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隔开屋子的纱帐轻轻摆动了一下。一道乌光在几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从纱帐里钻出,绕过几人后刺中了墨麟身后的刀敬涵。这道乌光太快,别说是挡在身前的墨麟,就连场中修为最高的付青山也没来得及阻止。
墨麟回身看向刀敬涵,只见他的肩上插着着两寸长的一根乌翠翎羽,乌梅般的颜色中透着一圈圈花纹。墨麟正要伸手去拿那片翎羽,可那小玩意儿竟然自己又飞了起来,带着一丝血液回到了纱帐里面。
墨麟回过头,语气中已经有了责难的意思,说道:“不知道帐中的少谷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让你立马诊治眼疾就要折磨病患吗?”
浩山府主帅雷千军昏迷不醒,少主雷震便是当家,见着墨麟已经有些发火立即走来劝说。可在雷震将要开口的时候,纱帐中却先传出了好听的女子声音:“玄天门两位高足和雷三公子都被邪瘴侵入经脉,不仅阻断真气运行更是毒瘴入眼,如果不及时施药救治怕今后再也无法视物。”
“方才突然出手是在为刀少侠诊病,墨麟兄弟还请见谅。”雷震也劝道。
刀敬涵此时也从墨麟身后站出来,对着墨麟说:“刚才射中的翎羽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只是取走了一点血液。”
这时,纱帐被轻轻拨开,一名乌裙白衣的少女走了出来,对着刀敬涵说:“刀少侠可以尽管放心进来,我会格外圈出一个诊室单独为你治疗眼疾的。”
刀敬涵点点头,原先等候的绿衣仆役立即上前搀扶着他走进了纱帐中。
那名少女正要转过身回到纱帐内,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对着墨麟说:“这位少侠真气透体,但丹田却空空如也想来是气脉闭塞了,等我将几人救治完毕再为你切脉。”说完,少女放下纱帐看不见了踪影。
付青山走近了墨麟,说:“此女就是百药谷谷主骆十月的独女骆明玉,别看这小妮子才十几岁的模样,但医术已经有其父五成造诣。”付青山顿了顿又说:“她刚才说你气脉闭塞……是否是在啸风林里受了暗伤?”
墨麟摇摇头,说:“墨麟的身体无恙,应该是那小姑娘看走眼了。”
就在这时候又一人进到了卧房,正是将付青山请来的浩山府二少雷恸。在啸风林外的时候,雷恸曾怀疑雷千军的身份主张不要将其带回浩山府。雷震到达后气势惊人容不得雷恸再说什么先一步抱着雷千军回了浩山府,由此也能见到雷千军失踪后浩山府真正主事的人只有雷震。
雷恸进屋后先是同付青山和墨麟问好,之后便立刻走向雷震说:“大哥,父亲还好吗?”
雷震没有正眼看雷恸,冷冷的说:“明玉在里面医治,已经有些时候了。”
“三弟呢?我见他的时候胸口染血,眼里也蒙上了一层白障!是否也在……”
“也在里面。”雷震打断了雷恸,仍是用冷漠语气说:“避免不必要的争端,还请雷少侠先离开浩山府,父帅和三弟有了新的情况我会派人送书信到你住处的。”
雷震对雷恸的态度极其疏远,即便是付青山和墨麟也明白他们间应该有很大的矛盾,但终归是别人的家事二人也不方便劝解。
“浩山府是我的家,是我们三兄弟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又能去哪呢?”
“你盗取帅印兵符当场缉拿,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毒害同袍,若不是恰逢明玉前来拜访,几名营中的弟兄才得以及时救治。”雷震凑近了雷恸,死死看着对方,接着说:“否则就不是除去你军籍赶出浩山府这么简单了。”
雷震说得狠绝,雷恸脸上满是真诚和委屈,回答:“父帅失踪后我也担心,可突然收到线报,万劫窟有异动似乎是要对我们不利,我也是跟你求取兵符不得才会走了这一步。”
雷震眼里流过一点恻隐,伸手进怀中取出了一柄七寸的短匕,递向雷恸。可雷恸看到那柄装点得精致的短匕却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难色。
雷震眼里的恻隐稍纵即逝,又恢复了冷漠的态度说:“怎么了?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短匕,现在你连看了不想看,接也不想接了吗?”
雷恸看着这柄短匕仍迟疑没有伸手接,雷震却快速出手将短匕塞进了雷恸怀里。就在雷恸一脸惊恐的时候,雷震又说:“别怕,我和你不一样,短匕上的毒咒已经被解除了,你带着你的东西快离开这里。”
雷震说完,雷恸脸上的惊恐也瞬间消失。他收起了短匕,朝着雷震行了军礼,说:“那父帅和三弟的事就劳烦大哥多费心了,我就住在城外有什么消息请随时通报。”
说完,雷恸又向付青山和墨麟行了礼,便转身离开了厅堂。
雷震走到付青山跟前,带着歉意说:“二位见笑了,我和雷恸从小一起长大向来感情很好,也不知道什时候开始有了隔阂,各自的道路也渐渐走远。”
“听你们对话,可不是隔阂那么简单,都使上毒咒了我看你的弟弟看中权势多过你这个大哥。”墨麟靠在门边,看着已经远去的雷恸说。
“墨麟兄弟说得严重了,二弟只是有些事情没想通而已,有朝一日他会明白的。”
雷震刚说完,房中的纱帐再次拨开。那名乌裙白衣的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比较之前她的额上全是汗珠,眉眼间也尽是疲态。少女走到厅中的茶几边,端起茶盏就喝了起来。
雷震走上前问:“明玉,我父亲他们情况怎样?”
少女咽下茶水,转头对着雷震说:“你三弟胸口的抓伤像是猛兽所致但处理得当还及时服用灵药并没有大碍,眼中的白障我也祛除明早应该就能看见东西了。后来进去的刀少侠中的毒瘴也不深,眼睛也会在明天回复。”
“那甘如意呢?”墨麟也上前问:“就是那名眼中覆盖了灰绿色的青年。”
“他的外伤并不打紧,我也清除了他的瘴毒,可他除了瘴毒外还被邪祟入侵,只靠医术是救不了他的。如果邪祟不能祛除过不了多久就会侵入脑中,他不仅再也看不见东西还会逐渐变成一个狂人,谁也不认识只懂破坏杀戮。”
听到这里墨麟皱紧了眉,看向了隔开屋子的纱帐,仿佛看见了甘如意被邪祟折磨的痛苦模样。同样紧张的还有雷震,他急忙问:“那我父亲呢?他的样貌恢复没有?我什么时候能看望他!”
少女摇摇头,回答:“震哥你先不要慌,雷帅的情况和甘如意一样皆是被邪祟影响了,但他的情况还要更严重。我已经用药针封住了他的经脉,模样虽然恢复了但人暂时是不会清醒的。”
墨麟又问:“那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救甘如意他们?”
“我问过刀少侠了,他说在林中遇到了如鬼魅的虎祟,而伯父的变化却是从一个叫虎崖洞里刮出的风煞开始的。”那少女转过头看着雷震认真的说:“震哥,关于那个啸风林一定要将所知道的事全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