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艾祯和黑白一口气从城南跑到了城北,师兄才把他俩扔在了地上。他想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妥,要不找间客栈安置一下,摸遍了艾祯全身别说是值钱东西了,就是铜板都没一个,师兄的脸色都有点铁青,要不做笔前期投资?可是他又实在有点心疼钱。对了,他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把昏迷的艾祯翻了个身,就露出了他背着的方形物件。搓了搓手师兄感觉自己都快流口水了,这小子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随身带着这么大块的寒玉,当时在城外路上的时候,他都快被这寒玉勾走了眼珠子。要是艾祯知道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就能想通当时为什么一边要赶他走,又一边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了。师兄再次扛起艾祯和黑白开始找起了客栈,不多时他就笑得格外灿烂的走进了一家小客栈,等把他俩扔上了床铺,师兄兴奋地搓了搓手,慢慢打开了艾祯裹住寒玉槽的粗布。等到寒玉槽露出了全貌,师兄脸上的兴奋渐渐退去了,原来他第一次看到了里面的暗明,一个孤身的少年带着一条狗,还背着一条似乎早已没了生命的狗,明明身上都穷的叮当响了,还用珍贵的寒玉装着早已死去的狗,看来这两只狗对他来说一定是最重要的东西了,一个人沦落到和两只狗相依为命,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他经历过的艰苦和辛酸。
“哎,像我这么心慈手软的人,早晚会被自己弄破产的。”说完往他黑白嘴里塞了颗药丸,就准备转身离开了。可是刚站起身,他的脚就像是被黏在了地板上一样,竟是怎么都挪不开脚步了。“老伙计我知道你替我委屈,可是像我这样正义的人,怎么忍心落井下石呢?这小哥已经这么悲惨了,咱就发发善心帮他一回吧。什么?你是说我上次也是这样说的,结果亏得差点当了裤子。哎呀你就少揭点我的短嘛,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好我依你还不行吗?就勉为其难地拿点东西意思意思吧,这样总不至于血本无归权当安慰总行了吧。”要是艾祯此时醒过来,看到这家伙和他自己的腿都能玩得这么开心,估计又会被气晕过去,反倒是不见不闻还落了个耳根子清净。“那我就从这寒玉槽上,稍微掰一点下来意思意思吧。”说完他就捏住寒玉槽其中的一个角,也没见他怎么使劲就轻松地掰了下来。他把掰下来的寒玉放在手里左瞧瞧右看看,两眼都快冒金光了,于是他又把目光放在了艾祯的寒玉槽上。
“嗯,我说小兄弟啊,你看我这么辛苦地把你俩扛到这里,你看是不是应该付点辛苦费给我啊?你要是不吭声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明明知道艾祯正昏迷着,根本不可能回答他,他的意图可谓是路人皆知了,果然他又迫不及待地掰下了寒玉槽上的另一个角。“哎呦这可真是好东西啊,想我那么见多识广,也没碰到过拥有如此惊人寒气量的寒玉,我真是太幸运了。”他的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嗯,话说我还救了你一命,你也该意思一下吧。”说完很自觉地又掰下一个角。“这狗的命对你来说应该也挺重要吧。”又掰下一角。掰完了四个角觉得心满意足了,他就想着也该走了,可是刚站起身他又看着这块寒玉槽咽起了口水,心里又像是被猫抓一样难受,可是做人总不能太贪吧。他强忍着不舍走出了屋子,刚关上门他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果然对他来说放着值钱东西不拿,真是比杀了他只好了那么一点点。
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只见一道残影闪过,他就重新来到了艾祯床边,他把头侧贴在了床上死死盯着那块寒玉槽,嘴里不断嘀咕着:“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怎么会没想到呢?”原来他又盯上了寒玉槽底部的四个角,说完他重新站直了身体,想要再编个什么借口,可是平时搜肠刮肚的本事,都被此刻迫切的心情搅得稀烂。对了,只见他拉着盖在艾祯身上的被子慢慢上提,直到完全遮住了他的头脸才停下来。“嗯,您大人有大量,就当眼不见为净啊。”然后他喜滋滋地掰下了寒玉槽底部的四个角揣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再次关门走出房间。“啊,怎么突然有种人生都圆满了的感觉呢?”说完人影一闪就彻底消失在了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饥饿感唤醒了艾祯,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酸痛不已的脖子,直到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他才完全清醒过来。