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祯顺手从黑白嘴里的肥鸡上撕下了一条腿,赶了一天路又加上打了一架,艾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狼吞虎咽地干掉了手中的鸡腿,还别说这伴月楼的菜肴味道真是值得称颂,这简单的一只鸡竟做的如此的肉质细嫩、滋味万千,关键还没有丝毫的油腻感。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之前那颗肉丸子,哎呀呀没吃到那一桌的好菜真的亏大发了,艾祯颇有点痛心疾首的感觉,所以他又从黑白那抢来了另一条鸡腿,并且对黑白的鄙视眼神选择了视而不见。很快就解决了这只肥鸡,艾祯也从邻近的大路上经过的脚步声,判断出了此时城内大致的形式,看来这伴月楼的主家在这秦州城的能量真是不小啊,因为光刚才这一会儿,就已经有三波士兵从这里匆匆路过,艾祯可不会认为他们是赶去救火的。想来要从这秦州城脱身是要花点功夫了,不过等艾祯看过了四处城门的情况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四处城门不仅增派了普通的士兵,还有一队明显都是修行者的人,早已把守住了城门口的各个紧要位置,其中有好几个都是筑基期的修为。
“至于这样吗?不就是打了一架还没打赢我嘛,怎么搞出这么大的排场。”黑白朝着他一咧嘴道:“你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哟?”艾祯一拍额头:“哎呀你说我怎么忘了,你还把人家的楼给烧了,嗯我看咱们好像玩笑开大了,怎么就这么气量小呢?”黑白一听心想到,要是换成你家的酒楼被烧了,我看你是不是还有心情在这说风凉话。硬拼闯出去的机会太渺茫,艾祯决定以静制动,先在城里躲着消耗他们的耐心。他就不信这些修行者会这么有空,放弃自己的修炼来一直堵着自己,看谁耗得过谁。可是很快艾祯就发现,别人根本不给他耗下去的机会。把守住了四道城门之后,又有数不清的士兵开始沿着街道分兵把守,这是要把秦州城分割成一块块,然后逐块进行搜索,这下子可麻烦了。分割后留给自己的空间就很小了,就算冲出去也会被发现踪迹,最后肯定会被堵住的。怎么办?就在艾祯着急不已的时候,身后的黑白突然对他示警道:“艾祯有人。”
原本就绷紧了神经的艾祯立马回头一看,才隐约看到小巷转角的暗处有一个黑色人影,艾祯先发制人地一拳直接打向了对方。就在这一拳快要打上对方脸庞的时候,这人出声道:“别紧张啊小兄弟,是我还有印象吗?我没恶意的。”艾祯停手一看,才发现这人竟是之前带着黄色小鸟的那位公子,他嘿嘿一笑又说道:“小兄弟是被困在这秦州城了吧,如果我说能带你安全离开,不知小兄弟可有兴趣?”天上掉馅饼?艾祯可不信这世上会有这种好事,除非这饼是毒药馅的。“你有什么目的?可别说你突然善心大发想做件好事,这年头这种圣人恐怕早死干净了。”虽然艾祯知道在和对方谈崩前暂时没有危险,但他仍旧警惕地戒备着。“想不到小兄弟是个爽快人啊,那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鄙人叫名朱侗,我想请小兄弟出城后帮个忙?”“既然你一个筑基高阶的修士都解决不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一个小小的筑基初阶的能帮上忙?”朱侗也不回答反而说道:“小兄弟此地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而且现在你也不会被我三言两语就说服。既然如此为了体现我的诚意,我先带你出城,只是希望小兄弟之出去后再听完慢慢解释,如果真能帮上忙请不要推脱,鄙人在这里先谢过小兄弟了。”看着对方诚意满满不似说谎的样子,面皮子很薄的艾祯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不由自主地就点了头。
“可是这秦州城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出去,不会是靠我们两个硬闯吧?”朱侗咧嘴一笑指着天说道:“这地上的路不通,不是还有天上这条路嘛。”就在艾祯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朱侗轻轻一抖肩,然后一直站在他肩头的黄色小鸟就飞下来落在了地上,随后它的身形就迅速变大了起来,“这鸟竟是妖兽!我怎么一点妖气都没有察觉出来?而且这鸟根本没到五级修为,为什么会妖兽变身?”“这是茯苓鸟,天生就有变化身形大小的能力,所以这并不是妖兽变身,而且茯苓鸟体型变得越小,它身上的妖兽气息就会越弱,所以你方才一直没有察觉到,好了别在废话了快上来吧,不然就真走不掉了。”士兵包围过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艾祯虽然还是不太放心眼前的朱侗,但是没有更好办法的他决定姑且信他一回。艾祯先跃上了鸟背,随后黑白也跟了上来。“抓紧了,我们这就出城。”朱侗的话音刚落,身下的茯苓鸟就振翅而起,随后一个急速爬升吓得艾祯一把抓住了差点掉下去的黑白。
