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54300000010

第10章 沼泽大逃亡

半夜里我的脚步声惊醒了鸭群,

成百上千的野鸭挤作一团,聚集在沼泽里,

不断发出杂乱的叫声——

四处是拍打翅膀的声音——

从我身边沉闷地跳入水中的声音——

一时之间让我又惊又怕。

各种飞禽,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走兽

似乎全都聚集在这个地方,

让这里充满了聒噪和喧哗。

并非只有人类的处所和拥挤的都市

才会有生命的景象和声音。

哪怕是在阴沉的沼泽腹地,

上帝也为成千上万的生物提供了避难之所和栖居之地。

回到提贝茨庄园——无法取悦于他——他用斧子攻击我——大板斧的争夺——意欲取他性命——穿越种植园的逃亡——篱笆上的观察——提贝茨带猎狗追来——他们跟上我的足迹——猎狗狂吠——几乎抓到我——我跑到水边——猎狗迷路——水栖蝮蛇——鳄鱼——在佩克德里大沼泽过夜——生命之声——西北大路——隐入大松树林——奴隶和他的年轻主人——到达福特庄园——食物和休息

月底的时候,坦纳不再需要我,我又被送回河口主人那里,他正忙着制作轧棉机。轧棉坊离大宅有一段距离,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我又开始为提贝茨干活,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得和他单独相处。我牢记查普林的叮嘱,小心提防他找机会伤害我。所以整日处于猜疑和恐惧之中。我一边干活,一边盯着主人。我决心不给他任何借口找我麻烦,更加勤奋地干活,甚至比以前还要勤快;只要他不伤害我,我会谦卑地、耐着性子忍受他对我的辱骂,希望这样能缓和一些他对我的态度,直到迎来我从他手中解脱的幸福时刻。

我回来后的第三天早上,查普林出门去切尔维尼,晚上才能回来。碰巧那天早上提贝茨的坏脾气又发作了,比往常更难伺候,更加恶毒。

大概上午九点钟,我正忙着用刨子刨平一个板面。提贝茨站在工作台旁边,正在给一个凿子安装刚刚刻好的螺纹手柄。

“你刨得还不够平。”他说。

“刚好和线平行啊。”我回答说。

“你这个骗子。”他激动地大叫。

“哦,好吧,老爷,”我温和地说,“我会按照您说的继续刨平它。”说着我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还没等我刨完第一下,他又开始大叫,说我刨得太深,板面这么轻薄,我把整个板子都给刨坏了。随后他就开始破口大骂。我是完全按他的指示认真去做的,却怎么也不能让这个蛮不讲理的人感到满意。我沉默不语,胆战心惊地站在板子旁边,手里拿着刨子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又不敢什么都不干。他的怒火越烧越旺,最后他大声诅咒我,估计也只有提贝茨能骂出如此恶毒、可怕的话。他抓起工作台上的斧子朝我扑过来,大骂着要砍掉我的脑袋。

这真是生死关头。明亮锋利的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光芒,也许下一秒就劈进了我的脑袋,就在那一秒——在如此惊恐的困境,人的思维反应速度相当快——我心里盘算着,要是站着不动,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要是我跑,十有八九他手中飞出的斧子会不偏不倚地砍在我的后背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我用尽全力跳了起来,在斧子落下之前先一只手抓住了他举起的胳膊,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喉咙。我们俩四目相对地站着,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气。我感觉脖子上有条毒蛇,死死地盯着我,只要我稍微放松,就会立刻缠在我身上,越缠越紧,直到把我勒死为止。我想大声呼救,希望有人能听到——但是查普林不在园中;奴隶都去了田里干活儿;没有人能看见或者听见我们。

一直以来,凭借机智的头脑,我一次次从暴力手中逃脱;这时我又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主意。我猛然用力一踢,他惨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我松开他的喉咙,抓起斧子,远远地扔出去。

他气得发了疯,抓起地上一根白橡树棍子。那棍子大概有五英尺长,一只手能握住那么粗。他又一次冲向我,我也迎上去,因为我比他强壮,我把他拦腰撂倒在地。我趁势夺了棒子,起身把它扔了出去。

他也爬了起来,跑到工作台去拿板斧。不巧的是,板斧上压着一块重木板,这样他就没法一下子把它抽出来。我纵身一跃,跳到他身后,把他紧紧压在木板上,这样板斧就被压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的手紧紧抓住斧柄,我试着掰开他的手却没有成功,我们俩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

