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小山村,每到深夜就越发的宁静,偶尔几声犬吠,使得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家的山村更加孤寂。
宁静的院落里,小石头依然在月光下苦练扎马,这已经是连续第三个时辰的扎马,现在的小石头已经着重的加大了自己的修炼力度,一个时辰已经远远不能给他任何的难度。
玄义拳也已经练习了第一式,玄义突刺,只是配合自己的步法,却依然显得有些不顺,单独分开却灵活无比。小石头觉得,自己想要突破,需要增加自己的体能,不然始终都在冲刺的时候力尽气竭,不能施展拳法。小石头想从明天开始,给自己负重,这样或许就可以增加自己的体能,逐渐施展玄义拳。
第二天辰时,小石头准时出现在院中,从院外抱起一块石头,大约20斤左右,开始了扎马吐纳,一边扎马,一边吐纳。一开始,半个时辰就已经累的不行,慢慢的,似乎找到了吐纳与用力结合的点,不至于浪费力气,慢慢的,终于可以适应,坚持一个时辰。
等到练习拳法的时候,发现不能抱着石头,因为拿着石头根本施展不来步法,完全没有九九步法的玄义,于是小石头苦思良策,背着?还是扛着。
终于跟阿妈商量后,阿妈给小石头缝了两个袋子,袋子装上土或者石头。每个袋子都可以绑在身上,增加负重又不占用双手,于是家里不多的兽皮也被做成了几个袋子。刚开始只是绑在背上,后来加了腿上,接着胳膊上。
最后,当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前后上下都挂满袋子的时候,小石头已经10岁了,出落的也开始有了健壮的感觉。胸肌,腹肌,腿部肌肉,胳膊上的肌肉,都有一定的发展。虽然身体依然才四尺,但是脸庞却棱角分明,眼神犀利而深邃,阳光下直立,也别有一番侠士高人的意味,只是天真稚嫩的脸庞总也出卖气质的漏洞,给人以美中不足的调皮。
臭蛋那条死狗,总也消失不见,每次回来都得意洋洋,不是叼着山鸡就是抓着野兔,完全自食其力了,而且每次抓一只还给小石头,让阿妈煮煮后,它再吃,仿佛是尝到了熟食后再也不吃生的了。于是小石头也彻底不管他,自顾自的拼命苦练,想着也能有朝一日开始给阿妈做点什么。
山里的娃十岁要开始练习弓箭,抛矛,布置陷阱等抓捕野兽的本领。而小石头没有阿爸,只有阿妈,阿妈也不会捕猎。所以,小石头又到了尴尬的时期。需要自己尝试捕猎,还需要跟着别的孩子学习。山里十几户人家,比小石头大的有,小的有,只是同龄的却没有,不能跟着同龄人一起学捕猎,又没阿爸教,只能自己摸索了。
还好以前阿爸的弓箭,长矛都还在,只是对于现在的小石头来说,过于大了点,弓箭拉开的宽度都快赶上小石头的身高了,长矛的高度,足足两个小石头。他现在需要一个更适合自己的工具,找来找去,也只有自己从拆房拿的木棍还行了。但是普通的一条木棍实在没什么杀伤力,就算自己力气再大一倍,也不可能靠木棍和一头狼一对一。
这天村里的打猎队伍又按时出发了,经过村口小石头家门口,看着小石头勤奋的扎马练习,大家也都知道他拜了师傅在苦练本领。领队的王叔叫了一声小石头“小石头,还在练着呢,要不要跟着王叔进山去长长见识啊,叔叔教你打猎抓山鸡好不好啊?”
小石头犯难了,自己练就本领就是想打猎,给阿妈多点肉吃,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是现在虽然自己苦练了六年的本领,还是一样没打过猎物。现在王叔愿意带自己,但是自己都没趁手的家伙,岂不是只能看看别人打猎了?