等到重新平稳下来,艾祯好奇往下一看,才发现下面秦州城的房屋,此时已经变成了小方块。“我说朱少,你这妖兽用来代步真的是很拉风啊。”听着艾祯由衷的感叹,朱侗轻笑道:“我在家排行第三,你就叫我朱三公子吧,当然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名字,毕竟我的名字还没难听到让人难以启齿吧,不过小兄弟别光顾着说我的妖兽拉风,你带着一条凡狗出来闯荡也拉风的很啊。”说完朱侗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艾祯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特立独行,不过他看了一眼端坐在自己身旁的黑白,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微笑道:“因为它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家人。”此言一出让朱侗感到错愕不已,但是看着艾祯轻摸着黑白的头,而黑白一脸舒服的样子,朱侗却觉得这一幕深深触动了他心中的那块柔软,兄弟、家人不就是应该这副样子吗?“方才是我失言了,我向你和你兄弟道歉。”看着朱侗抱拳行礼的样子,艾祯脸一红连忙制止道:“没事的,这有什么的,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呐,我叫艾祯我兄弟叫黑白。”朱侗一侧头疑问道:“黑白?贴切倒是挺贴切的,不过艾祯兄弟你取名字的功夫可真不太行啊。”听完艾祯尴尬一笑,至于黑白一脸认同的表情,他直接选择了无视。
很快茯苓鸟就降落在了一处僻静的树林的空旷处,看着艾祯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朱侗忍不住笑着解释道:“还没过瘾吧,但是没办法啊,我这茯苓鸟还只是三阶下修为的幼生期,一天能变换大小的时间也就一炷香,不然我也想一直坐着它飞,既能省了脚力还能欣赏风景呐。”被朱侗看出了自己的想法,艾祯尴尬地挠头傻笑着。“对了,现在你已经完成了你的承诺,带我逃出了秦州城,该说说你到底要让我帮什么忙了吧?”“没想到艾祯兄弟还是个急性子啊,不过在我解释需要你帮的忙前,我有个问题需要问你。”艾祯一听点了点头,示意朱侗继续说。“不知艾祯兄弟是身怀带着阴属性的绝技,还是你本身就是阴属性的修行者?”没想到朱侗竟问了如此直戳他身上最大秘密的问题,难道他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还是他猜到了自己是阴心泪的泪主?
面对着艾祯突然露出的杀气,朱侗微微一愣然后马上解释道:“艾祯兄弟别误会,我并没有什么歹意的,只是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身具阴属性体质的人,可是这样的人本就是凤毛麟角,加上还要有年龄限制,这就是难上加难了。不瞒你说我已经找寻了数年的功夫,寻了不知多少地方,原以为这南疆偏僻之隅,根本不会有这种体质的人。但是我就觉得冥冥之中,总有一个声音指引着我来到这里,没想到竟在方才的伴月楼中,让我目睹了艾祯兄的出手。当时我也确定不了你到底真是那万中无一的阴属性体质,还是也同我之前见过的许多恰好会几招带着阴属性特征手段的人一样?”艾祯还是没有明白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你到底想找人帮什么忙?”朱侗像是想起了什么称重的回忆似的,一时间竟没了声音,艾祯也不着急去打扰他,没成想正和一等就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
艾祯的忍耐都快到极限的时候,朱侗一声哀叹道:“说来话长啊,我在家中排行第三,上面还有两个大哥,我家也算是个在当地颇有名气的家族,家中两位哥哥都是修行的天才,人人都说我朱家将在我两位哥哥手中更上一层楼。可是厄运却在不知不觉间找上了我们家,我那时才十五六岁正是好玩的年纪,因为家中有着父亲和两位哥哥打理,我又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幼子,所以那时在我心中玩是第一位的。我记得那是七年前的一个夏天,我正从外面的一条小溪中捉鱼回来,可是等我回到家到处都是死人,我爹死了,我娘死了,一直伺候我正好那几天生了病在家养病的小亭子也死了,到处都是鲜红的血,到处是流淌的血……”听着朱侗像是着了梦魇的絮叨,艾祯却听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