在我不幸的一生中,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死亡是尘世忧愁的终结,坟墓是倦体残躯的休憩之地。但这些想法在危难关头就会消失不见。没有哪个身强力壮的人能在死神这个“恐惧之王”面前还能保持不卑不惧。生命对每一个生物都是宝贵的;即使是钻出泥土的蝼蚁也会努力生存下去。在那一刻,生命对我来说是可贵的,哪怕是作为一个奴隶,哪怕是遭受这样的虐待。

没能松开他的手,我又一把锁住他的喉咙,这时他虎钳般紧扣的手很快松开了。他开始变得顺从,也松懈下来。刚才他的脸由于愤怒变得惨白,现在因为窒息开始发青。那两只像毒蛇一般喷射毒液的小眼睛里布满了恐惧——两只大大的白眼球快要被挤出眼眶!

我心底“潜伏的恶魔”诱使我当场杀了这个恶人,紧紧抓住那可憎的喉咙直到他一命呜呼!可我不敢杀死他,也不敢让他活下去。要是我杀了他,我就得偿命;要是让他活,他迟早会报仇要了我的命。心底的声音悄悄对我说,逃吧!哪怕成为一个沼泽游荡者,一个漂泊逃亡的人,也比现在的生活强得多。

我很快下定决心,把他从工作台拽倒在地上,我越过附近的篱笆,急忙穿过种植园,穿过棉花地里干活的奴隶们。跑了四分之一英里,我来到了丛林牧场,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穿过牧场。爬上高高的篱笆墙,我能看见轧棉坊、大宅以及中间的空地。这是一个显眼的位置,整个种植园可以尽收眼底。我看见提贝茨穿过田地回到大宅,然后又拿着马鞍出来,转眼间跳上马,飞奔而去。

我感到孤独凄凉,却又心怀感激。感谢我的性命得以保全,又为前途感到凄凉、沮丧。接下来会怎么样呢?谁又能帮助我呢?我应该逃到哪里?哦,上帝!你给了我生命,又在我的胸膛里注满对生命的热爱,你用所有人同样的情感将它填满,造物主,请不要放弃我。可怜可怜我这个奴隶吧——不要让我死去。倘若你不保护我,我一定会迷失——迷失!这些无声的恳求从心底升向上苍。然而没有回应——没有甜美、低柔的声音从天空降落,悄悄地对我的灵魂低语,“我与你同在,不要害怕。”看来,我成了被上帝抛弃的人——受人鄙视和仇恨的人!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看见几个奴隶喊叫着,做手势让我逃走。不一会儿,我看到河口那里,提贝茨和另外两个人骑在马上,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一群狗,大概有八到十只。即使离得这么远,我也知道这些狗的来历。它们是邻家种植园主的狗群。在贝夫河区域用来追捕奴隶的狗是一种猎狗,但远比北方各州的猎狗更加凶残野蛮。它们会在主人的命令下攻击黑人,紧紧咬住不放,就像斗牛犬紧紧咬住其他四足动物一样。在沼泽里常能听见狗吠声,人们就会猜测逃跑的奴隶会在什么地方被猎狗追上——就像纽约狩猎者会停下来,听听猎狗在山坡上的叫声,以此为依据向同伴预测哪里能打到狐狸。我从没听说过有奴隶能活着从贝夫河逃出去。原因之一是奴隶被禁止学习游泳技能,就连最小的溪流他们也无法穿过。逃跑时,不管往哪个方向跑,跑不了多远就到了贝夫河边,他们的命运就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被淹死,要么被狗群赶上。年轻时,我曾在家乡的河流里练习游泳,并锻炼成了游泳高手,在河里我可是如鱼得水。

我站在篱笆墙上看着狗群跑到轧棉坊。一秒之后,它们发出长长的嗥叫,说明它们已经凭气味找到了我的足迹。我跳下篱笆,向沼泽跑去。恐惧给了我力量,让我发挥到了极致。每隔几分钟我就能听到狗群的吠声。它们快追上我了,狗吠声离我越来越近。我时刻感觉它们要跳起来扑到我背上——那长长的利牙深深咬入我的皮肉里。狗群数量很大,我知道它们会把我撕成碎片,让我一命呜呼。我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说出半句祷告,祈求全能的上帝解救我——给我力量让我跑到宽阔的河口深处,这样我就可以摆脱它们的追踪,或者潜进水里。一会儿,我来到了一片茂密的蒲葵林。我在里面穿梭,发出了很大摩擦的声响,但还是能听见狗吠声。

