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证听说张惟新修行的是易经筋,又觉其功力之强,就算稍逊自己,恐怕也只是在伯仲之间,因此上,心思不由得转动了几百次。
“此子年纪轻轻,仅从刚才无意间泄出的真气来看,其内功修为,恐怕已然不逊于我,他既然修习易筋经,想必是哪位少林俗家高人的后代,当今武林混乱,若是能让其加入少林,必能大振声威。”
当即,方证开口道:“张施主,不知当年那位神僧是哪一个辈份的,传到你这里,又到了哪一辈?”
张惟新道:“家祖家父从未提及过那位渡海神僧的名号,只是后来我游历南洋,遇见过一位百岁老者,从他那里得知,这位神僧似乎是圆字辈的,至于具体法号,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又接着道:“自祖上到爪哇,至今约两百年间,南洋之地多动乱,祖上数易其名,以避仇寇,当年传下来的辈分早已经理不清了。”
方证笑道:“我见施主大有佛性,祖上又乃是我佛门弟子,又习得我少林寺的镇派神功易筋经,我有一个提议,还望张施主应允。”
张惟新心道,“你口口声声把易筋经咬死是你家的,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么鬼。”
他当即拱手道:“大师但请吩咐,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小子自当竭力去办。”
方证笑道:“此事于施主极易。且不提易筋经乃是我少林至宝,自古以来只能由本寺僧众修习,就说施主自身,贵祖上本来就是我佛门弟子,施主便算得上半个少林寺人。因此,老纳意欲收施主作个弟子,不知道施主意下如何。”
张惟新略感不爽,心道,“还能怎么样,你都说了易筋经只能少林僧众修习了,我要是不答应,是不是就得像原著当中的任盈盈那样,被你们一群光头给关起来。”
张惟新道:“多谢大师垂爱。小子祖上历来信佛,得蒙大师,愿意收做弟子,若是家中长辈知晓,必定欣喜不已。只是……”
方证道:“只是什么?”
张惟新故作为难道:“只是小子目今尚未婚配,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望大师允我三年之期,待小子娶妻生子,那时再斩断尘缘,入大师之门。”
我勒了个去。
让我当和尚?我看你是发了疯吧。
三年之后,我早就穿到另一个时空了,谁跟你混呀。
你这破地方,能让我看得上眼的,易筋经已经到手了,其他的,不过是就一套独孤九剑而已。
至于葵花宝典,哪个王八蛋想看想学自己去。
譬如吸毒一样,那是听到名头就怕,沾都不敢沾的。
万一看了,忍不住诱惑,一时傻缺了,那可就悔之晚矣。
方证笑道:“当今中原武林,魔教纵横,阴谋诡计、下毒暗算等恶行层出不穷,施主虽然功力高深,但行走江湖,毕竟有双拳难敌四手的时候,施主本就是半个少林弟子,如今不过是归宗而已。况且,我少林寺也不是只有和尚,还有俗家弟子的,俗家弟子只要不作奸犯科,其他一应不受少林约束,与常人无异。”
张惟新觉得方证说得很是在理。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在此武学衰败之时,一人一剑,打遍天下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加入少林寺,背抵这个大靠山,才是安全行走江湖的不二法门。
只是,一旦要成为方证的弟子,难免要跪拜磕头,自己恐怕不能适应这种节奏啊。
方证与李梦阳都盯着张惟新,不知道他还在犹豫些什么。
李梦阳急道:“你这个小子,一点不知道进退,方证大师何等身份,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他如今要收你做俗家弟子,那就好比天上掉馅饼砸中了你,你还犹豫些什么。”
张惟新转念一想,“奶奶的,我在新世纪也迫于老爸老妈的淫威,跪拜过佛祖的,如今连穿越这种奇葩事都遇见了,拜他一拜也不亏。”
“至于方证这个老和尚,一来我的全身功夫确定来自于他,叫他一声师傅也是应当,二来嘛,人家都七老八十,胡子白白,比我爷爷岁数也不小了,算了算了,不跟这种快入土的老人家计较了,就拜他一拜,当成敬老了吧。”
当即,张惟新把拜方证大师为师一事答应下来。
