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葫芦里装着楚小子的所有气运,能吃他多少气运,就要看你一口能喝下去多少了。”
张其安晃了晃葫芦,里面隐隐能听到低沉的龙吟声,打开葫芦后,一道雪白雾气从葫口飘荡出来,被王诩随手捏住塞进葫芦里。
“喝下去吧,这条蛟龙不过金丹境,我为你护法驯服它,以后你们心意相通,它的境界便可与你共享。”
“是。”
酒气并不浓烈,但是其中蕴含的蛟龙之气却格外霸道,当张其安仰头将酒灌入口中的时候,蛟龙沿着他的喉咙疯狂撞击着他的五脏六腑,试图从他身体里寻找出一条通道逃离这里。
张其安体内幽冥柔劲立刻将这条雾气状的蛟龙给包裹,任由它挣扎也无法冲破这一团黑雾的笼罩。
酒水一点一点的被张其安饮尽,原本晴天白日的河仓古城上空,刹那间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白天变黑夜,世界都陷入了昏黄中。
“下雨啦!”
繁闹的街市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雨点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而在这里蹲守那位半圣弟子的江湖剑客们齐刷刷的冲出客栈,手中端着各种各样的器皿,仰头张开嘴巴接住天上滴落下来的雨水。
“又一场灵雨,城里竟然有勾动天象的人物破境!”
“听说桃李镇前些日子也下了一场灵雨,不知道那场雨是不是与那个斩杀蛟龙的半圣学生有关。”
雨水降落这一会儿,河仓古城中灵气飞涨,仿佛是一处灵脉在古城底下升起,没有被那些江湖修士接到的雨水落入地面,随即转变成了灵力融入空气中。
“河仓古城有福啦,最近一段时间,这里肯定会有大量的修士逗留,这些修士随便从指缝里挤出来一点东西,都能够这里的普通人生活一年半载的。”
一位身着青紫道袍,腰缠白龙玉带,手提紫金葫芦的俊美男子啧啧赞叹,男子生的貌美,比红楼中的女子还要漂亮,此时他躺在古城的城墙上,一条腿悬挂在外面,手枕在脑后,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
“那丫头怎么还没到,按道理讲这几天也该到了,奇怪了。”
就在林启元想着苏宁的时候,一位身披甲胄的士兵走了过来,抱拳行礼,“林公子,城主大人询问要不要接点灵雨给您送过来。”
“多谢城主美意,不过这东西我不需要。”林启元笑着说。
太初洞天最不缺的就是灵气,这种灵气凝结成实质的液体在自己的院子里还有一池子,没事自己倒是挺喜欢进去泡澡的。
林启元看着河仓古城面前的大路,想着那三人怎么还不到,当时神龙真人的蛟龙出现时为了不沾上因果,他提前跑路了。
本以为那小子成了蛟龙腹中的食物,自己正准备去问神龙真人讨要那颗头颅,没想到第二天传出消息,神龙真人死了,蛟龙被剑气搅碎,那小子的身份可能是儒家半步圣人的学生。
这就让林启元一个头两个大了,心想着那小子运气不错,一夜之间成了屠龙勇士还成了儒家半圣的学生。
“我太难了。”
他无奈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手指勾住紫金葫芦的红绳,整条胳膊无力的耷拉在城墙上。
与此同时清水滩涂上,尺武楚正处于醉酒状态,炽热的阳光下,尺武楚的眉心处裂开一条细小的伤口,一滴鲜红血珠流淌了出来。
穆不疑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无形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尺武楚的身体里被剥离了。
气运这种东西向来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看不见摸不着,有的人运气好,出门捡钱,天上掉银子,运气不好的人,出门踩狗屎还要摔个狗吃屎。
“老王八看来没打算让这小子活太久啊。”穆不疑随手抹干净尺武楚眉心的那点红色血迹,“不过刚好,断了他炼气士的路,跟着老夫转入武道。”
不久后,清水滩涂的湖面开始翻滚,十几条红色的锦鲤托着苏宁浮出水面,锦鲤通体赤红,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辉。
苏宁打了个饱隔,衣服贴在身体上,双马尾一左一右往下滴着水,头发的水珠顺着衣服淌在地上,衣服紧贴着身体。
许清看着苏宁的样子偷偷笑了起来,然后起身去往板车上取下来干燥的毛巾和衣服。
还在发懵没有回过神的苏宁又打了个饱隔,呆呆的吐出来一口水,整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穆不疑把十几条龙王鲤收进龙王篓中,捏了一下苏宁的下巴,“呵呵,没伤着,应该是吓到了,你们五毒教不是有一招聚灵术吗,给这丫头叫叫魂吧。”
许清把她的身体放平在地上,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刻画聚灵法阵招魂术,作为五毒教魔女的她早已经将五毒教的所有功法烂熟于心,并且每一门功法都是信手拈来。
淡蓝色的符纹咒文在苏宁身体周围亮起,片刻后,苏宁眼神恢复了神采,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回魂了就好了。”许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然后拿出干毛巾把她湿漉漉的头发给擦干。
等苏宁哭累了,许清才将她带到穆不疑的小木屋里给她换上一身干燥的衣服。
穆不疑则是坐在湖水边,一个人喝着小酒尝着尺武楚的的鱼汤。
等苏宁换好衣服之后,她气冲冲的朝着穆不疑走过来,看到穆不疑悠哉喝酒吃肉的模样,顿时气的浑身发抖,怒吼道:“老头子!你那个到底是什么怪物,是不是想害我!”
许清吓的眼皮子狂跳,一般人谁活腻了敢指着八境大宗师的鼻子大声说话,这样的人要是一个不高兴,随手都能推平一个中型宗门,即便是洞天福地这样的修真大势力见到这样的人都要客客气气的招待着。
穆不疑倒是没有生气,自己的气量还没有狭隘到和一个小丫头置气的程度,他慢悠悠的把酒盅里的酒给喝掉,斜眼瞥着苏宁,“丫头,话可不能乱说,我老人家这条泥鳅可是大补之物专门用来迎客的,倒是你自己失足掉河里去怎么能怪我?”
苏宁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顿时扭头投向许清的怀抱,“许姐姐你看他~”
许清苦涩的笑了笑,心想着我哪有胆子去骂一个大宗师啊,丫头啊,你这口气就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