我继续向南奔跑,据我判断,自己已经跑进一片没过鞋面的水域。那时,猎狗离我大概不出五杆远。我能听到它们在蒲葵林里冲来撞去的声响,整个沼泽回荡着它们激烈而高亢的叫声。我跑到水边,情势似乎好转,给我带来了一些希望。要是水更深一些,狗群就闻不到我的气味,一定会变得惊慌混乱,我就可以趁机避开它们。幸运的是,我越往前走,水就越来越深——漫过我的脚踝——又漫过小腿肚——有时还能没过我的腰部,但转眼间又变得很浅。从我下水以后,狗群就追不上我了。很显然,水流带走了气味,它们迷失了追踪的方向。现在它们疯狂的叫声离得越来越远了,我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摆脱了它们。最后,我停下来侧耳倾听,听见长长的狗吠声再一次冲上天空,这说明我还没有彻底安全。虽然河水冲淡了我的气味,但是走过一个又一个泥塘,猎狗还是能够跟上我的足迹。最终,我来到了宽阔的河口,这让我喜出望外。我一头扎进河里,逆流缓缓而上,游到对岸。这样,狗群一定会被搞糊涂的——水流带着那轻微、神秘的气味顺流而下,没有逃亡者的气息,这些嗅觉灵敏的猎狗也无能为力。

穿越了河口,水变得太深,让我没法再往前跑。后来我才知道当时自己身处佩克德里大沼泽之中。这里长满各种树木——无花果树、橡胶树、木棉树和柏树,而且据我所知,沼泽一直延伸到卡尔克苏河。我走了三四十英里地,沼泽里人迹罕至,只有野生动物——熊、野猫、老虎,还有很多巨大、黏滑的爬行动物。早在我到达河口之前,事实上,从我来到水边直到后来从沼泽林里出来,这些爬行动物就一直在我周围。我曾看到过几百条水栖蝮蛇。每一棵树,每一个泥塘,每一截枯树的树干,都爬满了这种蛇,有时我不得不从这些地方走过或爬过。当我靠近时,它们就爬走了。但有时我比较着急,几乎用手或脚从它们身上爬过、踩过。它们是毒蛇——毒液甚至比响尾蛇还要致命。除此以外,我还跑丢了一只鞋,另一只鞋已经完全裂开,只剩鞋帮吊在我的脚腕上。

我还见到很多大大小小的鳄鱼,有的躺在水里,有的趴在浮木上。它们常常被我的声响惊动,之后便爬走或是跳进最深的水里。但有的时候,因为没看见,我也会冒失地撞上这些怪物。这时候我会拔腿就往回跑,绕着跑上一段路程,这样就能避开它们。它们会迅速地追赶一会儿,但只是顺着直线追赶,并不敢转弯。作为能弯曲和下蹲的人类,躲开它们并不是难事。

大概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我最后一次听见狗叫声。它们很可能没能穿过河口。我浑身湿透,虚弱无力,但是暂时脱离了险境。我继续向前走着,却更加小心翼翼,开始害怕之前见到的蛇和鳄鱼了。现在,在踏入泥塘之前,我都会用棍子试探一下塘里的水。要是水面有动静,我就绕行;要是水面静止不动,我就冒险蹚水过去。

太阳终于落山了,夜幕渐渐笼罩了大沼泽地。我继续蹒跚前行,时刻担心被蝮蛇咬一口,或者惊动鳄鱼被一口吞下。这种恐惧几乎和对猎狗的畏惧不相上下。过了一会儿,月亮升起来了,柔和的月光爬上四散的枝杈,枝杈上悬着长长的苔藓。我一直走到后半夜,一直希望能走进一片不那么荒凉、危险的地域。但是水越来越深,行走变得十分困难,我觉得没法再往前走了,更不知道要是顺利走到有人的地方,我又会落入谁的手中。我没有路条,任何一个白人都可以逮捕我,把我投进监狱,直到我的主人“证明他的财产,付清罚款,然后把我带走”。我是走失的奴隶,要是我不幸碰到一位守法的路易斯安那州公民,他会认为马上把我投进监牢是为邻人尽义务。天哪,很难决定自己最该害怕什么——猎狗、鳄鱼还是人!

