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醉一场,第二日下午,丐帮的几位领头之人都过来了,几个离得远的,也已经令人前去通知。
乔峰拿出半颗龟怪内丹,把自己一路跟踪张惟新,以及相斗之事挑重点的说了,众人听得他说张惟新武功与他一般无二,虽只内力稍逊,但招数之精妙,远胜于己,都不由得悚然而惊。
乔峰道:“张兄弟为人极是大气,如今愿同我等一起回中原,事非曲直尚未明了,咱们切不可平白的冤枉了好人,一路上,还请众位兄弟看在乔峰面子上,尊重一些。”
众人都道:“乔长老放心。况且,他有此如此神功,我们哪里敢去撩拔他,那不是当真给大伙儿找麻烦么。”
丐帮中人本来要一路急行,但张惟新却不愿意,每到一处,必去其地知名之处,美美的吃上一顿美食。
此时众人犹在辽国境内,宋辽之间虽已和平近半百之年,但偶尔的小冲突却是不断,丐帮素来心系天下,与辽国的争斗实在不在少数,丐帮中人人都抖擞精神,生怕遇见了辽国的高手。
只有张惟新、乔峰二人,毫不在乎,于酒桌之间潇洒自如。
丐帮众人知道乔峰素来艺高人胆大,但想不到张惟新这般一个儒雅少年,竟然也有此胆气,丝毫不在乎身在敌国之中,都暗暗的在心中佩服。
众人一行走了十几日,渐渐的山势已尽,显露出一片平原来,而人烟稠密,往往在树林之中,露出村落房舍的屋顶角来,再不像东北苦寒之地一般,走上十几里地,也未必能碰上一个人。
张惟新要到辽国南京相看,众丐帮弟子知道南京乃是辽国重镇,常年有大军驻守,均不敢开口,乔峰哈哈一笑,道:“兄弟,我陪你去。”
蒋副舵主拦了一拦,乔峰伸手把他推开。
张惟新见了,心中大感无趣,心想:“乔大哥对我自是极信任的,只是丐帮的其他人,想必是认定,我见快进宋界了,心中着急,想要离了他众人,找机会逃跑。哼,我若真要离开,凭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也拦得住我么。”
一路行来,张惟新运起易筋经,一天十二个时辰,不住的自动运转,功力已然大进。
此时,他早已把乾坤大挪移已经修到了第六层境界,第七层一来功力尚稍有不足,二来,那口诀本来残缺不全,威力不大,便没在意。
其他功夫,诸如降龙十八掌、一阳指、弹指神通、九阴白骨爪、独孤九剑等等,偶尔使上一招,不但丐中众人齐声喝彩,就是乔峰也甘拜下风。
张惟新自思以自己此时的功夫,恐怕已与乔峰相差无几。
乔峰虽然天生神勇,往往遇强则强,但自己招数精妙,应变无穷,虽然不能正面跟他相斗,但若是游斗,乔峰就非自己对手了。
此时他被蒋副舵主相阻,兴致大减,道:“算了,算了,这南京本是我中原之地,被大宋的皇帝老儿不思进取,白送了给人家,看了就来气,也不必去看了。咱们就回中原吧。”
众人又走了个把月,看看进了河南地界,离丐帮总舵信阳已经不远。
众人这一路之上,当真算得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乔峰等丐帮高层虽是有些不耐烦,但张惟新跟丐帮的中下层弟子们,却是打成了一片。
这些弟子大都是穷苦出身,本来此次北行,是个极大的苦差,但想不到,跟着张惟新一道,竟然吃喝玩乐,全由公款上出,自然是欢喜不已了。
乔峰苦笑道:“兄弟,我们丐帮这次怕是给你吃穷了。”
张惟新笑道:“乔大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一个人能吃得了多少。”
乔峰无奈的笑了笑道:“兄弟,你一个人是吃不了多少,但乔峰肚子大,其他兄弟们也是肚子大,你这一路带着我们大吃大喝的,这,这,这次我恐怕非得给汪帮主狠狠的骂上一顿不可。”
张惟新哈哈一笑,道:“被骂上一顿,便能抵得吃喝玩乐几个月,这顿骂,也值得了。”
乔峰一愣,笑道:“兄弟,你说得也是。”
不两日,众人到了信阳,丐帮中人早就接到消息,已安排得一叠的叫花子来接。
张惟新等人来到一个大大的宅前,那些寻常弟子便被拦在门外,只有乔峰、蒋副舵主二人陪他进去。
刚进大门,就看见一个背着九个袋子的乞丐,约莫六十来岁,迎上前来。
他知道丐帮之中,除了帮主、副帮主外,即令是身份最高的长老,也是以所背口袋的多少,来辨别身分的,那人身背九个袋子,自然是丐帮中的高层,九袋的长老了。
那人朝他瞟了两眼,附到乔峰耳边,正要低声说话。
乔峰侧开身子,朗声道:“宋长老,张兄弟的内功不下于我,况且咱们坦坦荡荡的,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话,你直说就是。”
那宋长老一怔,两只眼睛朝他看来,眼色极是惊讶,道:“我听帮中弟子来信,说这位张公子武功奇高,如今连你也这么说,那是确定无疑了。”
宋长老又当即朗声道:“乔长老,汪帮主及各位长老已在大厅中等候,还有少林寺达摩院的首座玄难大师……”
张惟新听到这里,知道他是要先声夺人,不愿示弱,便不再听下去,心想:“这么大的阵仗,哼,是怕小爷我跑了么。”
宋长老本见张惟新神态平静,丝毫没有惧意,想着一会儿审问不易,便一个接着一个,报出这些大人物的名头,本以为必定能打击他的气焰,谁想到他理也不理,便冷哼了一声,道:“这边来吧。”
虽然乔峰已在飞鸽传书中,言明龟怪之事应与他无关,但此时这宋长老自觉被无视,就认定了,必是他在后面做鬼,此次自愿南来,恐怕藏着更大的阴谋,因此言语之上,就冷冷淡淡。
乔峰微感歉意,朝他看来。
他便回了一个笑脸。
乔峰见他气息平定,料想他必是见过大场面的,也不多说,抬步就朝大厅走去。
张惟新内力既高,稍一运功,便耳聪目明,听得两侧呼吸可闻,却也夷然不惧,昂首便走了进去。
宋长老见他毫不礼让自己,不由得心生闷气,只得跟在后面,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