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诸侯与董卓大军会战于虎牢关下,陈琦麾下大将岳飞、项藉在群雄面前逞威扬名。
尤其是项藉和吕布之战,那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
场上二将厮杀,陈琦走到袁绍面前道:“明公,如今诸侯会集于此地,吕布又被牵制,不如派兵乘势攻打虎牢关,当不知明公尊意如何?”
袁绍道:“虎牢关城池高大,急切间贸然攻打,惟徒劳无功,损兵折将,与我军不利,当待辅军中送来发石车等,方能减少伤亡也。故此,元甫知否?”
陈琦无语啊。心里话道:“说得好听,其实就是贪生怕死。”
曹操忽然道:“盟主,末将以为适才元甫之言不无道理,如此时机并不多也,如今正是叛军疲惫不堪之际,若此时突然进攻,虎牢关或可一战而下。”
刘备道:“盟主,末将以为正当如此。”
袁术忽然|插|嘴道:“哼,你一个小小的护卫,焉有多嘴的权利?这里哪一个不是朝廷命官,天子重臣?还不退下!”
张飞见袁术讥讽自家兄长,心中自然不忿,提起丈八蛇矛就要来打袁术,却被关羽一把抱住,死死不放,刘备也是再三劝阻,张飞方才作罢。但兀自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叫唤。
陈琦是知道后事的,但现在事情出现了偏差,这就不好办了。
看着还在和吕布打得水深火热的项藉,也就是项羽,心道:到底是楚霸王,牛人啊!
吕布虽然在和项藉打斗,却也眼观六路,眼看着诸侯联军开始有规律地向着汜水关前压,心中也是有些慌忙,忙叫一声:“且慢,你我连续交战,身体疲累,而且战马不堪重负,不如各自退兵,休歇数日,而后再战,我汜水关中还有要事,就不再奉陪了。”
说罢,虚晃一戟,乘着项藉躲避时,拨马就往关内撤去。
项藉不舍,便要追赶,城上飞矢如雨,倾泻而下,项藉只得约住战马,悻悻而归。
陈琦见项藉回来,命手下军卒两面分列,夹道欢迎,项藉却一脸惭愧道:“羽未能生擒敌将,当不得主公如此厚待也。”
陈琦却道:“羽虽未能生擒敌将,但威风赫赫,不失名将风范,故此,本将以为当得。”
曹操见猎心喜,却碍于陈琦面子,没有说出来,却又取一盏酒,来到项藉面前道:“壮士英勇,挫动董逆锐气,|操|无以为敬,只有薄酒一盏,望将军满饮。”
陈琦道:“孟德公客气,乡野粗鄙之人,空负气力,今侥幸能与当世第一将战至如斯,已是足他扬名也,如何当得孟德公如此之夸赞也?”
曹|操|道:“孟德岂会错看?说当得便当得。如此猛将,元甫当小心珍藏,不要被某夺了去。哈哈哈哈。”
陈琦笑道:“若孟德公不弃,将来元甫若是落难,将来举众来投时,望明公能收留之。”
曹|操|笑道:“孟德若得元甫及部众,犹如高祖之得韩淮阴也。”
二人皆笑,他人不知二人因何而笑,只得远远离开。
见众人如此模样,陈琦与曹|操|笑得更为放肆了。
陈琦谓曹|操|道:“明公,你看这城头旗影之下,董逆贼军隐约有退走之意,不如禀明盟主,若董逆当真退了,衔尾追杀,或许亦有不少所得也。”
曹|操|道:“元甫说的是,孟德这便去。”
话说吕布败回关内,气哈哈地道:“义父,奉先无能,赢不得逆贼小将,为今之计,当舍了这汜水关,退入洛阳,而后裹挟民众,掠其家产,把洛阳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的,省得诸侯再来追我军也。”
李儒道:“恩相,奉先之言不无道理,且此事宜早不宜迟,若联军一旦入关,走之不及也。”
董卓道:“既然文优与奉先都谏言离去,那便走吧,徐荣、胡轸你二人留下阻挡联军。”
徐、胡二人答应一声,出殿去了。
二人正走之时,胡轸见四下无人,对徐荣道:“哥哥,董逆荒诞无道,哥哥难道不想做些什么?”
