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都毁了?”
“算不上。只要‘神’存在,城市这个载体其实根本不关键。就连其内的“生命”,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意义。我们所需要的在意的,也只是“生命”这一个整体,而非其中的某些个体。”
“我了解这些,“传承”本身也明确向我讲述了这些事实。但是……无法接受。毕竟我曾经是正常的生命,不可能会这么快进行思维上的转变。而且,这也太过讽刺……”
“所以,这就是你的传承给你留下了这些时间的原因吧。虽然会将你置于一定程度的危险下,但有利于你思维的转变。毕竟,你和我们不同。”
…………
见到“神”很困难吗?其实……并不困难。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神”的居所——风神殿内的一处位于最高处的空间。大部分时候,“神”都在那里。前往那里也完全没有难度:通向那里的传送装置并没有设置任何密码,所有人可以随时传送到“神”的面前。
但是……很少有人会前往“神”所在之地。或许是因为没有人敢因一己的私欲而去浪费“神”的时间。又或许……只是对于“神”的恐惧和敬畏让他们不敢亲眼见到“神”。
暗魂自己,也是处于一种“恐惧”的心理。因为他知道“神”曾经对其他科技文明做出的事情。正常的生命贸然接触祂们,只会收获相当凄惨的下场。所以,即使从“神”的手中很有可能得到自己回到地球的办法,他也选择尽量先去寻找其他的可能。
所以,这是暗魂第一次来到“神”的居所。他在来之前想象了无数种“神”所在之处可能的样貌。但是眼前这种状态……
现在暗魂所处的房间很普通,甚至有些简陋。四周仿佛是普通岩石构成的墙壁,地面上也是一片空旷。整个房间内似乎只有一个茶几摆在中央。茶几两边坐着的两个人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这个房间不要说是神陨星,就算是和地球上的房间相比,也是相当破旧,甚至可以说是落后于时代。
这让暗魂一度一位自己走错了地方。他瞥了眼风胤笑,发现他似乎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躬身朝着茶几的方向上说道:“师父……”
茶几两边坐着两个人。而其中一人,暗魂认出了他的样貌:“剑月?”
没错,坐在远离暗魂那一边的那个人正是剑月。他看到暗魂忽地站了起来:“暗魂?你果然还活着。”
“在这方面,谎言没有意义。”这时,茶几靠近暗魂这边的那个人也站了起来。“你好啊,暗魂。我弟子的……朋友。”
这句话一出口,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或者说……祂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是什么给了自己祂是“人”的错觉了呢?这个和人类相当近似的外表?自己看到的,真的是祂的外表吗?
在暗魂的视线中,自己面前只是一个穿着青色袍子,面容也很正常的少年。但是……暗魂能够感受到一种恐怖的压力。这种压力在干扰他所看到的景色,让这个“少年”的样貌不断扭曲,最后完全消失。虽然视觉感官上应该还是那个“少年”的样子,但传入脑海后,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概念:恐怖,庞大以及令人窒息的压力。
“嗯?”
忽然,庞大的压力消失了,视觉感官也重新恢复正常。面前的“少年”这时才真正看上去只是普通的人类。但是……祂的本质,暗魂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刚才那种压力,暗魂之前从未体验过。虽然不知道那份压力究竟如何产生,但这“异常”很好地表明了面前之人的身份。
“神”。面前的存在毫无疑问就是这座城池内的统治者,被这个星球上生命称为“神”的存在。
“虽然能看到本质,但实质上并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吗?”这时,面前的“神”说话了。“在这个地方,居然有不止一位‘神’选择了这种方式吗?有趣。”
对方的话,暗魂没有听懂。不过对方并没有解释,而是伸手示意暗魂和风胤笑坐下。不知何时,原本只有前后两个凳子的茶几两侧,多出了两个石质的凳子。
两人坐下之后,“神”似乎笑了笑。但这表情似乎只是作为“人类”的表情产生,一种莫名的感知告诉暗魂:对方其实情绪上根本没有任何波动。
“好了,两位‘传承者’已经齐聚了。”
“神”说出了这样的话。在刚听到的时候,暗魂本以为这两位指的是剑月和风胤笑。但是……脑海中那见到神之后就存在的莫名感知,告诉自己:在这神的口中,另一位“传承者”指的是自己。
“您是说……我?”暗魂不由得问道。
“你对此并不知情?”“神”又一次笑了。而这次,暗魂能够感受到:祂确实有惊讶和喜悦等一系列情绪在内:“还有这么任性的家伙吗?”
很自然的话语,但暗魂只感觉到自己脑子“嗡”的一下:那种莫名的感知向他传来了大量模糊而又复杂的情感波动和思维波动。那些东西单个来看只能让暗魂感受到一种情绪,或者一种极为模糊的思考内容。但是……当短时间内大量的思考或者情绪变化涌过来的时候,暗魂整个大脑就仿佛“过载”了一般,当场宕机。
就在这时,暗魂所感受到的仿佛浪潮般的情感波动消失了。
“抱歉,我忘了把灵魂屏蔽了。”“神”似乎完全了解暗魂身上发生了什么:“你已经能探知作为‘本质’的灵魂,但你本身的灵魂强度还不够。那么,我的思维恐怕会对你造成很严重的阻碍。”
暗魂甩了甩头,从刚才的“宕机”状态中缓了缓:“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风之神……”剑月忽然说话了:“你说……暗魂也是传承者?”
“毫无疑问是这样。你们现在……都在逐渐向‘神’的层次前进。”
“神”这么说道:“虽然……”
祂看向了暗魂:“你的‘传承’我并不清楚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