方证大师乃是少林寺方丈,他收徒弟自然不是小事,只是方证和张惟新都不愿意张扬,便在李梦阳和方生等几个少林高僧的见证下,方证为张惟新举办了皈依仪式,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少林寺俗家弟子。
如此一来,两方皆大欢喜。
方证是为少林寺收了一个大高手感到高兴,张惟新则是因为能遍观七十二绝技感到爽。
张惟新在少林寺住了几天,李梦阳已经告辞离去,少林寺的和尚们大都闷得慌,又不能吃肉,又不能喝酒,又没人跟他吹牛皮,便跟方证告了辞,下山而去。
……
张惟新告别了自己的便宜师父方证大师,下得少室山来,心道,“凭我今时今日的武学修学,即便是相较于风清扬、东方不败二人,恐怕也不遑多让,甚至更胜一筹也说不定,但终究没有交过手,谁胜谁败尚不好说。”
来到了这笑傲江湖的世界,要见识的,除了易筋经、独孤九剑、葵花宝典这三门盖世神功外,自然还有那掀起无边波澜的辟邪剑谱了。
“这玩意儿我虽然不敢练,不想看,但这江湖上想练想看的人,那可就多了去啊。譬如岳不群、左冷禅,他们手上的紫霞神功、寒冷真气,倒是也有可取之取。”
“武功秘籍嘛,大家换一换,看一看,又有何妨呢。嘿嘿。”
张惟新选定了目标,一路上便朝福建而去,才走到半路,就听到福威镖局被人灭了满门的消息。
不数日,张惟新到了福州,根本就不用打听,城里面关于福威镖局的事早就传开了,还不等他问路,旁人就已经先开口问他。
“小兄弟想来也是要到福威镖局去一看究竟的?”
张惟新点了点头,就有三五成群的人邀他一起前往。
其中一个卖猪肉的大汉叹道:“可惜了,小兄弟来得太晚?”
张惟新道:“大哥什么意思?”
猪肉佬道:“想必小兄弟定是跟我们一般心思,想要趁着福威镖局被灭了满门,无人管理,金银财宝遍地都是,准备前去捞一把的。”
张惟新本来囊中羞涩,虽然当了几次带来的稀奇之物,但到了古代的人事事都觉得不便,花起钱来自然如流水,心里面记得小说中青城派的人对福威镖局的钱财一应不取,确定存了顺手捞一笔的心思的。
“我拿点钱财怎么了,你快感谢我吧,好歹我也是准备取了辟邪剑谱,就救你一家三口的,好吧。”
可此时被这猪肉佬一番点中心思,也不由得大为尴尬。
猪肉佬继续道:“可惜咱们的知府大人动作更快,直接就把整个镖局给封了起来,那银子,是一箱一箱的朝知府衙门里面搬,哎哟哟……”
张惟新难听再听他废话,快步脱离了众人,趁天色尚早,打听清楚了向阳巷所在。
古时候地方小,大的巷子也不过百十来户,小的才几十户人家,张惟新没有花多大力气就找到了林家的老宅。
到了晚上,根据记忆里的描述,张惟新循着宅中那幅达摩老祖右手食指指向,朝着屋顶一击,蓬的一声,泥沙灰尘簌簌而落。
只见一团红色的物事从屋顶洞中飘了下来,却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
“啊,呸呸呸。”
屋子里全都是灰,把张惟新呛得够厉害。
不过这由袈裟所载的辟邪剑谱倒是到手了。
“唉,还是算了吧。这种玩意儿,最好还是别看,万一经受不住天人生化的诱惑呢。”
张惟新把袈裟叠了,包起来,放进怀中。
这玩意儿鼓鼓囊囊的,带在身上非常不便,让他感到心中略微不爽。
轻轻松松就把这武林中人觊觎的剑谱搞到手,张惟新都感觉会不会是拿错了,但跟书中所写加以对照,“确定没错,就是这玩意儿。”
想那书中,余矮子连名门正派的声誉都不顾,灭人满门,岳不群撕下数十年的伪君子面具,为了得到这东西,两人所付出的代价当真不小。
自己却得来这般容易。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谁让咱是穿越人士呢。优势,就是这么滴明显呀。”
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张惟新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一个有些道德的人。
“看来,衡山城那里我该去一趟了,林平之那小伙子,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我觉得还是可以再拯救一下的。主要是我得收个小跟班,好帮忙背背包袱,以便让自己解放出来,不至于因为揣太多行李,从而变得身材走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