索性长长见识吧,于是下石头略一犹豫就满口答应,“王叔,好啊,我也想进山去看看,稍等,我拿家伙”
小石头将阿爸以前用的弓箭抗了出来,王叔看着小石头,看着他扛着的弓箭,顿时笑了,大家都笑了,因为弓箭的高度都差不多小石头的身高了,小孩子抗大家伙,别提多逗了。尤其再看看小石头童真的脸庞和那极不相称的认真严肃的表情,大家更是开怀大笑了。
小石头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跟着大家哈哈笑起来。
于是,一群人就这样欢声笑语的走进山里,准备今天的打猎日程。而臭蛋又不知道跑哪里鬼混抓吃的去了。
山路崎岖,一行七个半壮汉,起起伏伏,之所以说七个半,实在是因为小石头,他已经肌肉发育良好,哪怕裹着兽皮衣也能隐约看到结实的轮廓,完完全全一个壮汉的标准,但是又实在是他才十岁,个头虽说比同龄的稍微高一点点,但是仍然是半个成人壮汉的身高多一点。所以,只能七个半了。
刚开始,王叔有说有笑的给小石头讲解捕猎的注意点,怎样看时机,看底盘,找动物,分辨猎物。小石头也认真的听着,背着的弓箭还能自由行走,但是渐渐的,要翻山越岭,查看地势,埋伏陷阱等,经常磕碰,小石头只能抗着弓的中间部分,像挑扁担一样的扛着,又惹得大家一阵欢笑。
王叔带着大家一路查看,也巡视着之前布置的陷阱,讲解这小动物留下的痕迹,分辨猎物的距离及巢穴,给小石头讲解的也十分详尽。小石头一一记在心里。
当翻过三个山梁的时候,王叔对大家道“大家现在开始低声小心,已经进入狼的活动范围,今天我们的目标不是猎狼,而是狼区活动内的野兔或山鸡,有收成就好,不要贪心”
“知道了,有德大哥,你每次都说,我们都记着呢”大家显然都很有经验,已经多次出入狼区了。
大家说完,都纷纷弯腰徐行,轻手轻脚,队列也分散有序,有两个在前,一个断后,中间三个护着小石头。
王有德,王叔,一个十分谨慎而又有威望的人,大家十分尊敬,也都在他的带领下一次次的平安回家。
突然,王叔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查看身前的粪便和草丛,眉头紧皱,小石头见状不明所以,好奇的上前查看。
眼前是一些动物的粪便,按照王叔经验,这是狼粪,大家已经进入了狼的活动范围,而且根据粪便的新鲜程度,显然狼过去不久,距离大家可能很近,也可能狼只是过路,王叔提醒大家小心,便接着往前查看。不时的发现狼粪,显然,以狼的群居性,这过去的是一群狼,至少有五六只。
大家渐行渐远,发现狼的踪迹也越来越多,终于,王叔停了下来,说道“我建议大家原路返回,这次情况有异,似乎狼的活跃范围往外扩了很多,而且狼的数量也超出了以往的一次两三只,对我们来说,有可能应付不过来,我们还是在更外围狩猎,可以试试运气的。”
说完,王叔还刻意看了看小石头,于是大家也都明了,这次的确不同以往,还要多保护小石头,不然回去如何交代。石头娘本就孤苦,如果再让小石头出意外,大家的确会后悔终身。
于是大家原路返回,依然小心翼翼。
但是天不遂人愿,大家刚刚折返,就听到呜呜呜的狼吼,显然,狼来了。而且已经发现大家,正在以狼的方式集结包围大家。远远的,大家还能看到小土丘上抬头大吼的狼首领,瞬间大家都不淡定了,一股紧张的氛围瞬间笼罩。王叔首先做的,就是立刻跑到小石头身边,抱起小石头就吩咐大家“大家跟着我走,快”
这次不同以往,单独狩猎狼还好,但是一旦被狼狩猎,大家就腹背受敌,寡不敌众。
众人快速奔跑,但是还没等跑出半里地,就看到回程路上的狼,已经到了。再回首,又是两头狼追了上来。于是王叔立刻将小石头放在肩上,跑向旁边的大树,吼道“小石头,赶紧往上爬,快!大家拿出家伙,准备猎狼!”
