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傅青若早早起床,若无其事的伴着两个孩子用了早膳,吩咐婢子随从收拾一番,携子蹬车,匆匆离去。
沈靖源并未送行,傅青若也未问半句,只觉经过昨日之事,此后若能再不相见便是最好。
傅青若回到自家庄子上又修整了两日,留了管事在此监管工事,自己则带着孩子们返回了荣城家中。
此后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就连一向人声鼎沸的顾家,也销声匿迹了般安静。
闲来无事,傅青若莫名就生出一种岁月悠长的闲淡之感,每日教养孩子,打理生意之余,还能谨遵医嘱调养身体,抽空研究康老大夫给她新找来的药茶方子。
傅青若顿觉日子若能一直这么平静下去,她再活个十年应也不在话下。
“姑娘……姑娘……”
傅青若闲闲煮好一盏药茶,刚准备品鉴一番个中滋味,门外忽然传来小丫鬟急火火的呼唤。
傅青若微微挑眉看了眼旁边做针线的新梅,新梅会意,放下针线走出去,神态安然,语气严肃:“喊什么?平日怎么教你的……”
傅青若不再理会,继续安心品着药茶,只觉药香盈盈,虽不如清茶那般香的优雅,却也别具一番滋味,嗯……健康的滋味。
然而没过多久,新梅进来,面色略显古怪。
傅青若问道:“有事?”
新梅眉头皱起,犹豫了一会,才道:“是有点事,咱家大门外,不知为何花轿临门。”
傅青若端着茶盏的手一顿,转眸望向她:“花轿?谁的花轿?”
新梅欲言又止,最后道:“姑娘还是亲自去看吧。”
傅青若疑惑着放下茶盏,起身换了件会客的衣裳,带着仆婢来到前院,只见一众仆妇全都围在大门附近从门缝向外张望。
外院管事见傅青若亲自过来,忙迎上前:“姑娘,您来了。”
傅青若点点头,看了一眼大门方向:“念叔,何事?”
外院管事傅礼念斟酌了一下,回道:“回姑娘,是这样的,今天大约巳时过半,咱家门外突然来了一群人吹吹打打,抬着一顶花轿不说,后面还跟着抬嫁妆的队伍。”
“老奴原以为或许哪家办喜事绕城路过咱们青梧巷,却不想那群人把花轿、嫁妆放在咱家门口就不动了。”
“他们不走,也不叫门,只在门口不停的吹吹打打,老奴瞧着人越聚越多也不是个法子,就吩咐小厮悄悄从角门转出去问问,不久小厮回来说……说……”
傅礼念喘了口气,又抬了抬眼皮看了傅青若一眼,见她一脸淡然,只得接着道:“说那花轿里坐的是沈家大公子,他此次带着全部身家而来,只求……只求入咱们傅家门,哦,对了,他们还从门缝里塞了这个进来……”说着双手奉上一个信封。
傅青若乍听此事,稍微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接了信打开,想不到里面竟是一张沈靖源与沈家彻底断绝关系的立约书!
傅青若清冷的眸不禁沉下来,沈靖源这样算什么?破釜沉舟?釜底抽薪?还是孤注一掷……
反正不管是什么,他这次可真是不仅把他自己送进了绝境,也把她逼的再无退路。
真是托他的福,她傅青若,从此将再无名节可言。
一念至此,傅青若暗暗咬牙,他这,分明是要同归于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