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艾祯在初升的朝阳中,伸着懒腰醒了过来。他看见对面的黑白似乎还没醒,恶作剧心理顿生的他悄悄凑到它耳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喊道:“天塌了。”骤然惊醒的黑白下意识地一个侧跳,可是此刻的它可正处在十几丈高的树上啊。于是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哀嚎声,黑白径直掉了下去,然后摔在地上啃了满嘴泥。这时原本还睡得有点迷糊的黑白,一听到上方传来的大笑声,睡意立时醒了七八分。“艾祯我要咬死你。”一听到黑白此时怒意滔天的传音,艾祯哪还不知道情况不妙,不过貌似没有自己的帮助,黑白好像也上不来啊,想通了这关键点,他反倒有点优哉游哉了起来。黑白在树下等了一会儿,艾祯是一点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它哪还会不明白艾祯打得是什么主意。
“艾祯你有种给我下来。”黑白在树下传音叫骂道。艾祯嘿嘿一笑,靠着树干架起了二郎腿、掏着耳朵道:“你有本事上来啊,你要是能上来,我保证坐着不动让你咬到爽为止。”黑白一听气得差点咬碎了满口尖牙。“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就会当缩头乌龟。”艾祯一听乐道:“缩头乌龟怎么了,有本事你来咬我啊。”“啊气死我了。”说完黑白就试着往树上爬了好几次,不过每次都只能仗着利爪撑个几个呼吸就往下掉,艾祯还故意贱贱地喊着加油、有进步啊。最终死了上树这个心的黑白干脆就守在树下,任凭艾祯怎么挑逗都不动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艾祯想着道个歉也就没事了,没想到自己玩得太过火真的惹恼了黑白,于是过了半天后情况就完全调了个。
“好黑白,玩笑过了就算了嘛,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我就喜欢斤斤计较,怎么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你没错,你怎么会错,我确实没本事上树。”我没事犯什么贱呐,艾祯此时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耳瓜子。“哎哎哎,别这样嘛,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开个玩笑至于这样嘛。哥,黑白哥,是小弟不懂事,是我错了行不行,我给你诚挚地道歉,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行不行。”艾祯觍着脸继续求饶道。“啊呀,不敢当你的一声哥啊,不过原谅你可以,可是我的牙有点痒啊你说怎么办?”看着树下黑白一脸戏谑地露出了满口尖牙,艾祯一脸苦涩地咽了口口水。“呀牙痒啊,许是饿了吧,对一定是饿了,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我马上做一顿丰盛的烧烤宴给你打牙祭。”说完艾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硬着头皮慢慢从树上滑了下来。期间黑白的眼神一直就盯着他,等到他的脚刚触及地面还没踩实,黑白突然前脚往前一迈,这一动直接把神经紧绷的艾祯‘嗖’的一声重新吓上了树。可是接下来黑白却只是伸了个懒腰,做完了就朝着树上的艾祯咧嘴一笑,乐颠颠地走开了。
艾祯哪还不知道这腹黑的狗是故意这么做的,你吃点亏会死啊。等他重新爬下树,正巧一阵微风吹来,艾祯感觉自己额头怎么有点凉快,用手一摸才发现原来自己方才竟被吓出了一头冷汗,随后艾祯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竟是如此之怂。一顿精心烹调的烧烤大餐后,艾祯揉着微撑的肚皮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一旁有样学样的黑白,对于艾祯嘴里叼着的草茎显出了极大的兴趣,不断地传音询问着这样做有什么用。不胜其扰的艾祯胡说八道地编着各种理由,但是黑白明显没有信他的鬼话,最后只能学着艾祯也叼了根草茎在嘴里,艾祯对此偷偷笑着。很快没琢磨出什么想要东西的黑白终于忍不住嚼了一下,然后它飞快地吐掉了嘴里的草茎,露出了一张苦瓜脸。艾祯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不由自主地就笑得前仰后合,旁边的黑白可不干了一口就咬向了艾祯,多亏艾祯早有防备,一个鲤鱼打挺躲过后拔腿就跑,黑白立马紧追不舍。