在这紧要关头,王叔依然在给大家打气,说的是猎狼,而不是拼了。大家围着小石头所在的大树,一致朝外,才发现有六只狼,其中一个狼王在最外围恶狠狠的瞪着。这就意味着,每个人都要单独面对一头狼,这显然肯定要有所伤亡,甚至全军覆没了。因为猎人猎杀狼,都是弓箭远程伏击,而不是这样面对面厮杀。大家纷纷拔出自己的长刀或短刀,准备殊死一搏。
第一波攻击,五头狼,一起冲了下来,忽左忽右,最后纷纷从猎人的侧面要了上来。王叔和两个年长的猎人还好,显然经验充足,闪身躲了过去,还顺手砍了一刀,或多或少伤了一点狼皮。另外三个就没那么灵敏,已经和狼铲斗在一起。说是三人围着两头狼,但是两头狼忽左忽右,根本不给他们可趁之机,反而趁着一人一个不及时,咬了一口,渐渐的,咬的,抓的,越来越多,而此消彼长,三个猎人也越来越处下风。
王叔三人自顾不暇,仅仅保持和狼耗着,丝毫不见上风,说不得要被耗到精疲力尽。
小石头看到六头狼恶狠狠的样子,又看到三个阿叔拼搏受伤,自己小小的心灵更是深深的恐惧,自己的狩猎老虎的梦现在想想更是幼稚的可笑,紧紧的抱着大树的枝桠,死活不松。心里越来越害怕,万一叔叔们都被咬死,自己也会被狼吃掉的,一想到这里,弱小的心灵更加的害怕,小脸蛋都开始害怕的发白,两只胳膊更是死死的抱着树枝,连胳膊被刮破了皮都一点不察觉。
王叔见势头越来越差,开口喊道“小石头,你别害怕,你抱着树枝千万别松开,不管怎样都不要下来,万一我们不幸交代了,你也不要下来,在树上等你阿妈过来找你,知道了么!”
听到王叔的安慰,小石头顿时清醒了一点点,想想自己阿妈,想想自己苦练这么久,还依然只能被保护,小心灵里又别样滋味。小石头多想现在又把剑,这样至少也可以下去和狼搏斗,减轻阿叔们的压力。
看着手里的弓箭,小石头顿时醒悟,阿叔们不放箭,是因为狼已经在身边,完全放不出去了,而自己这么高,完全可以专心放箭。于是小石头又往上爬了起来,想着爬到脚踩树枝的地方,自己就可以尝试放箭。而王叔偶尔看到小石头继续往上爬,也会心的笑了,以为小石头听懂了自己的话,往上爬到更安全的地方,这样自己也可以奋力一搏,无后顾之忧了。
于是,大喊到“兄弟们,小石头在安全的高度了,大家拼了吧,说不定还能杀出去!”