午夜过后,我停了下来。眼前这瘆人的场面让人无法想象。沼泽里回响着无数野鸭的叫声!自从大地形成以来,很可能人类的足迹还没有踏入这深深的沼泽腹地。此时,周围并不是一片沉寂——但黑夜里这些声音倒让人觉得压抑——就像是太阳当空照耀的白昼一般。半夜里我的脚步声惊醒了鸭群,成百上千的野鸭挤作一团,聚集在沼泽里,不断发出杂乱的叫声——四处是拍打翅膀的声音——从我身边沉闷地跳入水中的声音——一时之间让我又惊又怕。各种飞禽,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走兽似乎全都聚集在这个地方,让这里充满了聒噪和喧哗。并非只有人类的处所和拥挤的都市才会有生命的景象和声音。哪怕是在阴沉的沼泽腹地,上帝也为成千上万的生物提供了避难之所和栖居之地。

月亮已经升上了树梢,我想到了新的计划。到目前为止,我一直尽全力向南前进。接下来,我决定要转向西北方向,目标是抵达福特老爷家附近的大松树林。只要在他的庇护之下,我会觉得相对安全一些。

我的衣服破烂不堪,双手、面颊和身上布满擦痕,全被锋利的枯树枝、灌木丛和浮木划伤了。我光着脚走路,脚上扎得到处是刺。我浑身上下都是污迹和烂泥,还有死水上漂浮的绿色黏液——这几天我不分白天黑夜,几次浸泡在漫到脖子的死水潭里,所以沾上了这些东西。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我一直向西北方向跋涉,早已疲惫不堪。渐渐地,水越来越浅,脚下的土地也越来越坚实,终于,我走到了佩克德里,就是之前我在沼泽外面游过的那条宽阔的河流。我游了过去,不一会儿好像听到一声鸡叫,但是声音很微弱,像是幻听。随着我前进的步伐,水也渐渐退去。此刻我已经穿过了沼泽,站在干燥的地面上。地形渐渐上升形成平原,我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大松树林”。

天刚破晓,我就来到一片开阔地——像是一个小的种植园——但是我以前从没见过。在树林边缘,我碰见两个男人——一个奴隶和他年轻的主人,他们正在抓捕野猪。我知道白人会要求我出示路条,要是我拿不出,他一定会把我抓住。我当时太累了根本跑不动,而且坚决不愿被抓到,因此,我想出了一个成功的计策,而且事实证明相当奏效。我装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径直朝他走去,死死地盯着他。看着我走上前,他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很显然,他被我吓坏了——他惊恐地看着我,就像看见刚从沼泽腹地爬出来的妖怪。

“威廉·福特住在哪儿?”我粗声粗气地问他。

“他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七英里远。”他回答说。

“去他家怎么走?”我又问道,装出比刚才还要凶狠的表情。

“看到那边的两棵松树了吗?”他边说边指着一英里外高高耸立的两棵松树,它们远比其他松树高,就像两个哨兵俯视着广袤的森林。

“我看见了。”我说。

“在那两棵松树下,”他继续说,“就是德州公路。向左转,一直走就到威廉·福特家了。”

我没再继续说什么,急忙向前赶路;他也很开心,巴不得离我越远越好。走到德州公路,我按照他的话左转,路过一堆燃烧的原木。我走过去,想把衣服烘干;但是清晨灰暗的光线很快就会消散,——一些路过的白人可能会看到我;此外,篝火的温暖让我昏昏欲睡。因此,我没有停留,继续上路。终于,在八点的时候,走到了福特主人的宅子。

奴隶全都离开住处下地干活了。走到走廊上,我敲了敲门。很快,福特太太开了门。我当时完全变了样——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她竟然没认出我来。我问福特老爷是否在家,还没等她回答,善良的福特老爷就走了出来。我告诉他逃亡的事情,还有所有相关的细节。他认真地听我讲着,等我讲完后,他还亲切怜悯地和我说话,又带我到厨房,叫约翰为我准备食物。自打昨天早上起,我就没有吃过东西。

约翰把早餐摆在我面前,女主人又端来一碗牛奶和许多美味的点心,这可是奴隶很少尝到的美味啊。我又饿又累,但食物和休憩都比不上那和蔼的声音和宽慰人心的话语,哪怕一半也比不上。对这个衣衫褴褛、性命堪忧的奴隶来说,这是“大松树林”里“善良的撒玛利亚人”倾注到他受伤的灵魂中的香油和美酒!

