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狐不忍梅姐抱着不存在的希望,于是告诉他老狼已经死去,在补充哥哥是为了部落狩猎而死后便打住,没透露兽狰的存在。
“谢谢,我知道了。”阿梅带着哭腔离开。
两天后早晨,风寒天暗。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让啊狐惊醒,他开门后看见以大龙为首的所有火神组成员在外面。
啊狐一下精神了:“你们这是?”他退后半步,感觉来者不善。
“今天必须得公布了,你可以给出明确的最后回复吗?”大龙问道。
“我拒绝,你们必须还我哥哥清白。”话音刚落,火神组其中一员便冲出来,喊着要拔了啊狐的牙齿,被大龙拦住。
“你确定吗?”大龙又问了一遍。
啊狐已经受够这些人的纠缠,做好了坚持真相被打压的准备,鼓起勇气怒吼道:“就这样,不要再问了。”说完把门甩到门框上,回身要去收拾东西,打算今天就离开这回自己的屋子。
今天的冬火祭照常举行,第一场比赛前大龙向在场族人通报了啊狐说的真相,引起极大一部分人不满,因为听起来太夸张。一只前所未闻的巨大野兽出现几乎团灭冬猎组,然后不留一点痕迹的消失,冬猎组大部分人也尸骨无存。索性大龙威望很高,人们没有当场发起抗议暴动,火神组的其他成员脸色才好一些。
阿梅也在人群中,周围的人举起手高声唱衰,她相信大龙的话,抽搐的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自己认识的老狼当然不是传闻的那样懦弱,可一想到他在死前遭遇如此恐怖的事情,又潸然泪下。
啊狐呆在家中,他没去冬火祭,不是因为怕族人的质问,而是不在乎了,只要真相被说出来就够了。
时间飞逝,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人们重新从温暖的屋子里走出来,迈向自然和田野。
啊狐也在狩猎的队伍中,本来规定冬猎组的成员可以在临近秋天时再出去,一年只有半年时间做事,减少受伤的几率,如今冬猎组已不复存在,人们也因为猜忌和老狼失踪的影响没有重新组建的意思。
“哟,这不是老狼的弟弟吗?”几个人肆虐的语气走到他边上,啊狐并没有理会,从那天起他听过无数次这样的嘲讽,所以像往常一样无视这些人走开。
“哈哈,逃了逃了!”那些人指着啊狐嘲笑着,“跟他哥哥一样只会逃!”
路过的人有的停下看热闹,有的漠视。背朝众人走远的啊狐本不打算纠缠,但还是被最后那句话激怒。
“你们再说一遍试试?”
“哦?”本来那些人见啊狐离开还有点失望,这一回头倒是让他们眼神重燃不屑的笑意,似乎激怒并教训他也在计划之中。
啊狐把袖子网上一提,气冲冲的就朝挑衅者走来,在其他人眼里一场斗殴已经难以避免,若在平时肯定会有人阻止,这次却一个站出来的都没有。
“喂!那边的!在干嘛!”
远处一个人喝住了双方,众人望去,认出是这块区域的组长。
组长到了之后认出啊狐,眼神也透露出厌恶,但已经叫停双方,不可能装作看不见的走开。
“第一天就想打架!冬火祭怎么没看着你们!”
“你看到了,是他先要动手的,我们都还没动呢。”那几人贼喊捉贼,完全不提自己挑衅的事。
组长听完立刻把矛头转向啊狐:“我警告你赶紧离开干活!别再挑事!”
啊狐挺起胸膛要辩论一番,又想到现在已经不会有人帮自己说话,低头留下一句知道了便离开。
他能感受到背后人们得意的眼光,屈辱和不甘把脸烫得通红,最终他没有保住哥哥的荣耀,也没为自己带来美好的未来。从事后来看这一切也理所应当,毕竟换做别人说自己遭遇了兽狰,啊狐也不会相信。
“几个人?”不知不觉间啊狐已经走到仓库口,门口的人询问他需要武器的人数。
“一个,狩猎。”
听到回答后那人轻蔑一笑,看来他早就在心中立下了啊狐孤身一人的想法,而和现实的契合让他不由的愉快。
一根不算旧的石矛递到啊狐手中,那已经是能找到的最旧的矛,毕竟狩猎这种事不是开玩笑,仓库的武器肯定是不好用了就扔。
啊狐看着那有些钝的矛头说道:“能再给个凿嘛。”
“嘁,真麻烦,就不能自己在外面找个石头吗?”那人嘴上骂着转身再次进入仓库,虽然他巴不得看啊狐的笑话,但如果因为没给需要的物资导致族人在外死亡,他也得受罪。
那人前脚刚进屋,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啊狐身边。
“梅姐?”啊狐顺口叫出,阿梅也朝他走来。
“啊狐,你还好吧?”阿梅的语气有些着急,“我刚才在那边听说你跟人起冲突了。”
“我没事,他们先——”
“拿去!”
啊狐话没说完,一块石凿砸到身上。阿梅见那人如此粗鲁,立刻开口反击。
“你这是干嘛!”
“他要的东西我丢过去怎么了?”
“你们不就是怀疑吗!凭什么这样对他弟弟!就算冬猎组的人真的是逃走的,那留下的啊狐为什么要替他们说话!”
“替他们说话?哈,我看是怕了吧!他也想逃走,但太弱了人家看不上!如果说了真话他也得受罚!”
“那样被抛弃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撒谎?说冬猎组的人逃走,自己拼死阻止!”
“因为一个慌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弥补!最后就会绷不住!况且谁会相信他那小身板能顶住冬猎组的那么多人的攻击!”
阿梅冷笑一声:“你刚才到现在不就为了圆自己的猜疑在不停说谎?用一个个猜疑证明自己,真是可笑。”说完她便拉了拉啊狐的衣袖示意离开,啊狐捡起地上的石凿留下那人红着脖子和脸在后面破口大骂。
走出几步阿梅对啊狐说道:“咱们好久没见了,上次还是冬天偷摸去见你。”
“是啊,梅姐你去哪了?”啊狐也有些疑惑,他一度以为梅姐也抛弃了自己。
“我被家人关着不让出门,他们也相信老狼他们是逃走的。”
啊狐沉默了一下,而后回道:“梅姐,咱们以后也别见面了。”
“什么?”阿梅有些惊讶,她以为至少经过刚才的事情啊狐会对她更亲和一些。
啊狐解释道:“你也看见了,和我在一起也只会跟着受到流言蜚语。现在哥哥也已经走了,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的。”
二人背后,仓库门口那人骂着阿梅一些难听的话。
“可是——”
“住口!”啊狐坚决的打断阿梅,“你就走到这,咱们以后划清界限,再也不见。”
说罢,啊狐转身离开,他清楚自己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让哥哥的爱人不受伤害,随着他走远,身后的谩骂声也逐渐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