几个人顿时精神一振,略略扳回了一点点劣势,但是依然无法扭转局面。
突然,一只箭飞过,准确无比的正好射中了狼的肚子,而且去势不减,带着狼往一侧翻滚了一小段距离,虽然不死,也眼见没有太大的威胁了。接着另一只箭射来,又准确的射到另外一头狼的后臀,跑起来速度也降了下来。瞬间,劣势被扳了回来。大家开心狂吼,以为村里来援了。正纳闷呢,狼王又吼了起来,而且冲着大树死死的瞪着,吼着。大家顺势看去,只见小石头弯弓搭箭,以腿为支撑,双手拨弦,正准备射出第三箭。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原来大家的援军就是小石头,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小石头没有练过箭,准头,经验都不足,每次瞄准狼头,结果射中的却是其他部位,甚至再偏差一点,那头射中后臀的一箭都不一定能中。这还是占了趁机不备的优势。不然估计一箭都难。
果然,再次弯弓搭箭,狼群有了准备,一连两箭都放空了。大家的希望再次破灭。而小石头也只剩下最后一只箭。射出去就没有了。
小石头再次的陷入懊恼,没有了继续战斗的能力。因为这一箭也一样,自己不可能射死一头狼,哪怕是射伤,也是奢望了。
箭,剑,一字之差,自己却如此被动。
对啊,箭,剑,虽然一字之差,但是也有一音相同,他们都有尖,都可以刺。小石头通了,剑,不一定非是剑,也可以是箭。而且长度也刚好合适。对自己来说就是一把长剑,趁手的长剑。
悟通此处,小石头迅速顺着树干溜了下来,准备以箭做剑,最后一搏,也检验一下自己苦练这许多年的成果。
王叔见石头溜了下来,登时大急,急忙走到石头身前,护着他“小石头,你怎么下来了,赶紧爬上去,阿叔现在照顾不了你。”
“阿叔,不用你照顾,放心吧,我没事”
此时,一头狼恶狠狠的扑来,正是看到小石头,这个让他们折损两员成员的仇人下来了,准备复仇。而小石头也弯下腰,弓起身子,想着自己的九宫步,九步以内,自己来去自如,九步以内,自己步履如飞。九步以内,自己可以出其不意。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九步,看着一匹狼距离自己只剩九步的时候,王叔准备奋力迎上,而小石头也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自己九宫步立时展开,一个闪身,冲向恶狼,而狼也迎面扑来,在第五步的时候,已经迎头相遇,小石头一个闪身突刺,心中唯有一式,玄义突刺,一箭正中狼心。
随着冲击之力,更是箭头穿心而过,透体而出。而狼的冲击力更大,虽然穿心,也狠狠的压住了小石头的身体,但是也仅仅是压住了,而失去了下一步的力气,哪怕张张嘴轻轻一咬。
王叔见状,也立马冲击过来,推开狼神,拉起了小石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才十岁的孩童,惊讶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以他多年的狩猎经验,在这群狼环伺的场合,也开始愣神了。
六头恶狼,一死一重伤一轻伤,瞬间落入下风,而王叔这边,六个猎人也都纷纷挂彩,更是有一人伤重不起,背靠着树,狠狠的瞪着远处的狼王。
小石头看着被自己刺死的狼身,也一时后怕,自己刚才一心只想着帮着王叔,减轻加压力,尽最大力量战斗,现在却真的杀了一头狼,也是恍如隔世。于是,这一大一小两位壮士,就这样一起愣了。
狼王看到一头成员又倒下了,彻底的倒下了,呜呜呜的又叫了起来,准备调整部署,再冲击一波,彻底打垮众人,也为麾下报仇。
狼王叫起了狼群,也叫醒了一老一少愣神的两个“壮士”。于是小石头又抬起头,看着剩下的四头围上来的狼,一头已经中了肚子上一箭,血流不止,估计再撑一下就会倒下,一头臀部中箭,速度不起,也可以轻松躲闪,对五位阿叔来说都可以应付,而后面靠树的阿叔需要保护。自己需要再次一击,可惜自己没有练成第二是玄义花雨,不然也能一剑伤多狼。仔细想想,自己就算练成了,现在箭毕竟是箭,不是剑,不能剑影重重,而剑刃纷纷。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练成。
于是,小石头拔出箭头,又看准了一头狼,心中默数着距离。
二十、十五、十、九步,终于又到了临界点,小石头再次准备,全力冲刺,全力吐纳,这次,小石头更加熟练,更加迅速,在距离自己第六步的距离上闪身突刺,一箭中的。而且还闪身躲过了狼的尸体碾压。但是这次,箭头终于不支,被狼的强悍防御,折断在狼身体里,没有透体而出。索性还是刺死一头。但是自己的剑没有了。
环顾四周,空地上还有两只箭,狼身上还有两只。但是都要经过狼。自己要空手过狼了。
赤手空拳,自己只有玄义拳,但是,显然玄义拳打不倒狼,甚至打伤都很难。自己能够仰仗的只有步法躲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