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睁眼时,乔严正坐在不远处闭目养神。
这些天本就舟车劳顿,他昼夜兼程地赶路,端的是早些回府见家里亲人的心思,结果回来却给他看到这幅鸡飞狗跳的场面。这么一折腾,他也确实是累了,但见乔巧没醒,也不愿回房休息,就坐在不远处陪她。
乔巧心里一暖,也伴随着丝丝愧疚,她确实是没事,不过为了让父亲看清楚乔大夫人和乔琪的真面孔罢了。
“爹。”她开口唤道。
乔严闻言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点东西?”
乔巧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不早了。
“爹,我睡了多久?”她问。
“你睡了一下午,现在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辰了。”乔严回他,声音很是慈祥。
乔巧扶额,刚刚就想着睡一小会来着,没想到一下子睡了这么久。
乔严看她用手撑住额头,还以为她是头痛,又道:“刚刚请大夫来看过了,大夫说你是身子骨太虚,开了几副补气血的药,碧云已经下去煎了,一会先吃点东西,再把药喝了,有病不能拖着,得赶紧调养。”
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习惯了大夫人和乔琪的冷嘲热讽,恶语相向,如今面对乔严的关心,倒真是有些不习惯了。她挠挠头,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
“巧巧,碧云说的,可都是真的?”乔严又问道。
“真的。”乔巧答的干脆。
乔严点点头,又道:“放心吧,今后你与乔琪的吃穿用度俱都是一样的,再没人敢说半句闲话。”
乔巧浑不在意的点头,又道,“狗仗人势罢了,说白了,仗的是谁的势?这人的真面目,女儿今日便捅在您面前了,爹您要看清楚了。”
乔严面露一丝难色,“巧巧,她是什么样的人,父亲已经清楚了,不是不罚她,只是现在不合适。”
这些年乔严外调,乔大夫人操持乔府,这是整个上京城都知道的,她做的那些个肮脏事,又没有证据,总不能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庶女,把自己的正妻废掉吧,真要是这般,估计乔严那些政敌弹劾他的折子明天就能堆满整个泰和殿。
她本来也没指望乔严能废掉那个女人,不过是想把她的真面目捅给乔严看罢了,这种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父亲若是不提早提防着,说不定哪天背后就被捅一刀。
这种人,整天戴着两副面孔,乔巧看着就糟心。
乔严看着她,满是愧疚的道:“我答应过你母亲,好好照顾你,是我失言了。”
这话是乔巧不愿意听到的,她自小没母亲陪伴,这个称呼,她未曾唤过,也不愿提及,仿佛不说,她就未曾缺少过一般。
她没答话,只别过脸去,不想叫乔严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爹,我没事了,您赶了这么久的路,快些回去休息吧。”她道。
乔严看天色确实是不早了,又嘱咐了她几句,也便起身回了房。
刚刚那句话说的乔巧心中烦闷,她吹灭了身旁烛火,一个侧身躺回床上,用被蒙住脸,准备再睡一觉。
“这么好的夜色,就这样睡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自黑暗里响起。
“大半夜的闯姑娘家的闺房,恭亲王府家教堪忧啊。”乔巧连起身都懒得起,反正也不是什么生人,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不请自来。
“你不开心。”那个声音道。
“对啊,我不开心。”乔巧答他。
“一起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