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是‘命外之人’。”土地爷接着说。
“啊?”我还是不懂。
土地爷又是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在作心理斗争。
额,能不能多一些真诚,少一些套路?
终于,土地爷开口了:“言尽于此,就此别过!”
“啊?”
这回比刚才的“走”多了7个字,不过结局还是一样,土地爷又化成一道白烟消失了。
只留下一脸错愕的我。
这一次,我等了许久,他也没在回来。
望着土地爷消失的地方,我感觉非常迷茫,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要不回家看看?
这个念头一起,便在我脑海里生根发芽。
别人都说叶落归根,我回家看看也无可厚非吧!
“回家”二字,让我找到了寄托,我努力想朝岸边“走”。但随即,我就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
此刻的我是浮在水面上的,我的身体很轻,轻得似乎随风就能飘走,想改变前进方向,但身体又不听使唤,很是难受。
在本能的驱使下,我通过意志控制自己的身体朝河岸的方向“飘”去,但每一步,都感觉异常艰难,才“飘”出个一两米,所有的力量就如同被抽空一般。
又是积蓄体力,随风飘荡了许久,我再一次集中精神,身体又恢复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能量,不过,有了方才的经验,我知道,这一点能量或许只能驱使他朝自己想去的方向移动个1米左右而已。
“鬼魂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我无奈的想。
又是许久,力量在一丝丝的恢复。我闭上眼睛,再次集中精神,根据那丝力量的流动想探寻探寻它产生的源头。
终于,我感觉自己额头顶有一丝发热的迹象,闭上眼睛感觉,那里正是力量、气息流动最旺的地方。
“额头?灵台?”一个念头在我心中闪现。
由于我活不过十四岁的初始设定,我爸妈在寒暑假从来不让我出门,他们在小镇集市上给我淘回各种盗版书籍让我打发时间。
从小学时候的《葫芦娃大战变形金刚》、《黑猫警长大战孙悟空》到初中时的《禅与摩托车维修技术》、《像爷们一样针织》、《胡建人怎么学习普通发》等,只让我目不暇接。几年下来,我可以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各种奇葩知识。
我记得,我初一暑假曾经读过一本叫做《老子气功》的奇葩书籍,书里面的奇葩理论都忘记了,不过我记得里面提到老子李耳的一句话:“若夫修道,先观其心。观心之法,妙在灵台一窍。”
“难道鬼魂的能量便是来自灵台?”有了这个猜测,我又一次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朝自己头顶灵台穴处探寻。
起初,我只感觉脑海里一片混沌,经过长时间的集中精神,摒弃其他念头,灵台也随之清明。
我‘看’到了一片灰黄花白,浑浊不堪的汪洋大海。
大海无边无际,波涛汹涌,很是壮观。
话说,我从小到大14年,从来没有看到过大海,没想到以这种方法满足我的心愿,也是挺无语的。
“灵台方寸处,竟有这样壮丽的景象!”我叹息。
我当时还不知道,我所看到的,是每个人都有的“灵台神海”。
所谓“灵台神海”,是所有意识的本源。
凡人修仙,可直接吸纳天地间本源之灵气,以之淬炼肉身及元神。等到元神被淬炼到一定程度,则会在神海中长出一座莲台。
继续修炼,元神于莲台处结成一枚无形无质的金丹。之后,便是由金丹炼化成元婴。元婴成后,出窍分神,已为半仙之体。
佛曰:有七窍者皆可成仙。有七窍便是有血有肉的生灵。换句话说,只有生灵才可修仙。
而鬼魂肉身已死,元神已散,唯剩一缕执念,是不能修仙的。
失去了肉身,便不能与天地间本源灵气产生感应,不能淬炼天地灵气。
没有了元神,当然也不能再结出莲台,修炼元婴。
所以,鬼魂修炼,只能针对“灵台神海”本身进行,淬炼的也不是天地灵气,而只能是与神海相近之力。这种力量,变近乎于我专注时的意志力,当然,这些我后来就将知道。
鬼神修炼达到一定境界后,便可称为‘神’。正如俗语所说:“肉身成圣,死后成神。”
不过灵台神海何其浩瀚,修炼起来需要的“力量”也是非常之多。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由于先天原因,鬼修比仙修的难度增加了万亿倍。
此刻的我当然不知道修炼之法,我只有通过自身的专注慢慢的在灵台中积蓄力量。这种专注虽也是“力量”的一种,不过还算不上修炼范畴,不能真正的对灵台神海境界的提升有丝毫帮助,但也聊胜于无了。
正当我灵台中的力量积蓄到一定程度,准备开始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突然,只感觉自己又一次犹如坠落深渊,任凭我如何张嘴也不能呼吸,便如同水流进入了我的五脏六腑,强烈的窒息感几乎让我疯掉。
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溺水之感。
“我不是死了吗?”我愤怒的想。
不过,随即,我才想起方才那土地的话:“溺死鬼还需每日早、中、晚三次再次重复淹死时的痛苦,除非找到替身。”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都说早死早投胎,但我没想到等待我的是这样一种死法。
“看来,我必须努力寻找一个倒霉蛋当我的替身了!还好,这玄水河夏季游泳的人还是比较多……”晕过去之前,我无奈的想着。
……
可能1个小时,可能是好几天。
在生与死挣扎的炼狱中不知道挣扎了多久,那种溺水之感才消失不见。
坑爹的设定!
再想起每日早、中、晚都要经历这种煎熬,我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如果我现在还能自杀的话。
“不知道鬼自杀之后是什么一种状态?”我无语的想着。
又休息许久,我再一次积蓄精神,约莫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我感觉身体里有了一些力量,这才继续朝河边“飘”去——我下定决心,无论再艰难,也要回家看看!
不过飘到岸边1米左右,我就发现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朝外移动分毫,仿佛前方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我一样。
“这是什么鬼?不科学啊!”我无语。
“小伙子,别浪费力气了,在找到替身之前,你是无法突破禁锢的。”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循声回头望去,一个身穿邋里邋遢古代文士衣服的老头正朝我飘来。
他手里拿着一根竹竿,气喘吁吁。
“你也是淹死鬼?”我狐疑。看他装扮,仿佛淹死了几百年一般。
那老头却是轻蔑一笑,自豪道:“我可不是什么淹死鬼。”说着,他双手抱拳,朝天恭敬道:“我乃解厄洞阴大帝座下,水德星君座下,长江江神座下,沱水河神亲自敕封的玄水河河神!”
“原来是这玄水河的河神?”我叹了口气:“你头衔还挺长。”
既然我自己都能成为鬼,那么河神的存在也是符合科学依据的,我只能自我安慰。
河神自豪的点了点头,随即道:“你也可以叫我张叔,我生前姓张。”
这河神还是挺平易近人的,比那个什么土地好多了,我赶忙说道:“我叫孙孤生,以后还请张叔多照顾。”
河神道:“那是自然,作为玄水河河神,主宰这玄水河30公里水域的一切。关照你不过是小意思。”接着,他正色道:“孙孤生,来不及给你多解释了,赶快随我来。”
说着,他挥动着手中竹竿,朝河中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