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脉会武的第二轮比试依旧是分两日进行。
不过第一轮比试过后,已淘汰了一半人,所以从第二轮比试开始,每日比试的场数也随之骤减,同时比试也变得更加激烈精彩。
时至晌午,这一天的比试已临近尾声。
整个第三日的比试下来,算是中规中矩。
秦冰言依旧是一剑取胜。
聂承付也依旧未祭出青岚钟,仅凭其高明精妙的剑法就拿下了比试的胜利。
此外,紫云峰的萧然、南悦,以及青云峰的赵淑琴、周落雪等,这些庞越之前点到过名字的人,都不出意料的旗开得胜,同时也进入了三脉会武的前二十四位之列,获得了观悟灵脉异象的资格。
比试结束后,姜溯看了一眼日头,发现时辰还早,便去了一趟外门。
赵宽一切都好,他虽已步入了炼气期,可要真正拜入三脉之下,还得等到外门考核之后了。
回到翻云居,姜溯没有读书写字,而是在院内摆下一座阵盘,演练阵法。
日暮时分,姜溯重重呼出一口气,阵法演练极其耗神,况且姜溯现在在演练阵法时,纯粹是以自身法力支撑,自然比用聚气钱更加艰辛。
不是姜溯不想借聚气钱修炼阵道,实在是他身上的聚气钱已所剩无几了。
当初从复玄山逃出来时,他身上就仅剩下十多枚聚气钱而已,这一年来又陆续用去了近十枚,时至今日,他储物袋中所剩下的聚气钱就只有八枚了。
姜溯一边往屋内走去,一边想着,今后领回来的流云符银是不是该换些聚气钱才好。
第二日,姜溯早早来到会武台。
今日是他在三脉会武的第二轮比试,只要胜了这一场,便可晋级到乙组前八之列,取得之后的沉云洞修行与观悟的资格。
巳时过半,三脉会武第四日的比试随之开始。
第一场就看点十足,由赤云峰的方淳对阵青云峰的鲍纯。
方淳的实力自是不必多说,作为庞越的亲传大弟子,与聂承付和秦冰言一样,可以说是本次三脉会武夺魁呼声最高的人选之一。
至于鲍纯,虽在流云宗内的名气不比方淳,可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早在一年多前就已步入炼气第九层境界,并且鲍纯还有一点很值得让人留心,是因为他所修的是流云宗内较为罕见的傀儡术。
比试在判官的一声宣布下正式开始。
方淳手握连雨剑,没有选择先手出击,大概是清楚这一战不会太轻松,并不急于一时。
早在判官宣判比试开始时,鲍纯就已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叠白色符纸,这些符纸裁剪成纸人模样,经鲍纯以法诀催动,立时化作十名黑衣戴笠的剑客。
这些剑客的剑法不算顶尖,可毕竟人数众多,一时间场面上看起来,倒是鲍纯占据着绝对的主动。
台下响起一片欢呼,多是青云峰弟子的助威呐喊。
这些剑客本就是符纸剑傀,哪怕被方淳所伤,也根本不影响它们继续作战。
故而局面看上去,方淳一直颇为被动。
按理说,与修傀儡术的修真者对战,最好的办法便是越过其操持的傀儡,直接对本尊出手。
可方淳没有这么做,只是见招拆招,以一敌十,对会武台另一边的鲍纯视而不见。
台上斗得十分激烈,台下亦是十分热烈。
南观礼台上,姜溯忽然听到身旁有人开口。
“呵呵,咱们大师兄已经胜了呢。”
姜溯转头,见到是三师兄张贺。
张贺看见姜溯脸上的疑惑,笑道:“小师弟入门时日不长,恐怕还不知咱们大师兄所修的止旋真诀最重一个拖字诀,凡是与大师兄对阵,一旦陷入这般僵局,往往最后都会落败的。”
隔着一席的齐墨也笑着附和道:“这也是师尊当初为何会赐予大师兄连雨剑的原因,连雨剑在作战时,能吸纳周遭灵气反哺其主,最贴合大师兄所修的止旋真诀,哪怕是聂师兄和秦师姐,若与大师兄斗成这样的局面,大师兄多半也不会输的。”
张贺摇头道:“可与那两位对阵,他们应该多半不会给大师兄这样的机会。”
齐墨轻叹一声,那两人一个拥有青岚钟,一个身怀霜云剑,更重要的是他们肯定都知应对止旋真诀的要点,大师兄之后真的与那两位对战,结果实在难以预料。