徐荣道:“恩相与我等有知遇之恩,如今正是恩相困苦之际,你我岂能弃之而私走耶?此话切莫再言。”
胡轸木然不语,跟在徐荣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荣道:“胡轸,我乃荥阳太守,而荥阳侧有山,你我各领一军伏于山中,倘有追兵至,可放过前军,待其过半,两边一起杀出,必能得胜,致敌不敢追也。”
那里李儒也劝董卓:“丞相新弃洛阳,防有追兵。可教徐荣伏军荥阳城外山坞之旁;若有兵追来,可竟放过;待我这里杀败,然后截住掩杀。——可令后来者不敢复追之也。”
董卓从李儒之言,令人传言于徐荣,胡轸见徐荣所言与董卓命令相同,自是唯命是从,领命而去。
吕布正行之际,曹|操|一军赶上。吕布大笑曰:“不出李儒所料也!”将军马摆开。曹|操|亲自出马,大叫:“逆贼!汝掠劫天子,流徒百姓,将欲何往?”吕布骂曰:“汝不过背主懦夫,何得妄言!”
曹|操|不及开言,夏侯惇挺枪跃马,直取吕布。战不数合,李傕引一军,从左边杀来,操急令夏侯渊迎敌。
右边喊声又起,郭汜引军杀到,操急令曹仁迎敌。三路军马,势不可当。夏侯惇抵敌吕布不住,飞马回阵。布引铁骑掩杀,|操|军大败,回望荥阳而走。走至一荒山脚下,时约二更,月明如昼。方才聚集残兵,正欲埋锅造饭,只听得四围喊声,徐荣伏兵尽出。曹|操|慌忙策马,夺路奔逃,正遇徐荣,转身便走。
荣搭上箭,射中曹|操|肩膊。操带箭逃命,踅过山坡。两个军士伏于草中,见操马来,二枪齐发,操马中枪而倒。操翻身落马,被二卒擒住。
只见一将飞马而来,挥刀砍死两个步军,下马救起曹操。操视之,乃曹洪也。操曰:“吾死于此矣,贤弟可速去。”
正说话间,远处尘土飞扬,一杆水蓝色大纛旗杆高高竖起,正中央大书一个“陈”字。正是武陵太守陈琦骑兵到来。张绣见状,不待吕布将令,领本部骑兵来截陈琦。
陈琦也不搭话,舞动手中描金画杆戟,催动透骨龙,来敌张绣。
张绣也催动骅骝马,挺手中龟背鼉龙枪,来敌陈琦。
二人战约二三十合,张绣见陈琦力大,料不能敌,正要离去,却被陈琦缠住,走不脱去。
陈琦见背后八健将领着本部八千突骑,肆意追杀董卓叛军,便喝道:“只除首恶,其余不论。”一时间,董卓军中,降者无数。
陈琦|逼|住张绣长枪,压低声音道:“大师兄,董贼无道,你何苦跟着他走?不若来我军中,你我兄弟统御江南,纠合名士良将,好过跟着董贼,招惹一世骂名。”
张绣道:“元甫,我岂不知你之所言极善,没奈何我叔父尚在董贼身边。绣自幼父母早亡,乃叔父将我养大,人非草木,岂能无情?绣岂能看着叔父就此死了?你我师兄弟四人,惟子龙与你最是优秀,我与张任皆是不如,四弟,将来若是有望,为兄必来寻你。”
陈琦道:“弟定扫榻以待。”
曹|操|与曹洪走来,一起见过陈琦道:“今番若非是元甫兵至,孟德几乎丧命于此。不知元甫如何方才至此?”