他们把我留在木屋,要我在那里休息。安心地入睡!梦境如期而至,仿佛天空普降的甘露,不管你是自由之身还是被缚之人。很快,它钻进我的胸膛,赶走一切烦恼和忧愁,带我来到那梦幻之境,在那里,我再一次看见孩子们可爱的面庞,聆听他们的声音。唉,当我醒着的时候,也许他们已经在另一个怀抱里熟睡,而且永远不会被惊醒。

同类推荐
  • 烟囱下的孩子(中篇小说)

    烟囱下的孩子(中篇小说)

    冬天好玩的东西不多。那时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游戏。只有广播,所以,我们反对这个世界。我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力子,另一个是砖头。这个寒假,我们三个就像浸在一个缸里的咸菜,天天泡在一起,泡尽青绿,泡掉漫长的冬天。我们十二岁的年龄,天天站在农场的广场上看着高高的烟囱发呆。这座烟囱有多高?我们认真猜过很多次了。我说有二十五米!砖头骂我:“你什么眼睛啊?你长的是肚脐眼儿。这烟囱肯定有五十米!”
  • 骗翻天(五)

    骗翻天(五)

    第二天,安大婶和云中鹤请了吴团长夫妻到家里坐,吃了半天酒,又送了姨太太几件金首饰,把吴团长高兴得主动说给警察局长打个招呼,让他叫了市里的官员,到开业那天都来捧场。听了这话,云中鹤忙拿了一沓钱来塞到吴团长口袋里。送走了吴团长,安大婶又请了杨大嫂十姐妹,雇了几个伙计,将乱七八糟的一些商品摆到店里。云中鹤只摽着吴团长,和官场上的人来往。通过吴团长引见,云中鹤认识武汉的官员那可就多了,到了发请柬时,他请了一个先生写,直写了一天才写完。就这样直忙了三天,鸿达商贸有限公司开业了。
  • 晚年

    晚年

    老顾每日的生活都是按照一张表在运行:六点起床,洗漱完毕,坐公交去槐园,沿景湖香径快走四圈;迎阳光吐纳300次;做第八套广播体操;撞背500下;打一套陈氏太极拳;吃过早点,去御园买菜;写字;午憩一小时;写字;读书;七点晚饭,七点半散步四十分钟至一小时;八点看看电视;十点烫脚半小时;十点半上床。表就贴在老顾书房书案上方的墙上,抬头即见。表是打印出来的,一边写有“持之以恒”,一边写有“锲而不舍”。很像学生的课程表,一度让老顾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表的制作者是老米。老米是老顾的老伴儿。
  • 爱情举着寂寞静灯

    爱情举着寂寞静灯

    2017年3月,天还很冷,我的儿子半岁了。我妈我爸和一个中年女保姆在一天中午来到了我家,抱走了孩子。出门前,我妈说,你去旅游吧,去你想去的地方。但是,不要一个人去,报个团。等我答应,他们就离开了。房间里剩下我一个人。孩子的衣服、尿布、婴儿床、玩具等等,在前一天已经打包好,这会儿他们已经全部搬走。房间里又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打开电脑,报了一个去广西的团。关上电脑,我就开始想孩子,有那么一刻我特别想去妈妈家找她,可是最终,我还是认为听从妈妈的话,好好出去散散心,重新思考一些事情。于是我静下心来,收拾好箱子,坐公车去了另一座城市。
  • 蓝色城堡

    蓝色城堡

    每个人心中都铲座蓝色城堡,其中装载的期盼等待着我们去寻找。华兰茜·斯特灵是个长相不佳,不受欢迎、一无是处并患有心脏病的未出嫁姑娘,她一直委曲求全,忍受亲友的种种责难、看不到未来。唯一支撑她生活下去的“蓝色城堡”的梦想,在29岁生日这天也暗淡消失。但一封信的到来改变了她,也让她的“蓝色城堡”渐行渐近……
热门推荐
  • 别动!这个总裁是我的

    别动!这个总裁是我的

    被渣爹卖给仇敌,她妖娆一笑,“爷,来场交易。”夺家产,虐极品,打小三,她样样在行。发现被当成替代品后,潇洒转身离开。只是这小包子怎么回事?“妈咪,爹地说,他没钱买菜了,让我来投奔你。”纳尼?堂堂大总裁吃不起饭?!她一边喂孩子一边骂:“你爹就是个大猪蹄子!”--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酷千金的恶魔殿下