他急忙慌乱地四下张望,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为何到了这里。“糟了,黑白呢?”他刚想掀开被子下床去寻找黑白,手往身旁一撑正好碰到了什么东西。他连忙把被子一扯,才发现原来是黑白正躺在他身边,急忙把手搭在它心脉处探查了一番,发现黑白虽然外伤看着严重,但是竟是奇迹般的没伤着自己的骨头,并且明显体内还有药物慢慢治愈着它的内伤。艾祯长出了一口气,只是心中非常疑惑那个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的身影,为什么要打晕自己,又为什么救了黑白和自己?实在毫无头绪的艾祯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着没有力量真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尽管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想法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妖异男子去了哪里,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艾祯气馁地倒在了床上。
双眼无神地呆看着房顶,突然身边微微一动,他马上回神转头正好对上了黑白神色暗淡的双眼,谁也没有说什么就这么对视着,最后还是黑白先开了口:“有水吗?”艾祯恍然一怔,赶忙下床去取桌上的茶壶,等他一拎起来才发现这竟是个空壶,他颓然地坐在桌旁的圆凳上。“没水就算了,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可要是一个人没了信念,那可真就是和死无异了。”艾祯一脸震惊地看着黑白,随后又羞愧地低下了头,黑白没有继续说什么,它了解艾祯,它知道艾祯能自己想明白。因为这个时常懦弱的少年,其实骨子里根本不缺少坚强,只是以前没人去引导,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而已。果然不过多久,艾祯就一脸坚毅地抬起了头,只是脸上没有擦干的泪痕,还是暴露了他方才内心的挣扎。“黑白你能走了吗?要是不行就让我抱着你走吧,虽然这里目前看着还算安全,但是毕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尽早离开吧。”黑白点点头,踉踉跄跄地下了床。
艾祯走到床边准备拿上寒玉槽就离开这里,这时才发现原本自己裹在外面的粗布竟是被打开了,再仔细一看寒玉槽上竟是整整齐齐的少了八个角,难道自己竟是遭贼了?艾祯心里满是疑惑。还是救他和黑白之人取走的?不管怎样没有把寒玉槽整个拿走,对于艾祯来说都是不关紧要的事情。看着艾祯愣在床边没了动作,黑白不禁问道:“怎么了?”艾祯回过神连忙回了声:“没事。”然后麻利地重新裹上寒玉槽,背着它就和黑白出了房间。到了外面才知道他俩身处的竟是一家客栈,黑白和艾祯又是好一番不解。他们俩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时不时就有人朝他们看一眼,很快艾祯就明白,肯定是自己之前没脑子的暴露了寒玉槽惹出的麻烦。虽然现在他裹住了寒玉槽,但是寒玉槽的寒气却是藏不住的,加上又是如此相似的外形,他颇为头疼地抓了抓头心想道:“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件储物灵器把寒玉槽放进去,如今的暗明身体已是死物,倒也没了活物不能放入储物灵器的麻烦。不过自己如今是身无分文,去哪儿弄件储物灵器呢?”正巧这时一个前拥后簇的身影吸引了艾祯的注意,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带在手上的戒指吸引了艾祯的注意。
储物戒指,又叫须弥纳戒,这么珍贵的东西竟堂而皇之地戴在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身上,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看来自己不得不当一回梁上君子了,不然艾祯都感觉这是天理难容的事情了。然后他就向黑白传音讲起了行动计划,黑白刚开始还有点不解,随后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一路跟着这帮家伙穿过了好几条大街,终于来到了一个人潮如织的地方,艾祯眼睛一亮此处正是绝佳之处。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黑白,心领神会的黑白马上慢吞吞地迎面朝着这伙人走去,等到了这伙人近处就突然一个加速,然后就直冲着中间那位衣着光鲜手带储物戒指的男子撞去。在一片惊呼声中,那位猝不及防的男子被黑白撞了个满怀,随后摔了个四脚朝天,等到他被人扶起后,冲天的怒火在他心中迸发而出:“哪来的死野狗给我抓住它,老子今天要扒了它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