正说话间,会武台上局面已然出现变化。
方淳依旧是见招拆招,不紧不慢,与纸人剑傀周旋。
纸人剑傀依旧是十人之数,可在场之人皆能看出,那些剑傀的动作已远不如最初时那般敏捷,原本如潮水般紧密的攻势也开始出现明显的间断。
鲍纯那边,额前冒汗,脸色微白。
剑傀并非生灵,自然无性命之说,可剑傀受损,却是对他的法力有着不小的损耗。
直至第一个剑傀被方淳一剑刺穿化作一张纸人起,会武台上的局面终于反转。
随着剑傀逐个被击破,这场比试也终于在鲍纯一声不甘的认输下结束。
台下欢呼了大半场的青云峰弟子顿时没了声响,取而代之的是赤云峰弟子们兴奋的喝彩声。
之后的二十余场比试,都算得上精彩纷呈,三脉弟子各有胜负。
姜溯对阵庄晨的那场比试也在其中,且如庞越前日所吩咐的那般,赢的十分利落,因为他对敌时不光使出了玄通大岩重雾,此次还取出了负重刀。
尽管姜溯连一刀也未出,可显然灵器散发出来的不俗灵力让庄晨十分忌惮,却是忘了之前他师尊千叮万嘱的玄通之力。
最终庄晨落得跟紫云峰的林焯同样的下场,莫名其妙的就被大岩重雾打落了会武台,输了比试。
其实就观赏性而言,姜溯的那场比试可以说是最差的之一,两边并没有什么你来我往的招式互换,都是一招取胜,可看起来又远不如秦冰言那两场那般震撼人心。
可这些却不妨碍姜溯变成三脉弟子们议论的重点话题。
第四日的比试结束后,姜溯如愿晋级到乙组前八席,心情自然不错。
回到翻云居,却见到张观廷候在院内,似乎是在等他回来。
“姜溯师叔好。”张观廷笑嘻嘻的上来见礼。
“怎么过来了?”姜溯示意张观廷一同进屋。
张观廷跟在姜溯身侧,嘿嘿道:“师叔啊,我想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
张观廷给姜溯倒来了一杯水,问道:“你觉得这回三脉会武你能比到第几位?”
“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溯一怔,摇头道:“从明日的第三轮比试起,先得抽第二轮签,能否进入前十六名,还得看签运如何,而且就算晋级到前十六席,还有最后一轮抽签,签运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好。”
张观廷叹道:“也对,我也只是想心里能有个底啊。”
姜溯问道:“到底什么事?”
张观廷道:“是这样的,师门里每回三脉会武,符银堂那边都有师叔坐庄开盘,赌三脉会武的比试胜负。”
姜溯好奇道:“还能这样?这种事情师门不管么?”
尽管翻云居中就两人在,可张观廷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
“我听说这是师门里一位流云峰的师伯祖在后面主持,所以压根就没人会管,而且这个事情已经持续好多年了呢。”
姜溯问道:“你也参与了?”
张观廷踌躇少许,苦着脸道:“我可是全副身家都押了你,足足十七枚流云符银,这可是我半年的奉酬了。”
“那你押我什么了?”
张观廷道:“我押你能进前八!”
姜溯有些无语,过了会儿,才说道:“你心还真大。”
“谁让符银堂那些人这么不看好你,我心里气不过,他们都说你前两轮能胜只是签运好而已!”张观廷一脸不忿,“看我不赔死他们!”
“他们说的也没错,我前两轮的对手的确不算很厉害。”姜溯倒是不像张观廷这么激动,只是笑笑,随后又问道。
“押我进前八,赢了能得多少?”
“四倍!”
“那前四呢?”姜溯又问。
“七倍。”张观廷一怔,迟疑道,“你也有兴趣?”
“是有点。”姜溯点点头,问道,“那现在还能押么?”
“只要在明日比试之前,应该都可以。”
姜溯从储物袋中摸出五枚聚气钱,交给张观廷。
“劳烦你帮忙跑一趟符银堂?帮我也押个注好了。”
“你要押啥?”
姜溯笑道:“我押自然是押自己了,赌我能进前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