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若面对两个孩子,一改方才的冷清,唇角含着温和的笑意给两个孩子布菜。
沈靖源见两个孩子吸引了傅青若所有的目光,心下越发烦闷,面对满桌佳肴只觉毫无食欲,干脆起身一摆衣袂,抬脚进到里间屋子去了。
傅青若只拿眼风扫了一下,便完全将人抛在脑后,只觉这人不在眼前,饭菜都会变得可口起来。
一道珠帘相隔的里间屋子,沈靖源闷闷盘腿坐在罗汉榻上,垂眸却见自己茶桌上常用的茶具被换了,抬手拿起一只茶盏细看,却正是年前寻来当节礼送给傅青若的其中一套,这一发现,令他心情莫名好转三分。
就知道她好此道,轻咳一声,声音冷寂依旧:“想不到这套青瓷倒也入了姑娘的眼,当日选的那几套,数这套素淡些。”
傅青若抬眸扫了一眼,淡淡道:“还好,器物而已。”
沈靖源勾了勾唇角,道:“可否劳姑娘饭毕亲手为在下煮一壶茶?毕竟选这些茶具也算颇费心神。”
傅青若放下乌木镶银箸,含笑道:“烹茶而已,不算什么,不过空腹饮茶却不可取。”
沈靖源把玩着茶盏,语气闲闲:“茶易得,姑娘亲手烹的茶却难得一遇,如今既遇上,自然舍命也要求得。”
这意思是今天吃不到她烹的茶就不罢休,是吧!?
傅青若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他这股无赖劲真真像极了燕九容,转念又觉得今遭若能将方才的话一次说清楚也好。
于是柔声嘱咐两个孩子让丫鬟服侍着好好吃饭,自己则起身离席进到里间,珠帘垂下,傅青若才觉出纵然只有一道珠帘相隔,却仍有种两人在单独相处的错觉。
垂眸掩去眼底的一丝不自在,傅青若走到茶桌对面落座,不着痕迹的吩咐丫鬟进来服侍自己净手,打破两人独处的尴尬。
煮水烹茶的间隙里,傅青若眼风扫过沈靖源,淡然道:“还请沈大公子以后称呼我为傅太太。”
“傅太太?”沈靖源的视线从傅青若的双手转向她的脸,语气下意识带了嘲讽,“你是吗?”
傅青若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下越发确定他知道自己的事,面上却不显,唇角含笑淡淡道:“至少,名义上是的。”
沈靖源一噎,深吸了口气,声音冷然:“呵……傅太太?你就这样离不得傅家?”
傅青若唇角的笑容一凝,抬眸直视沈靖源,这句话,燕九容也说过。
沈靖源吓了一跳,紧紧盯着被她拿在手里的紫砂壶,那里面可是刚刚煮沸的开水。
敛了敛心神,傅青若注意到他眼底的担忧,收回视线,继续手里的动作,幽幽道:“沈公子,我不知你待我有几分真意,更不知你那些心思因何而起……然,有一点你需明白,”
顿了顿,续道,“你,是沈家嫡出大公子,而我,是傅家明媒正娶的大太太,你我根本无从论什么门当户对,而且,我从未心悦你,从前不会,将来……自然也不会。”
“所以,我奉劝沈公子一句,何必在我这里浪费大好年华,荣城虽不大,德行上佳的年轻姑娘却是不少的。”
“当然,若沈公子看得起,我倒是乐意与阁下合作些生意。”语毕,傅青若举起茶盏以示敬意,似乎对方的心思与她而言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