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鼋死后,我和河神也不用再每日赶鱼供奉它了。
我们也是乐得清闲,每日都是闲聊度日。
河里是一切平静,但河岸上却处处透着诡异。
首先是自老鼋死后,岸边行人陡然间便少了许多,那座赖以通过的桥也被拉上了警戒线,便如同荒废了一般。
接着,一队队军人进驻河岸,每日每夜不间断的打捞着河里的物品,一具具尸骨自河中被打捞走,老鼋的巢穴也被洗劫一空然后炸塌,要不是河流是活水的话,恐怕他们恨不得把水都给抽干。
他们这一系列活动,只吓得河神瑟瑟发抖,还好我在一旁安慰,不然他早得抑郁症了。
有是过了四五天,军队才撤走,小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如同这件事情未发生过一样。
我还是比较追求上进的,每日缠着河神讨教修炼之法。
经过了前几日的神经衰弱,河神的状态也有所恢复,不过面对我的问题,还是颇有些无奈的说:“俗话说‘肉身成圣’、‘死后成神’,我等皆为已死之鬼,除非重新跳入轮回为人,不然的话,只得走死后成神一途。修神一途,不比修仙修佛,既可淬炼天地之灵气,又能用到香火愿力。修神只有香火愿力一途,香火愿力说到底,必须人们对你产生信仰才行……可惜,我当这个河神,只能靠每月的俸禄香火度日,哪有人信仰我,哪有愿力。”
我只是奇怪:“那张叔你为什么不跳回轮回中,重新为人?”
河神无奈的叹了口气:“做人太苦了,衣食住行、财米油盐都要操心,还不如当个小神无忧无虑。”
张叔这河神当得也是够了,每日工作就是为老鼋赶鱼吃,其他正事都没有干,哪会有百姓信仰。然后做人还嫌累,更别说修炼了。
正说着,突然岸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抬眼一望,黑压压的一群人正朝河边走来,只吓得河神又有些神经衰弱。
还好,我认出为首的一个正是赵海军,他身后是各色人等都有。
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有中年夫妇,甚至还有背着书包的学生,林林总总算下来有几百人。
“他们这是干嘛?”河神吓得一哆嗦。
“不知道。”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废话,你作为河神都不知道,我哪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只见赵海军用手一指,正是当初我们救他那一块河岸。岸上的人们纷纷在河岸上散开,从包里拿出了各色香烛纸钱堆放好、点燃,摆出了各种贡品。
接着,河岸上又传来了哭声,听意思,原来他们都在这河中失去了亲人。
“感谢河神显圣,除去鼋怪!”众人的哭声汇成了一个意思。
河神终于明白过来了,他贪婪的受用着百姓们的香火供奉,满脸红光焕发,朝众人喊到:“请起,除妖卫道本就是我等神明分内之事。”
当然,众人凡胎肉眼,是看不见河神的。
义正言辞的说完上面那段话,河神又偷瞄了我一眼,老脸一红道:“我算了一下,他们这次祭拜,我得到了五十余注香火……嘿嘿,比我过去一百多年的还多!那个,孙孤生,我一定分你一半……哦不,五注香火。”
看着河神肉痛的样子,我也是呵呵一笑,道:“张叔,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河神这才一脸正气道:“我就说嘛,要不是我借给你那半注香火,你也没法给那个醉汉托梦……那半注香火不用还了!”
不过说完这句话,他又忍不住露出了肉痛的表情,只引得我哈哈大笑。
众人祭拜完,天已经黑透了,待众人散去,赵海军这才走到河边我们救他之处,高声喊道:“孙孤生!”
他的声音我是能听到,可我又怎能直接和他交流?
还好那赵海军也是聪明,只见他点燃了三注香插在了河岸边上,旁边摆了一箱白酒,他从中拿出了一瓶,一边喝酒,一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孙孤生,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感谢你们那天救我,要不然我早便被那鼋怪给吃了……”
这赵海军也是酒量好,喝了五瓶酒,直喝得吐了4回才晕了过去。
眼前此情此景是如此熟悉,熟悉得我尚未说话,河神就已经把准备好的半注宝烛递给了我。
又一次进入赵海军的梦境,我才发现,他也正在河岸上等我,还好,梦中的他尚未喝醉。
“你来了!”赵海军惊喜道。
“还好,你相信了我的话!”我也是一喜。
然后,赵海军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了一遍。
他醒来之后,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那天我给他托的梦太过真实,不由得他不相信。况且,他自小在这平地镇长大,也是听说过鼋怪的传说的,自河边离开之后,他首先找了镇上的老人了解情况,老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到是把鼋怪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虽都是道听途说,但是赵海军心里已信了8分。
第二天,赵海军又去了半堰坡,找我家邻居了解了我们家的情况。接着又去学校了解情况,确定了确实有我这么个人。
接着,他就依我的计策又是准备土块,又是借渔船,后面的事情就是凭借土块中的铁水对鼋怪一击致命。
当然,玄水河死了山这么大一只老鼋还是引起了政府的警惕,当天下午,镇上就来了军队,通过军车把鼋怪尸体给拖走。军队对玄水河流域进行的戒严,打扫了战场,甚至和镇上知道事情的百姓都签了保密协议,这才散去。
听赵海军说,他是得钱最多的,他签订保密协议得了10万人民币。
等军人都散去之后,全镇百姓特别是亲人枉死在玄水河的百姓这才自发的组织起来,在河边祭奠河神。
赵海军说的话和我猜测的也差不多,但我总感觉他有地方瞒着我。
面对我的逼问,他的脸色终于有些不自然。
“你没有见到我的父母?”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赵海军长叹了一口气,终于道:“我去了半堰坡,你父母都搬走了!”
“啊!”我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这……这才几天!”
“你……你已经失踪10年了!”赵海军说
“10年!”我只感觉天旋地转。
“我在你们学校查到了你的学籍,学籍上显示你已经失踪10年了,去半堰坡问,你邻居也说,你父母搬走10年了!”赵海军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