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音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只好用最古老的办法,用绳子绑着自己下去。无花果生长在千丈崖崖壁上不在崖底,所以她之前买的绳子应该够用。
“小雀,待会儿我拉绳子你就拉我上去。”她一边检查绳子一边说道。
没想到这个时候小雀都有心思开玩笑:“你力气不是挺大的嘛,采到了就自己拉绳子上来呗。再说了,我的力气小的很,哪能把你这个体重的人拉上来。”
她自然明白小雀话里的意思,作势要解开腰间的绳子道:“要不你下去?”
小雀连忙道:“不不不,那下面看起来阴森森的我才不要下去。”
她也没打算让小雀下去,就是说说而已。“那你看好绳子。”说罢便抓着绳子往下滑。
越往下滑光线越暗,直到一片漆黑。她无奈只好召出凤火照亮周围视线,崖壁不算陡峭。抓着绳子往下慢速滑行,每下滑一点就用凤火在周围转一圈。
这样反复探看一刻钟后,终于发现了无花果。一颗不大的无花果树生长在崖壁的突出的石头上,石头上有些许的土壤和灰尘。果树腰杆细细的,但却结了不少果子。就如纸上说的,果子通红饱满,如苹果一般。
果树离她很近,触手可及,摘了几颗较大的无花果。拉了拉绳子,过了一会儿毫无反应。便用神识问道:“小雀,怎么回事?”
小雀还有些恍惚问道:“啊?什么怎么回事?”
“我拉绳子了你怎么不拉我上去。”
小雀略带歉意的道:“哦,刚才没注意,我现在拉你上来。”
把无花果放入随身空间,双手按着小雀的肩膀严肃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小雀避开她的眼睛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些事而已。”
她捏着小雀的脸对向自己道:“什么事?”
小雀拿开她的手,别过脸道:“依依,好奇心会害死猫的,这件事你不知道比较好。”
她沉声道:“小雀!”
和叶南音相处了五年,小雀已经熟知她的性格脾气。叹气道:“前段时间我整理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找到了一封写给我的信,信上写了一段话是:四兽认主,灾祸问世;祸善则存,祸恶则灭。”
她道:“现在只有你和小白和人类签订了契约,其他两只神兽都还没和人类契约,不用担心这些。”
小雀眉头紧皱,严肃的道:“我担心的是青龙已经和人类契约,毕竟我只能感受到他们在哪里,不能知道他们的所有情况。如果是真的灭的可能会是这整个天下,无论是人类还是强于人类的他们。”
她还是第一次见小雀这样的严肃的表情。
自他知道自己的出生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之后,他稚嫩的脸上就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平时嘻嘻哈哈,关键时候却很靠谱,心里像个是住了个久经风霜的成熟男人。谁也不知道他心里藏了什么,他也不愿和他人多说一句。
可是,毕竟他还是个五岁的孩子。越是成熟的孩子,越让人心疼。
叶南音伸手抚上小雀的头,笑眯眯的看着远方像是对小雀说又像是对远方的谁说:“若真的有灾祸降临,我一定会互你和这天下的周全。”
抬头看着这目光停留在远方的她,此刻的她,脸上满是真诚和自信,眼睛里也充满了光芒。拉下眼帘轻笑,“若是真到了这一天,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这世间。”声音小的只有自己听到。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嘛?”她低头问道。
小雀摇摇头,道:“没什么,回去吧。”
两人回到了客栈,风清也回到朝阳宫向宦君辰汇报。
“那位姑娘的契约神兽是朱雀,下千丈崖似乎是采草药,应当是无花果。”风清如实汇报。
宦君辰正在书房看奏折,听到风清的汇报想到之前她找自己也是为了两种药材,道:“紫幽藤和冥草的作用是什么?”
风清爱好读书,特别是喜欢草药类书籍,草药对于风清来说比自己都熟悉。答道:“这两种药材对人类没有多大用处,类似于补品。但对我们神兽来说,这些药材用来驱毒的。”
“那无花果呢?”
“无花果是人类来说只是普通的果子,对神兽的效果是补充自身灵力。”
宦君辰继续看奏折,问道:“近日云山可有何动静?”
从小跟随宦君辰的风清自然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如实回答道:“没有。”
“你下去吧!”
待风清走后,宦君辰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温锦远从外头你敲门就走进来,看宦君辰这个样子就挪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桌前。用扇子敲了两下桌子,调侃道:“痴儿回神了,又在想你那天使般的姑娘了!”
宦君辰移回视线,黑脸沉声道:“温锦远,说过很多次了,先敲门再进门,你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
温锦远到是不介意宦君辰的的态度,双手放在桌子上右手掌撑着脸不怕死的道:“为何要敲门?你这屋里头又没有姑娘,我直接进来也坏不了你的好事儿。”
宦君辰也习惯了温锦远放荡不羁的说话方式,也不再多计较,继续拿起奏折看,道:“何事?”
见宦君辰看奏折便,从上拿走他手中的奏折道:“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么?”向他抛了个个媚眼续道:“我们在大家眼里可是公认的一对儿呢!”
