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重要
“还有没有天理了，奴婢只是想讨个公道啊，却落得如此下场，安娴小姐你的心能安吗？”徐姨娘声声控诉。
沈琬佳：“徐……”
“母亲，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来也不过是件小事，但若是旁人知道了，安娴为此打发了姐妹的生母，恐怕这恶毒的名声就留下来了，府里的人也会生寒啊......”二夫人借机插口说道。
沈琬佳：……
能让她说句话吗？
沈琬佳有点想起来捶死这个贱人。
“二夫人此言差矣，照二夫人的意思，我们安娴被冤枉，还成了她的错不成？
至于是不是误会，大家心里门清，至于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们娘俩全听二夫人的，不会落井下石，也不会求情。只是希望二夫人不要跟着某些贱婢空口泼人脏水。”
金元语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气不打一处来，一改往日能退就退的性子，直接护住了自己的女儿。
沈琬佳悄悄给自己的母亲点了个赞，说的好！
“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安娴受了委屈，我也一样心疼，至于怎么处置，母亲还在呢，妹妹怎么能......”
二夫人强忍着不耐，在沈府向来是她说一不二，这娘俩今天一个两个跟吃了炮仗一样，她什么都要反驳都要怼，让她很不满。
“那就你来做主吧。”老夫人看似随口一说，却是带着几分威严。
“儿媳不敢。”
沈安悦朝她摇了摇头，二夫人低头不再说什么，徐姨娘被抬了出去。
老夫人对徐姨娘的处置却也不再说什么。
“安娴，这次你受委屈了。中秋宴也快到了，得空了就让王嬷嬷带你去我的私库里挑块料子，做套新衣裳，到时候穿。你也快及笄了，一会我让王嬷嬷再给你送一套头面到荷花堂去。”
“谢祖母。”沈琬佳屈膝拜谢。
老夫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一句话决定了两件事，沈琬佳会参加中秋宴，并且让人把给沈安娴的东西送到荷花堂去，而不是桂花堂，从今后，沈安娴就回大房去了，不再寄养在二房。
只要你有能耐，老夫人是从不吝啬投资和赏赐的。
“行了，没事就散了吧。”
“是，孙女/儿媳告退。”
众人一一从堂中走出，而徐姨娘老早就已经被几个粗使嬷嬷抬出去了。
“狗屎运。”一出门，沈安馨就朝着沈琬佳说道，也不顾还有大夫人这个长辈在。
沈琬佳本来想说她狗嘴里如不出象牙，但看看二夫人和沈安悦，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粗鄙。
“安娴方才受了些惊吓，就先回去了。”
二夫人有心和沈琬佳大夫人再说几句客套话，沈琬佳懒得和他们委以虚蛇，直接和金元语大踏步离去。
没机会怼回来的沈安馨气的跳脚。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在我姐姐和母亲面前嚣张。”沈安馨气鼓鼓的说道，即便是发火，也显出几分可爱。
沈安悦笑了笑，不说话，今天的失利对她似乎没有一点影响。
二夫人心里虽有不满，但作为高门主母，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是怜爱又是无奈的安慰沈安馨。
“安悦，看她们母女的做法，想来是要在中秋宴上露脸了。”二夫人对自己的两个女儿真的是再满意不过了，一个端庄大方，一个娇俏可爱。
“既然她想参加，那就让她参加。”沈安悦神色温柔，仿佛真的是为了姐妹操心一般。
但是，这是她沈安悦让的。
见沈安悦如此镇定，二夫人定下心来，宴会上名贵云集，哪怕只是小事，也只会让沈安娴身败名裂的更加彻底，沈和嘉顽劣不堪，若是再断了沈安娴的路，大房便算是彻底失去了和二房争夺家产的能力和资格。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沈安娴这丫头往日还真是藏拙，一副怯弱蠢笨的样子，今天不但是冲着徐姨娘去的，还明里暗里的和老夫人告状，有我苛待她的意思。”
沈安悦点了点头，确实是因为沈安娴平时的表现让她也疏忽了，不然她也不会由着二夫人用这么粗糙的方法去陷害她。
“姐姐，你是要那个贱丫头在中秋宴上出丑吗？”沈安馨见两人商议沈安娴的事，忍不住凑了头过来，眉眼间带着少女的纯真好奇，但和沈安悠的感觉截然不同。
二夫人听了，却又有些担忧，“安悦，中秋宴对我们来说也是盛事，如果那丫头出了事，我们沈府的声誉会不会受损？”
二夫人也不是目光短浅的人，不会为了一个丫头，把沈府的声誉，自己夫君的前程搭进去。
“安悦，你可是已经有了主意？”
“娘亲，你觉得对未出阁的女子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沈安悦问道。
“容貌！”沈安馨直接抢答。
沈安悦和二夫人温柔又宠溺的看了看她。
二夫人在后宅沉浮的时间远超自己的女儿，沉吟了一会，带着些许犹豫的问道，“是清白么？”
“妹妹和娘亲说的都没错，无非就是容貌，清白这两样，而现在坊间看似重要的才德，有了是锦上添花，没有其实也无妨。这些传出去之后，就是名声。”
名声不好，就做不得当家主母，豪门嫡妻，沈安娴的名声其实已经很不好了，但一来人都是健忘的，二来名声是可以变的。
沈安娴虽然城府不深，容貌却是不差的，二夫人是打算用她换一门好亲事的，当然这好亲事仅指二房的利益来说。
前世沈安娴没有参加中秋宴，沈安悦也就没花心思，但这次她却要开始露头了，沈安悦打算直接扼杀她的想法，提前用沈安娴换取二房需要的利益。
这就是沈安悦，哪怕再看不起沈安娴，也不会在小事上计较或者磋磨她，更不会表现出来，她只会在幕后，时刻准备给出致命打击，再弱小的对手，她也希望能够一击击中。
沈安娴前世能够位至皇贵妃，差一步成为皇后，除了有侯府做后盾，自身的才貌其实也不差，早期虽然懵懂，后来也多少有成长，只可惜沈安悦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暴露过，另外她对南宫星澜的感情太过深厚。
有些事情她也未必没有看出端倪，只是不愿相信不愿看透，却不知她的隐忍只会换来别人的得寸进尺。
如果没有沈安娴的记忆，就连沈琬佳也未必能看出沈安悦的恶毒，更不要说前世到死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的沈安娴了。
沈安悦嘴上说对未出阁的女子而言，容貌和清白是最重要的，但她心里还有另一个答案，那就是权势和地位，一旦有了权势，即便貌若无盐，即便水性杨花，那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好。
只要有了足够的地位，那就可以完全无视其他，也只有有了足够的地位，才能无视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