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孤生,恭喜你,经县城隍府研究,准备委任你为云台镇苏家沟土地。你今天可以去云台镇镜主府报道。”电话那头,响起了阴阳司公助理颜景行的声音。
“苏家沟土地!”我有些兴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感谢颜司助!我想问一下楚戈戈是什么职务。”
“他呀,速报司司公助理。听到这个消息,他可兴奋坏了,一个劲的感谢我,还说‘善恶之报,如影随行’,惩恶扬善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这会早都屁颠屁颠跑到县城隍府报道了。”
“……。”
我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和颜景行敷衍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回想起当初和楚戈戈聊神职时他那真诚的眼神,我只感觉心中在滴血。
我心中发誓,以后楚戈戈那货说的任何一句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想着楚戈戈,我突然感觉眼前的讹兽都是那么的浓眉大眼、老实本分。
叮铃铃……
又是一阵电话声。
一看来电显示:楚戈戈。
我压抑住把电话摔掉的冲动接听。
电话里传来了楚戈戈兴高采烈的声音:“嘿,伙计,听说你要去苏家沟当土地爷,恭喜,恭喜。”
“也恭喜你咯,楚司助!”我咬牙切齿。
“恭喜什么,哎,一个苦逼工作罢了,哪能和你比!”这货还在装。
“那个,我刚才和颜司助汇报过了,给他说其实你心里还是想来苏家沟当土地。你想在离家近的地方工作,我愿意跟你交换。颜司助说他原则上同意,马上就给张司公报告。”
“啥……不要、不要。”楚戈戈的声音陡然间提高了八度,不过随即干咳一声道:“这是不是太委屈你了?哪能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你的前程?”
“没什么的,咱们不是兄弟吗?就这样吧,颜司助的电话过来了,可能这件事有谱了!”我急切道。
“别……别……”
没等楚戈戈再说话,我立刻挂掉了电话,让这货担惊受怕去吧!
我心里平衡了!
……
别了河神,我又在镇上搭了一趟车直接前往云台镇。
我本来想带讹兽一起上任,但考虑到修炼对香火愿力的大量需求,最后还是把它留下和河神作伴,共同经营河神庙。
云台镇是钓鱼山中的一个小镇,离平地镇有一个小时车程。
路上我还给周良打了个电话,问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周良倒是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云台镇镜主府的基本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
云台镇镜主府共有神官三人,分别是镜主、文判官、武判官。
镜主叫赵阳,是个看样子五十多岁的中年。他曾在阎罗殿卞城王手下做鬼吏,后由于一直以来谨小慎微很少出错,被提拔到阳世城隍系统任职。
除这三人,云台镇还有三名土地,加上我共是四人。
值得说一句的是,据周良了解,我所要去的苏家沟是新设的土地辖区,位于沱水金渊峡范围。
本来新增一个区区土地神位编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但这苏家沟土地的管辖范围于现在的情况来说,还是比较敏感的。
我知道,金渊峡是沱水出金渊县城区域的出水口,沱水出得金渊峡,则一马平川,再无水患可能。如若金渊峡堵塞,则整个县城的老百姓都要成鱼虾。
我突然意识自己肩头的胆子有些沉重。
客车开入云台镇,我才发现小镇的荒凉。
虽说平地镇也小,不过现在也发展到三横街三纵街的规模了,而这里只有两条横街,中间是一个小巷子相连。由于此刻已是中午12点,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两旁几乎都是清一色的低矮平房,显得有些萧瑟破败。
来时颜景行发我的委任状中写明,云台镇镜主府所在地是当地一座叫红庙子的废弃祠堂,我正在街上搜寻这座祠堂的位置。
突然,一声马打响鼻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马夫正赶着一辆平板马车缓缓从街头过来,马车上还搭乘了十余人,他们的衣着都有些怪异,有穿中山装的,有穿现代服饰的,最久远的一个竟穿了一身不知什么年代的古装,和出土文物似的。
这场景有点熟悉,当初在云古庙中讹兽的那群孝子贤孙就是这个扮相。
原来这马夫拉的是一车鬼魂。
马夫也看到了我,见我此刻离地三尺便知我是神明以上修为,连忙停住车客气道:“神君你好,敢问云台镇镜主府就在前方么?”
“我今天也刚来云台镇任职,还未找到镜主府。”我没无奈的说。
听说我也是前往镜主府,马夫连忙邀请我上马车同去。我上车坐在马夫身旁,这才问起他拉这些鬼魂做什么。
马夫解释了一番,原来马车上这些都是罗酆六天宫中的鬼魂。
事实上,整个城隍系统的大部分神官、阴兵、鬼吏都是从罗酆六天宫选拔来的,其中阴兵、鬼吏如不能获得晋升,则任期到后又将返回罗酆六天宫等待入六道轮回。
这名马车夫是六天中的宗灵宫下属摆渡使者,本次送这些鬼魂过来就是补充替换镜主府的阴兵。
马夫道:“我来时听金渊城隍府的人说,云台镇又新设了一个土地神位,所以本次需求的鬼魂要多些。”接着,他又反映过来:“神君你不会就是新任的土地神吧?”
我点头称是,听马夫意思,这马车中的几人以后便可能是我的下属,我随即认真打量起车上的人来。
其他人还算比较正常的人,或者说,比较正常的鬼。
那个穿古装的却引起了我的兴趣,他一身黑色劲装,头上绑了一条黑色头戴,看起来还是挺有威势。但是面色苍白,表情呆滞,眼神中又流露出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是什么情况?哪个朝代的?”我忍不住问车夫。
“他呀?算我们宫最老的鬼魂了,听说春秋战国时候就来了,比我们宫主来的时候都早。几千年他也不入六道轮回,也不发去阎罗殿审判,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马夫叹了口气:“几千年他也没有修成神明,委派到阳世城隍府做事情也浑浑噩噩,什么事情也干不了,这不,临县的城隍爷把他退回来,我这是顺道把他拉回去的。”
“原来如此。”我仔细观察着那人,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马夫想了想,笑道:“似乎叫‘狱’,多奇怪的名字!”
“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