宦君辰嫌弃的夺回奏折,道:“旁人闲言碎语,不必理会。”
温锦远用手撑着桌子起身,右手拿着扇子挑起宦君辰的下颚,结果宦君辰的眼睛还在看着奏折。叹息道:“我这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怎么会和你这木头是一对?”
“,,,”
“算了,不逗你了,近日可有女子上门找你?”
“没有。”那个女子是来找草药的,不是来找他的。
温锦远皱眉问道:“今日我不是让一位女子来当你贴身丫环了么?没来?”
这时宦君辰的眼睛总算是从奏折上离开,眼神阴戾声调低沉道:“贴身丫环?”
温锦远尴尬的笑了两声松开抬起下颚的手,坐回椅子上道:“我这不是怕你真是个断袖嘛,就给你找个姑娘证明自己的清白呗。”
宦君辰嫌弃道:“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温锦远不怕宦君辰却特别介意宦君辰嫌弃的眼神,气鼓鼓的道:“嘿,你这嫌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好歹也是枫林国第一的花美男啊,你怎么能这样嫌弃我?”
宦君辰挑眉道:“难道要我喜欢你?”
这话让温锦远嘴角狠狠一抽,道:“你还是嫌弃我吧!”
“到底有什么事?”
见宦君辰没了耐心,温锦远也不再开玩笑,有一没一下的摇着折扇正色道:“你对六年前云山那姑娘是什么感情?”
“感激。”
温锦远问道:“真的只是感激?”
“嗯。”宦君辰应的十分肯定。
温锦远逼问道:“后宫这么多姑娘你一个也看不上?还是像他们说的一样是个断袖?”
宦君辰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温锦远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找到你姑娘后你想怎样?”温锦远一字一句的说道。
宦君辰毫无犹豫的道:“实现她的愿望。”
温锦远皱眉问道:“任何愿望?”
“任何!”语气坚定无比。
温锦远听了宦君辰的回答拍桌而起,情绪激动厉声道:“就因为她当初救了你一命,你就为她而活?”
宦君辰皱眉看着温锦远道:“你反应太大了!”
温锦远继续吼道:“六年前你从云昭国回来,整个人就变了,你的所作所为超乎了我对你的认知。和青龙契约,篡夺皇位,建立“暗影”等等,哪一件都不像是那时的你能干出来的事!”
宦君辰情绪依然平静,回答道:“那只是我发现了弱者无法在强者的世界生存,想变强而已。”
温锦远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抓着宦君辰的肩膀吼道:“那个时候你跟我说的脱离皇室,过平常人的生活都是骗我的嘛。”
“随便你怎么想。”
温锦远摇着宦君辰的肩膀怒吼道:“是不是她要这整个天下你都会给她。”
宦君辰也怒了,起身打开他摇着自己肩膀的手大声道:“是,她要什么我都会给,就算她要我的命我也会给。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宦君辰!”温锦远咬牙切齿的道:“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放弃一切。”
“就凭我的命是她救下的,是她给了我看那些人步入深渊的机会!”说罢头也不回甩袖离开书房,“天色已晚,朕就不留温丞相,请自便。”
宦君辰走后,温锦远又重新坐下,疲惫地靠在椅子又独自回想起小时候的他们。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他被父亲带着参加皇宫宴会时见他被人欺负躲在角落里忍着泪水。
“你就是那个废物皇子宦君辰?”
“你…你有什么…事吗?”
“他们欺负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我要是还手的话会被打的更惨的,皇后娘娘也会惩罚我的。”
当时还想再鼓励鼓励他的却被父亲叫回去了。第二次见他时是他被皇后用鞭子打伤后丢在他自己的宫殿内。当时父亲被皇上传进宫自己也跟着进宫,向宫女打听他的宫殿,发现他倒在宫殿门口,他的宫殿十分偏僻,也十分破烂不堪,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
后来每次见他他都被欺负,浑身是伤。所以他每次进宫都会带一个药箱为他治疗。每次他问他为什么不反抗,他都会回答:“忍一忍就过了来了。”
他曾经问过他他的愿望是什么,他当时说的是:“脱离皇室,过平常人的生活。”
那时他的笑容很阳光很灿烂,心思也很单纯,也特别会替他人着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内心的绝望也无限放大。终于有一天,他被皇子们带去了云昭国,他想这一次他应该是九死一生。本来自己也想跟去,却被父亲关在了丞相府。
没想到他却被一个男人带回来了,那个男人就是青龙风清。回来之后的他变了他学会了反抗,还用了很奇怪的能力,篡夺皇位,杀父弑母,杀尽了那些欺负他的人。
之后他再也没找过自己,自己也继承父亲的位置入宫当了丞相,两人之间只有公事可说。偶然从风清口中得知她的存在,便主动找他聊她的事,这才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缓和,再到关系这么的好。
他说她像天使一样,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他时常会看着手帕发呆。会派人去云昭国的云山脚下守着。说她回来找自己,他会实现她的任何愿望。终于到了六年后他们约定的那一天,听下人说,那天他等了一整天,也没等到她。后来他告诉自己他会等,他会一直等等她来找自己。
回过神,他阳光灿烂的笑容已经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当年那个单纯的男孩也已经不见了。
沉默了良久后,起身离开朝阳宫。
宦君辰,希望有人能走进你的心里,能让你真正的活一次,为了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