不知道一人一狗跑出了多远,艾祯突然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了下来。后面的黑白哪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下就蹿上了艾祯的后背,刚想咬一口艾祯就郑重其事地说道:“别闹了,等我先确认一下该走哪条路。”黑白一听就停下了动作,抬头从艾祯肩膀上往前一看。艾祯正仔细研究着一张地图,黑白认出这是从那老头身上得来的战利品,没想到恰好是这附近的详细地图。“啊,这里应该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三岔路口,往相州应该走左边这条路,前方不远就是秦州了,我们今天正好可以选这里落脚。”艾祯指着手中地图的一处兴奋地说道,不过走哪里从来就不是黑白关心的东西,反正有艾祯操心就够了。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黑白心里的急躁感是与日俱增着,但是它并不想时刻表现在自己脸上,毕竟艾祯心里也是明白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己不痛快了,也非要让别人跟着不痛快,将心比心嘛,这样一想黑白心中的急躁感反倒是减轻了几分。前面专心研究着地图带路的艾祯可不知道黑白在这一瞬间竟会想了这么多,如果知道了他想必会大受感动的,黑白心想到。
可是它没想到打击会来得这么快,快到它的牙又痒得饥渴难耐了。“黑白你说昨天那老头傻不傻,平时一直压抑着自己心中的真实情感,他以为装出一副垂老的样子,就能博得所有人的同情,进而麻痹别人的警惕心。然后一朝得手后就露出那副嘴脸,一副极度享受好像极有成就感的样子,殊不知与白痴无异。”这番见解倒是和黑白不谋而合。“你说做人就应该活得轻松一点嘛,干嘛总做那种压抑自己的事,就算是为了别人着想而为之,那你怎么就肯定别人一定会领情,这不就成了吃力不讨好的事了?所以在我看来做这种事的人,要么是想得太多累己,要么就是虚伪至极。”我虚你奶奶个腿啊,黑白听完差点就传音骂了出来,但是突然灵光一闪想得,如果自己骂出了口,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照着这王八蛋的德性,肯定会被他笑掉大牙的。不行我他妈忍了,我一定要忍下来,可是它的满口尖牙已经不由自主地磨得滋滋作响了。
在全力赶路之下,艾祯和黑白终于在天刚擦黑的时候看到了秦州的城墙。一人一狗兴奋地入了城,不过看守城门的士兵在他俩入城时多看了他们几眼,这不禁让艾祯心中起了怀疑。叫过黑白闪进了一旁的小胡同,其实艾祯是想观察一会儿这士兵会不会有什么其他举动。不过看了半个时辰他就一直这么守着城门,也没离开也没什么可疑行为,难道真是凑巧?还是觉得带着一条狗入城比较奇怪,才多看了一眼?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的艾祯,最终还是把这事放在了一边,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天大地大先吃饭才是当务之急。不过等他俩一走,城门口那士兵像是非常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的样子,马上朝着身边的一名士兵说道:“你去通知城主,目标出现在秦州,是一个带着一条黑白两色凡狗的少年,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和城主料想的一般,定是要前往相州,我会一直盯着他的,请城主放心。”这士兵听完也不言语,转身就消失在了城里的茫茫人海中了。
有了钱果然腰板都挺得直啊,艾祯站在一家装修极其奢华的酒楼前感叹着。不过看着他要往里走,站在门口一脸笑容的小二伸手拦下了他。“这位客官可是要入内用餐?”艾祯听见他的问话觉得真是好笑,难道进酒楼不为吃饭还是来喝茶的,不过他也不想说的如此咄咄逼人。“正是,小二哥可有什么问题?”“啊,客官能来我们小店是让本店蓬荜生辉的事,但是本店有规定禁止牲畜入内的。”说完就朝着黑白看了一眼。艾祯也不生气还想争取一下。“小二哥不瞒你说,这家伙可是我兄弟,我们感情深厚向来同吃同住,不知能否通融一下?”黑白听到艾祯说自己是他兄弟,它还在心中吐槽道:“谁是你兄弟,你前不久还在骂我虚伪呐。”不过他摇得十分欢快的尾巴,还是不小心暴露了它的真实感受。“客官这不行啊,小人可做不了这主啊。”看着店小二为难的样子,艾祯叹了口气无奈地准备离开,可是正巧这时一个肩上站着一只淡黄鸟儿的年轻男子畅通无阻地进去了。“哎呦朱少您又带着爱鸟来了,快里面请小的这就按老规矩给您准备雅间。”一听这话艾祯差点气歪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