陈琦道:“老贼火焚洛阳,与诸侯扑救火势,因此来晚,所幸明公未有大恙也。”
张绣又道:“元甫,为兄见你麾下具是骑兵,特把本部三万西凉铁骑俱付与汝,望汝善待他们。”
陈琦道:“师兄所托,师弟敢不从命?”
陈琦谓曹|操|道:“西凉军勇猛非凡,孟德公,这五万西凉降卒你可领走,而后径回陈留,洛阳是非之地,不可留也。”
陈琦领着三万西凉铁骑,回归本阵,就军中令更换衣甲,也不辞别袁绍,领军径回武陵去了。
行至半道,陈琦忽道:“如今陶谦正在洛阳,我军若是就此袭了徐州,岂不是亦可在中原有一席之地?”
随即下令后队变前队,转道向东去了。
话说刘奭在南中,把一个破败之地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又与刘焉几度交锋,刘焉军终不能下南中一城,遂罢了南下之意图。
刘焉不再南下,不代表刘奭不会北上。
此时刘奭麾下,陈彦因赵范领桂阳守,纵兵掠夺各处,陈彦遂领家族子弟三千,编成军伍,与诸子诸孙,离了桂阳,到云南投刘奭去了。
惟有陈珅一枝,带着七八十个亲兵,与妻曹氏、吴氏,妾邓氏,并着长子陈铭陈元玠、媳妇陈临;三子陈叔陈元业,四子陈季陈元广,五子陈申陈元辅,六子陈珞陈元佐,离开大队,径往武陵去来。
长子陈铭道:“父亲,十数年前元甫便已是死了,如何又有元甫在世?断是假的,且看我如何戳穿他。”
陈珅道:“孽畜,你当初伙同其他子弟毒害自家亲弟险些致死,天可怜见,得亏元甫是有大气运护体,侥幸得以不死,又得拜童渊王越郑玄为师,习得文武双全,如今统兵攻略虎牢关,你还想干什么!他如今乃是朝廷命官,你若杀他,形同反贼,当慎之。”
陈铭道:“要我在他麾下,这个却难。我当随岳严归于刘奭麾下效命,告辞了。”
看着陈铭与妻子远去,曹氏叹道:“不想他二人竟隔阂至如斯,可惜了。”
陈珅道:“如此逆子,留之何用!且由他去,莫要管他。”
陈颛看着去而复返的女儿女婿二人,又看着女儿微隆的肚腹,一丝柔情悄然升起。陈颛道:“元玠如何不随三弟去?”
陈铭道:“不忍阿临忍受父母离别之痛,故此回返,望岳严收留也。”
陈颛面上笑嘻嘻的,心中却暗道:“就要你兄弟相残,如今陈琦已死,待临儿产下一男半女,定借故杀了你才好。”嘴上却道:“真是某之贤婿也。”
陈颛妻子黄氏,是夜来见女儿陈临,见陈铭亦在,遂道:“元玠当年错怪元甫也。”
陈铭不解其意,看向黄氏。
黄氏道:“元玠,在你眼中的幼年元甫是何等样人?你可实说,切莫隐藏。”
陈铭道:“元甫偷窥语嫣沐浴之事,铭本不信,奈何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不容铭不信也。”
黄氏笑道:“元玠,可先撇开此事,你与元甫一同长大,你觉得元甫是花心之人么?”
陈铭眉头紧锁,半晌不语,又过半晌道:“元甫为人木讷,虽才思敏捷,却不会善待家人也。或许无意间得罪他人,亦不能及时自知也。不过,元甫虽然暴虐,却于女色一道,不甚了了,倒也不像会做此事之人。”
黄氏道:“是了,此事当初在族中疑点甚大,你大伯父便因此而失了家主之位,你二伯父意不在此之上,故此家主之位由你父继任。曾有一回,妾身听得他与徐氏密议道:‘老三家那两个大具是的聪颖无匹,犹以元甫为甚,若能除去,实为良策。’”
陈铭道:“那徐氏如何说?”
