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雁跟着宗南华往外走，跟个狗腿似的点头哈腰，看的召渚一脸错愕，心里觉得像是以前见过的景象。
什么时候见过了？
唔，大抵是哪里夫妻吵架，男人忙着哄老婆的场景吧。
召渚脸一红，慌乱地在没人的角落摇摇头，呸呸呸，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两个道长都高大俊逸得像是庙里的神像，何时跟那些妇人家家的扯上关系。
宗南华气的脸像一只河豚：“别送了，神君，我为您日夜操劳那是应该的，您就好好地在这里享您的清福吧。”
长秋雁满头黑线：“别介，”他拽着宗南华宽大的袖子，“我不能没有你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迎面撞上还没走的太远的召归听着，身体一僵，神色古怪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啧啧，想不到道长这样看着正经的人……唉，到底还是年轻。”
长秋雁和宗南华并没有听到召归的喃喃自语，长秋雁依旧傻了吧唧地跟宗南华插科打诨，只有宗南华翻了个白眼，然后向着召归道别：“宗主，这两天多谢你照顾我朋友，他向来不知礼数，最近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召归还是和气的很：“啊，长道长为人和善，不拘小节，我该感谢他对召渚的扶持才对，说来……两位道长这是要走了？”
宗南华点头：“是，承蒙照顾，我们家里还有些事情，急着等他回去定夺，就先行一步了。”
召归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长秋雁，啧啧，原来这才是当家的，瞧着这气质，总觉得这位冷面些的道长才是。
其实宗南华只是不太愿意在凡人面前暴露身份，所以把上天界说成“家里”，哪知道召归这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奇怪的故事：“啊，本来想留二位道长用过午膳再走，既然是家务事，那就不耽误二位了。”
长秋雁在一边，听着“家务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嘴角抽搐了两下，也没想得哪里值得反驳。
这时候宗南华已经跟召归道了别，朝着长秋雁后脑勺就是一掌：“既然要回去，就赶紧回去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给我处理了，我这两天忙着找你，公文全由江思悼暂时处理着，江思悼已经开始跟我说要告老还乡了！”
江思悼是管辖着凡间中原一带的女武神，最近这些日子中原还算太平，她就闲散在上天界，四处游荡。
正好被忙红了眼的宗南华抓来当苦力，自己则有点时间下来找长秋雁这个杀千刀的。
可怜江思悼一个女孩家家，自小没读过多少书，又是一介女将军，对着满书案的卷轴焦头烂额，被审查的老神官骂的眼泪汪汪。
一天下来江思悼已经觉得自己快提前入土了，三番五次催促宗南华赶紧回来，一遍一遍威胁他要卸甲归田。
宗南华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刚在凡间一个酒楼感觉到长秋雁的灵力，追查了没多久，就眼睁睁看着那灵力波动在下界的结界后边消失了。
长秋雁一路上还没来得及跟宗南华讲下界的事情，就被宗南华一个扭曲结界带着回了上界。
他带着长秋雁急匆匆往他的神君殿里走，还没到门口，就看着高高的楼梯上站着一个人。
长秋雁眯着眼睛：“……江思悼？”
江思悼回头，脸上两个核桃一样肿的杏眼瞪了好大：“神君！神君你终于回来了！！”
长秋雁最看不得漂亮姑娘掉眼泪，心里不动声色直骂宗南华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小畜生：“好了，委屈了江卿，是我没尽职尽责，多亏你这几天操劳了，我明天就去涣兮那边让他给你加些俸禄。”
哪知道江思悼没有多开心的样子，反而抬手用袖子擦擦眼角，随手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幽幽地说道：“我倒是无妨，现在是上界那些老头子看不下去了，刚刚把我从书房赶出来，等着您回来呢。”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宗南华冷哼一声：“他这就是活该，所有的事情都留给别人做，那些死板老头看的下去才奇怪。”
长秋雁脑袋涨的慌，也没脸说什么，就硬着头皮往里边走去。
屋子里一排白胡子老头坐着，端着长秋雁各地搜罗来的好茶，熏着别人供奉给他的沉香。
“代神君，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这把老骨头还以为等不到你回来了呢。”一个老头跟煮粥似的往他的琉璃壶里泡了好几颗冰叶雪莲，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碟子，里头盛着小小的黑色颗粒。
瓜子？
这群老头是准备在他神君殿里头开茶话会麽？
宗南华突然脸色很难看，捂着心口：“你们……药炉五十年才出一颗的养灵丹，全是专门供奉给神君的，你们居然当瓜子吃！”
那老头不以为然：“养灵丹主要功效就是延年益寿滋养灵力，代神君正是年轻力壮，想来也是没什么用，不如便宜了我们这些老头。”
长秋雁拦住要发作的宗南华：“那是自然，我最近怠职，给长老们添了不少麻烦，这样权当小小歉意了。”
瞧着长秋雁低眉顺眼的，长老也不好发作，只用手捻起一个养灵丹细嚼慢咽：“你这样整天游手好闲的，如果不是上一任神君临终说你必须任期满五百年，现在我们早该换人了。”
长秋雁点头：“长老教训的是，我知道自己只是代职，等到任期满后，我自然会禅位让贤，当然我也不会在位期间再出现这种情况。”
长老冷哼：“花言巧语就属你说得来，整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长秋雁笑嘻嘻也不恼：“长老此言差矣，我这次下去，还真是发现了一件大事。”
宗南华都是一愣：“什么事情，你怎么没提过？”
长秋雁简单把下界的事情讲述了一下，十分认真的描述自己是为了救人才被断了灵力，被迫留在下界，心里急切地想回来。
长老们听着这被长秋雁误打误撞发现的这个大阴谋，一个个沉思了半天，嘟嘟囔囔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骂骂咧咧说：“你现在到底是在神君位置上，这事情还是得你来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