    酷千金的恶魔殿下

    两个欢喜冤家,初见,“亲爱的,你怎么能这样呢?”韩灵儿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带着狡点的笑意………
  • 爱情计中计【完本】

    爱情计中计【完本】

    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儿,终日平淡如水,然而一切的平静都在进入跨国广告公司云扬后戛然而止。他是跨国公司的总裁,专情痴情,多年来,女儿是他唯一的生命支柱。可当他面对她的真情告白时,心再次沦陷…他是新崛起的广告奇人,喜怒无常,目中无人、惟我独尊。他怀着满腔仇恨回来报仇,却不料遇到了她,从此陷入爱情海…------------------------------------------------欢迎支持俏俏新文《穿越俩冤家》http://m.pgsk.com/a/188079/现世里,他和她,婚约早许,可是,男不欢,女不爱......穿越后,他和她,灵魂互换,从此,男不刚,女不柔......他,本是昂藏的七尺男儿,奉命去见未来的老婆,却不料被骗进一间怪房,醒来...她,天真可爱的小公主,听说未婚夫要来,只不过随便写了几个字,竟然会...《两个人一颗心》http://m.pgsk.com/a/193295/蓝晴语――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坚强,乐观是她的本性!二十岁那年,她成功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本以为从此就可快快乐乐过日子的她,却发现健康如常人的自己,眼前总会出现一些怪异画面:有时是一双忧郁的眼神,有时是一个落寞的背影…简明杰――著名的内科医生,对心脏病移植手术特别向往。个性沉稳,内敛,对感情专一。可是令人不解的是一次成功的手术后,他不再进过手术室,不再做过任何手术...巫雅俊――留洋博士级医生,人如其名,文雅,俊帅,移民前和蓝晴语是邻居。第一次看到蓝晴语在他面前倒下时,决定为爱学医!可是,当他学成归来,却发现――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天鹅一生的伴侣

    天鹅一生的伴侣

    某日,易皓轩对时云彤说:“时小姐,鉴于你在公司认真工作,业绩出色,我决定给你升职。”时云彤指了指首席设计师的牌子,问他,“你还能给我升到什么职位?”易浩轩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从嘴里慢慢吐出三个字,“易太太。”
  • 快穿:宿主是个狐狸精

    快穿:宿主是个狐狸精

    「1v1」(欢迎移步新书《大佬又在套路小朋友了》)作为一只一万两千岁的九尾神狐,白蓁对于自己被无故被封印整整一千年表示很不服。于是,便开启了一边攻略主神获得好感值,一边暗地里谋划着怎么将他千刀万剐的任务旅程。做任务之前,她斗志昂扬。做任务之后——小狐狸背上行囊,只想一路出逃。……却被人拽着狐狸尾巴给拎了回来。九渊勾唇浅笑,“既然是攻略,是不是应该攻略得更彻底一些?”本书群号:①群:417137504②群:653611763
  • 你给予的温柔很甜

    你给予的温柔很甜

    【原书名《仅仅对你温柔》】【学霸vs学神】一条猝不及防地娃娃亲,两件带有疑点的死亡,互相不喜的两人在慢慢的相处过程中日久生情。在有人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时,夏晨曦淡定自若地说:“我会努力将这些差距减小,努力不行,那我就加倍努力,还是不行的话,那我就加加倍努力。反正一辈子那么长,我就不信追不上他的步伐。”在有人质疑她的能力时,殷涵衡勾着唇角说:“我原本不是个很爱笑的人,可在遇见她以后,感觉全世界都灿烂了起来。”原来,寂寞时是自己的手指数脚趾;原来,思念时是连呼吸也会肉痛;原来,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本文属于从头甜到尾的小甜文,男女主身心干净,女主不是傻白甜。作者原创文章,禁止搬运,若发现,必究法律责任。)
  • 男神等我十一年

    男神等我十一年

    整整十一年啊,沈诺依以为她已经彻底的忘记了苏何羡,可是,当他再一次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时,记忆的潮水却是汹涌而至,转瞬将她淹没!她这才明白,原来,深爱过的人是没有办法彻底忘记的……
  • 银杏落秋风

    银杏落秋风

    ……仙侠文……去仙庭报道的第一天就不小心跌落人间,不仅毫无法力还对世间一无所知,只好慢慢在人间学习。遇倒台魔君,碰人间太子,碰原始妖尊,与天界殿下……大概生命永恒,就是各种火花四溅吧!
  • 鲲溟诗集

    鲲溟诗集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