徐氏道:“此易也,明朝庚时时分,正是语嫣沐浴之时,妾身带着元甫过来,送入语嫣房中,我等伏于间壁屋中,只待元甫一入,便冲入语嫣房中,那时人赃并获,谅那崇涣夫妻也无话可说,那时要把元甫搓扁揉圆,还不是相公一句话的事?
后面事你也知道了,想必不需为娘再赘述了吧?”
陈铭道:“此是岳慈一家之言罢了,怎可便以为实?若不能证实方才之言语,元玠终是不信。”
黄氏道:“元玠,你说我那两个儿子比你如何?”
陈临道:“二弟愚鲁、三弟蠢笨,皆不成器也。”
黄氏道:“你这个做姐姐的就是这般说自己弟弟的?”
陈临道:“实是如此,何须我说?
当年大姐与阿九之事几乎满城风雨,后大姐因此遁入道门,从此再未见过,如今已然生死不知;而元甫被那几个混不吝,打得重伤,又掷下葱岭绝崖,岂会不死?可怜元甫一身好武功,当真可惜了。”
陈铭本想说陈琦未死,后来又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行人过了哀牢,已然离云南不远,刘奭听闻陈彦亲至,喜不自胜,立即与陈安、陈宁列队,出城五十里迎接。
来到云南城中,陈颛与陈顼、陈勖、陈煦三人,连同主公刘奭一齐,到银安殿叙话。
之间说起陈琦统八千突骑,大破西凉董卓铁骑,诛杀叛军无算,陈顼道:“九郎死逾十年也,如何又有与九郎同名姓者,此事处处透着怪异,兄长何不使人暗中查访一番?”
陈颛道:“早已使人查访,此子乃是零陵始安人,自幼父母双亡也,幼时好任侠,且为人脾|性|豁达仗义,不似元甫之蔫了吧唧的。”
陈勖闻听道:“若是如此,便不是同一人,若元甫在时,只恐你我子嗣皆无出头之日也。”
陈煦亦道:“元甫那时虽然武艺不高,却精通数术、音律、这也是几个小辈能够将他除去的道理,若是换一个人,若元哙、元樊,便是族中全部弟子相加,亦不能伤其二人分毫也。”
陈铭帐中,黄氏依旧道:“铭儿,你要小心提防你大伯、四叔、五叔三个,他三个处心积虑要置你兄弟俩于死地,如今你是临儿的夫婿,又是恭儿、敬儿的父亲,或许他念在你为这一枝留下子侄面上,或许网开一面,留你不死,但你毕竟不得不防。”
陈临道:“夫君,不论如何,妾身终会留在你身边。”
陈铭道:“可他终究是你父亲啊!”
陈临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可父亲处心积虑要谋划害你,我心中不安,你若不在了,你让我和延嗣、延业如何生活?夫君,妾身不想失去你。”
黄氏道:“元玠,妾身意|欲|将恭儿和敬儿交给你带走,若能保住这一对骨血,便可保住陈氏一族血脉也。
所以,元玠,赶紧带着阿临和恭儿、敬儿走,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回来了。”
“哐当”一声响亮,紧闭的大门被踹了开来,陈颛几人手中执着宝剑,指着黄氏道:“走?你们几个要走到哪去?
元玠,我的好女婿,你怎的会相信这个|疯|女人之言?
临儿和语嫣都是我的女儿,我陈崇武又岂会害她们?倒是这个女人,竟几次三番往我身上泼脏水,真真一个刁妇也。《女诫》有云: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今黄氏鼓弄唇舌,离间族亲,挑唆家人成仇,罪不容诛,今当除此恶妇,以正家典。”
陈铭道:“此事或许为扑风捉影,然世间另有陈元甫者,若能请其相问,或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