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铃能感受到周边存在的邪气,然而我们在沈家的时候,它却没有丝毫动静,还有在酒肆的时候,它也没有反应。说明有人在刻意地把邪气镇压下去。至于那个在暗中炼尸的人,为什么要把商城里的护城仙家也就是沈门主先杀害,也可以解释。因为没了沈氏仙门,那么他们伤害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简直轻而易举啊。炼尸嘛,当然要炼法术高强的尸,而廊苍剑也是仙门世家数一数二的宝剑,把它炼成把邪剑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沈家那次和这次,说不定他是在摸我们的底。总而言之,敌暗我明,千万小心啦!”
温漫说完吐了口气。
“温小漫逻辑思维不错啊……听得我五体投地的佩服。”路子慕一脸崇拜地看着温漫,不住地鼓掌。
温漫微微一笑,不说话。
路鹤鸣看了路子慕一眼,吓得他立马噤若寒蝉。
路子衿问道:“白石君,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路鹤鸣看向温漫。
后者会意,双手捧着锁魂铃合拢放在胸前,然后闭上双眼,在原地慢慢地转了一圈,让铃铛指引她去往邪气最强的地方。
过了一会,温漫睁开眼,说道:“西北方向。”
——————————————————————分割线————————————————————
————
他们沿着锁魂铃指引的方向一直走,一路走到黑夜,终于看到一缕微弱的灯光。
这是一家农户,从门两边挂着的玉米和高粱可以得知。路子慕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回应。疑惑道:“没人吗?”
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无人回应。
“哎看来这家主人不在家,我们走吧。”路子衿沮丧地说。
就在众人转身要走的时候,那扇破旧的门缓缓打开了一角。
路鹤鸣先回过头,就看一个老妇人的半张脸露于外面,正直直地盯着他们看。
温漫也回过头,看到老妇人,便走上前,礼貌地道:“阿婆,我们路过宝地,没看到其他房舍,所以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是否方便?”
那位老妇人没有回答他们,眼神一直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游移。
沉默片刻,老妇人转身走进屋内。
温漫见她没把门关上,便轻轻地推门而入。“打扰了。”
几人前后跟着进了屋里,发现只有一方烛焰,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借着焰光,路鹤鸣打量了一眼整个屋子。
身后路子慕皱着眉,拉了拉旁边路子衿的衣角,见他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路子衿认真地嗅了嗅,然后也捂住嘴和鼻子,回应道:“好像有股腥味。”
那个老妇人进门后便一直在一个角落静静地坐着,因为光线太暗,而那老妇人恰好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所以从路鹤鸣等人那个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张惨白无比的脸在空中。
“我在后面杀了条鱼。”老妇人突然说道,她的嗓音像来自地狱深处,苍老而缓慢,一字一顿地吐出。
仿佛是对路子衿二人闻到的腥味做了解释。
路子慕连连点头,道:“想不到老人家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十岁的高龄,却还能下得了厨。”
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路子慕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老妇人却没说什么。“随便坐吧。”说完便转身打开另一扇门,径直走了进去。
路子衿二人平时来去都是御剑,这次想必是自家白石君为了照顾温漫的感受,又因为要沿途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竟长途跋涉了那么久,他们早就累的气喘吁吁了,又不敢向路鹤鸣抱怨什么。此时听到老妇人这么说,毫不客气地就坐下了。路子慕更是看到桌上杯子里有水就直接端着往嘴边递。
温漫见状连忙出手阻止,压着声音道:“不要掉以轻心。”
温漫心想:是敌是友还不知道。
“啊……好。”路子慕放下被子,竟感觉有一丝丝惭愧,他说话做事竟没有一个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谨慎小心,他顿时羞红了脸。
路子衿也由此生出敬佩之意。难怪神帝要白石君下凡先找温漫,一同寻找聚华丹,也事出有因。
温漫抱着手,路鹤鸣持着剑,站在一旁听着那间屋子里的动静。
突然,屋子里响起刀起刀落的声音,像是在砍杀什么东西似的,起刀又猛又狠,落刀又准又稳,刀锋直直地落在一物体上,发出令人惊骇的响声。
一听到这声音,坐着的两人反射性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而站着的两人则静静地对视一眼。
顷刻,路鹤鸣看向路子衿二人,道:“你们在此等候,不要乱走。”
说完,回头看了温漫一眼。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向那屋子走去。
他们在门口停下,路鹤鸣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门上横着画了一下。
那个老妇人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透视术。
温漫看了路鹤鸣一眼。
而路鹤鸣正看着屋子里面的老妇人。
此时她正背对着二人,手上的刀时起时落,每次举起刀,都举得特别高,似有砍断那物之意。
老妇人手法娴熟,动作敏捷,一点也不像个年过八旬的妇人。
看不清她在砍什么东西,但温漫觉得定不是鱼那种肉类,不然她怎么可能费如此大的劲。
她突然有些疑惑,低声道:“为什么不再用透视术看看她到底在砍什么?”
路鹤鸣看了她一眼,轻声解释道:“穿透术只可透物体,不可透肉体。”
温漫了然地点了点头,继续看向屋内的老妇人。
老妇人似乎没注意到身后的门后有两人正看着她,还在一刀一刀地砍着。
突然——温漫亲眼看到老妇人身边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滑落出来,掉在地上!
看那大小,竟还是一只婴儿的手!
温漫顿时瞠目结舌,别开了视线,头扎进路鹤鸣的怀里。
一种突如其来的呕吐感猛然袭来,令温漫几欲干咳,但见其形势才硬生生地把这种难受给憋了回去。
路鹤鸣看着怀里的人,不作动作。
过了一会,温漫听见老妇人已经停下了刀,在木盆里洗手的声音,才慢慢抬起头,一抬头就对上了路鹤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眸。
温漫嗖地一下就起身,然后朝他无声地讪讪一笑。
当温漫再次扭头去看屋里时,老妇人正准备转身,温漫大惊失色,连忙慌乱地抓起路鹤鸣的手向外面跑去。
路子衿见两人回来,立马起身,问道:“白石君,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还没回答,路鹤鸣便察觉到身后传来了颤颤弱弱向他们走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