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一直陪着我,永远不要忘记我;我想你陪我走完这一生,永远爱着我。你可以说我贪婪,那是因为我爱你——
“嗯,马上就登机了。”
“好,我知道的,我会注意安全,我离开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别总是熬夜赶通告,点外卖吃垃圾食品的,要是想吃饭就吩咐宋倚然给你做。”
宋时熙一手撑着行李箱,一手打着电话。
“小宋,快跟上,我们要登机了。”
前方护士长叶蓁向宋时熙挥着手,示意她快点跟上。
“寒郗,要登机了,等到了部队再和你联系。”
挂断电话,宋时熙将手机关机放进口袋里,提着行李箱和急救箱向前走着去。
上了飞机,宋时熙随意扫了一眼,竟自走向飞机尾部,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拉上安全带。
宋时熙喜欢安静,他不喜欢嘈杂纷扰的环境,况且,随行的队伍里没有几个愿意和她深交的。
若不是因为傅南豫......
想到这里,宋时熙眼里划过一思不易察觉的嘲讽,转瞬即逝。
飞机缓缓加速,直冲云霄,气流与气流交相呼应,营造出并不悦耳的声音,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一片苍茫,只能看见远处的东方,渐渐东升的旭日散发着灼人的光芒,透过玻璃照射进来,蒸发着空气中的水分因子,带来一片炙热。
“小宋啊,怕吗?”
叶蓁刚检查完仓库的药品,走进来看到斜坐着的女孩子,不由停下脚步,坐在她身边。
“不怕,”宋时熙往旁边靠了靠,又想了想,诚实地说道:“但,要比我想象的艰苦很多。”
叶蓁会心一笑,指了指窗户外边的太阳,“看见它了吗?
从前,我一直以为,有太阳的地方,都是纯洁璀璨的。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意识,不过是因为我生活在这样一个有希望的世界中。
还记得,我第一次参与作战时就遇到了空袭。当时那个地方的太阳可比这个时候的大得多,更加炙热。可当时,唯一能体会到的心情就是沉重,那里杂草丛生,尸横遍地,难民流离失所,孩子还没来得及跑开,就被扔下来的炮弹掩埋在硝烟拂过的尘土里,”她回忆着过去,语气满是感慨,面容坚毅:“我们一整个队有二三十个人,最终剩下的,却只有十几个。面对满目疮痍的悲凉,我们束手无策,倒在地上的人太多了,大概每隔一米就会有几个人倒在地上,我们根本不清楚哪些人还活着,也不敢贸然前进,救亡的药品也所剩不多,头顶上的敌军军舰不断的扫射着,赶尽杀绝。我们只能躲在断壁残垣里,等待最后的希望到来。可是,当我们眼睁睁看着更多的人死去时,我们却只能躲在暗中为他们道最后的告别。那时,我就明白了,在战场上,我们要随时做好在炮火中牺牲的准备。”
活落,叶蓁顿了顿,望向身旁静静凝听的女孩子,“小宋,你又是为什么主动请缨来当一名战地护士。”
“我?”
叶蓁点点头,目光往她抱着急救箱的手探了探:“你有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家境一定不错,十指不沾阳春水,而且皮肤白皙,完全不像会来这个混乱之地的人,一身出尘衿贵的气质,怎么看也与那个满目疮痍的地方格格不入。
加之,那个人对她的关爱程度。
宋时熙眼神划过一瞬的哀伤,低沉着的眸子望着手中抱着的急救箱,嘴角勾起一抹恬淡:“因为有个人,他曾说他想救死扶伤,那是他的梦想,现在也是我心中的梦想。”
“那他一定是你很爱的人吧?”不然,她会舍弃一切也要来到这里。
“是啊,他是我很爱很爱的人。”宋时熙说到此,十指紧紧握住急救箱,眼中写满情深。
“那他是你的爱人吧?”
“不是。”宋时熙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苦涩神情,“他不是我爱人。”
“不是?”叶蓁稍有些惊讶,“他不是你爱的人吗?”
宋时熙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有时候最可悲的就是你爱的人,却未能是你的爱人。
她动了动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恰好此时,军区那边传来电报。
叶蓁立刻起身,跟着技术员走进信息舱,留下宋时熙独坐着,耳边循环着刚才的话。
——小宋,为什么主动请缨当一名战地护士?
——他是你很爱的人吧?
——他是你爱人吧?
如果在青春的末班车里他们不曾挥手,就不曾有告别。青春的末班车,把他带走,却独留下了有关于他的记忆,成为脑海中不可磨灭的禁忌。
他,可曾还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