曲罢,响起两声掌声。
“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妙,妙啊!”站起来夸赞的,正是余温。
“哪里,公子说笑了。”
“敢问姑娘,此曲何名?”
“名唤作《桃花词》。”女孩轻声说道。
“老板娘!”
“哎!!”“公子,可是有事?”
“这姑娘,是你酒楼之人吧?”
“是,是啊!”老板娘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了一下。
“那好,我今日,若赎出这姑娘,需要多少银子?”余温静静地说着。
“哎呦,公子你这是什么话呀!这姑娘可是我们店的宝贝呀,怎能说赎就赎呢!”
“一百两。”
“哎呦,公子。”
“一百二。”
“公子,真的不行的。”
“一百五。”
“这……”
“二百两。”
“好吧,公子,二百两就二百两吧!这姑娘,你拿去吧!”
余温一笑,转过身来,“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姓云名淡。多,多谢公子。”
“不必,以后你就和我走吧,不用再在这鬼地方呆了。”
“是,公子。”云淡微微向余温施礼。
“哎,你真决定了,花这么多钱买个歌妓,你哥知道了不打死你。”身边一哥们儿凑过来,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不必管了。”余温没有半分笑容的说道。
“哎,这么严肃干嘛?你动真格了?”
“用不着你管!”余温甩了甩袖,背了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哥们儿挠了挠头,说道。
“小云,我们走吧!”余温轻说道。
“哎,一会儿不去玩儿了?”一人大声说道。
“不用了,恕不奉陪。”余温牵起云淡,出了酒楼,余家的马车还停在门前,余温先上了去。
“来,手给我。”
“公子,这不合适吧!”
“让你上来便上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
云淡第一次又坐上马车,居然是……
“记住了,以后你是我的人,只能听我一个人的,明白吗?”
“是,公子。”
“叫少爷。”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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