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电话后,容卿心中直打鼓,担心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而让顾辰错过这通电话。
直到电话那头响起熟悉沉稳的声音。
“喂,你好。”接电话的不是管家。
压制住心中的慌乱,容卿尽量抓住要点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他。
“我、我想麻烦你帮我去那个男孩家附近问问情况。我总觉得他们一家怪怪的。”
“好”顾辰回答得干脆,没有一丝迟疑。
容卿有些动容,他总是这么体贴,从不肯让你觉得自己是什么累赘。
“真的谢谢你,这件事还麻烦你多费心。”
“自己准女朋友,谢什么。”
得,白感动了。这厮果然一肚子坏水,挖好坑等自己跳。
这边容卿打完电话回到房间,那三个和尚则被带进了审讯室。
胖和尚吓得虚汗直流,还没等审讯员问话自己先一股脑说起来。
“老衲法号净无,原在吴县青屏山常乐寺主持,因寺中度日艰难于是下山化缘。说起叫魂,实在委屈。”
他指了指身旁的瘦高和尚继续说道,“这位是与我同行的和尚缘疏,那位是新来的小侍僧空植。我们三人乘船来到码头,本想着休息一宿再上路,却遇到此等冤案!”
那审讯员眼神中带着鄙夷。“既然此案与你们无关,那为什么我们从你们的皮箱里翻出了一顶人发和几张符咒。还有,既然你们说没有叫魂,那你们何故问那男孩和父母的名字?”
瘦高和尚连忙开口:“长官,您这么说可就是冤枉我们了。那顶人法是我这刚行剃度之礼的小徒儿留下的,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好轻易舍去。那符咒也不是什么妖符,只是平安符罢了。”
接下来的话让他感到有些难堪,“至于为何问那男孩的名字…我们三人缺少盘缠,那时只是想与那小男孩拉近关系好请他父母帮助我们,实在与叫魂无干。”
审讯员面无表情地听他们说完就命令他们返回关押室,好像直接就宣判了他们的死罪。
…
在调查了那对夫妻的来历后,顾辰立即带手下去往他们的老家吴县白桦村。
村中绿杨掩映、房舍淳朴与世隔绝。
幼童聚在一起打皮筋跳绳,大人们则围在屋门口闲谈。
坐在门口的一个老人看见了这群衣着华丽且不苟言笑的男人,目光马上变得警惕戒备。
他颤巍巍地杵着拐杖站起来朝顾辰说道:“不知几位来到我们白桦村有什么事吗?”
闻声,村民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群不速之客上,不过比之老头更多的是探究和好奇。
顾辰颔首走上前去,不卑不亢地开口:“请问你们村有一对叫王健和林芬的夫妻吗?”
听到这两个名字,村民们恍
“他们就住在一边第一座屋子里,不过最近出远门不在家。”
有位年轻小姑娘见为首的是一个身量高出村里男人一头、又长得像神仙般的男人早就已经羞红了脸,连忙招呼他坐下。
顾辰冷冷扫她一眼,坐到那老汉身旁继续开口:“你们可知道他们有一个儿子,大概六七岁?”
“是的,那小子伶俐的紧,又乖巧。就是……身子骨不太好,唉,他们公婆作孽太多,都报应到孩子身上了。”老汉可惜地叹了口气。
“作孽是什么意思?”
老汉犹豫地说道:“他们呀,拐卖男童。时不时就会往家里带一个,又把他卖给别人。这不是作孽是什么?刚刚你们出现,我还以为是哪个孩子的家里找上门来了呢!”
听此,顾辰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之处,又问:“那你们可知这对夫妻去了哪里?”
刚招呼顾辰坐下的姑娘迫切地想和他搭话,便抢答道:“他们听说青屏山常乐寺找人修庙,便带着儿子赶过去了。不过好像那寺庙不景气,修了一半儿又不修了,还把王健他们赶了出去。这会子他们没拿到工钱也不知去了哪…”
事情了解的差不多,是时候去跟容卿核对了。
顾辰起身,示意手下将银票递给村民作为感谢。
村民们一时看到这么多钱,高兴得连连道谢,还一直将他们送出村口。
…
由于没有证据证明男童死因跟自己无关,容卿被扣留在了警局。
环视四周,她第一次那么期盼自由。正当她发呆之际,门被“哐”地打开。
“容卿,有人来看你。”狱警进来带着容卿朝探监室走去。
容卿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果然,他从不会放弃自己。
想到此处,她加快了脚步。
手铐被打开,狱警示意她进门。可眼前陌生的男子让她的心不自觉地失落了几分。
男子开口:“你好,我是顾先生为你请的律师。由于你现在不能和他见面,所以由我来跟你了解情况。”
容卿勉强地笑了一下,拉开座位坐下,听律师复述当天去男童家里探询的事情。
当听到“乖巧”“身子骨不好”的时候,容卿激动地拍了下桌子。
“这不可能!那男孩十分淘气,办理入住的时候上窜下跳,毫无体弱之态,绝不是什么身子骨不好。”
律师神色一凛,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并不是他们二人的孩子。没错,他们夫妻常年从事拐卖活动,也许这就是个被他们拐来的孩子。”
“容小姐,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我会把你的想法跟顾先生转述。警方如果要对您采取任何手段,请您让他跟我交涉。”说完,他便恭敬地离开了。
虽然今天没有见到顾辰,但好歹感受到了他的关心。知道他没有放弃自己,容卿的心瞬间温暖了起来。
…
顾辰一方面派人前往常乐寺打探情况,一方面又让人拿着男童的画像四处寻人,看能不能找出他的真实来历。
黄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努力的查找,手下带回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王健夫妻的确是带着儿子在青屏山做工,做到一半儿子得病死了。
正巧寺庙银钱不够,又怕担责任,便找理由把那夫妻二人赶了出来。
另一边发现,那个死掉了男童是吴县城中一个泼皮乞儿。到处讨钱,不然就捣乱。
路人有一阵子没见到他,还以为这乞儿换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