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孩子起居的陈妈妈忙上前,解释道:“是上午家里来人给带了几块糕饼,老奴藏在了花瓶里,谁知被两位哥儿翻了出来,老奴以后再不敢将吃食藏在少爷的书房了。”
傅青若如今身边服侍的全都是曾经傅家幸存的老人,经过那次家破人亡的灾难,剩下的人很是珍惜彼此,因此在这新傅宅里,大家都很放松。
傅青若听了陈妈妈解释,便笑道:“两只小馋猫可听到了,陈婆婆被你们给吓到了。”
傅成蹊越发不好意思,而傅晨安却“哼”了一声:“那是婆婆藏的不好,我藏的东西哥哥都找不到。”
听了他稚嫩的言语大家都忍俊不禁。
傅青若趁机又捏了一把儿子的小胖脸,道:“竟敢偷吃别人的东西,看娘怎么收拾你。”
傅晨安如今还弄不懂这些,茫然的应了一句好,又撒娇道:“我想去望江楼,现在就去。”
傅青若将他们从自己怀里拉出来:“想去望江楼?”见两个小人点头,便又道,“那,蹊哥儿去将论语抄一遍,安哥儿则要背出两首诗,你们什么时候完成了,咱们就什么时候去。”
说完就见两个孩子小脸扭成一了团,心下不觉一片柔软,却还是故作严厉道:“你们到底偷吃了别人的东西,有错在先自然要受罚。”
傅成蹊略作思量,接着规矩的作揖,道:“蹊儿知错了,蹊儿愿意领罚。”
傅晨安抓抓头,视线在娘亲和哥哥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最后一脸懵懂的学着哥哥的样子作揖,心想可能娘亲不喜欢他随便吃东西。
转眼三日后,申时过半,两个孩子终于来交功课,傅成蹊已经七岁,抄完论语不算什么,可他还要帮弟弟背诗,两岁半的傅晨安话尚未说全,背诗非常吃力。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是教会了弟弟。
于是傅青若履行诺言,带着孩子们去望江楼吃糕饼。
听说望江楼的东家花了重金盘下的铺子,正是当年燕家的酒楼“金丝燕”,这才开张不到半年,便已经营的非常红火,成了荣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傅青若自然知道来这样的酒楼吃饭,必须提前订位子,这才借口“罚错”往后拖了些时日,又想一大家子已经许久不曾出门,干脆叫人多定几桌酒席,正好犒劳一下家中管事仆婢。
驱车转眼到了望江楼前,堪堪华灯初上,两个孩子拉着伙计问什么糕点好吃,又拿着菜单一阵研究,傅青若则走到窗边,远眺那灯火摇曳的玄水江面,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突然,傅青若觉察有道视线盯着自己,下意识转眸望过去,只见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玉立了一位身着石青暗纹云锦华服的青年——
燕九容!
傅青若一个激灵,双手无意识的抓紧窗框探身仔细去看,却见那青年已经收回视线转而与人交谈去了。
傅青若慢慢呼出一口气,压了压悸动的心,这才发现那青年虽然穿了燕九容常穿的衣裳料子,身形却不像。
燕九容生的高大伟岸,宽肩窄腰,气宇轩昂,而眼前这人明显要文弱消瘦几分,虽也算玉立英挺,到底还是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