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12年,直径达到55公里的巨型小行星—“海克尔”穿越浩瀚的星之海洋,袭向地球。
自古以来各种各样的影视作品里已经告诉过了人们,一旦直接撞击地表,足以将这颗蓝色星球毁灭无数次。
除了同样的简单暴力,人类再想不出任何方法阻止海克尔的到来。
2312年12月21日,这一天,几乎要将整个宇宙一分为二的巨大光之剑从正面贯穿了海克尔的主轴。
接下来,人类所集结的前所未有的武力,将整个文明史上最臭名昭著的禁忌之火抛向天空,祈求着拯救。
虽然海克尔危机已经过去,但被铺天盖地的热核武器所污染的碎片坠入大气层后,对气象系统与地球本身造成了几乎永久不可逆的损害。
这片血红色的荒野因为核污染已经无法适合人类生存,而当地最常见的动物也产生了变异。
节肢类的蝎子是这儿最常见的生物,据统计,在辐射与小行星所含的放射性元素双重影响下,东非与中东受灾区域中心地的蝎子体形普遍增大了百分之三十以上,就连身体也化为了与大地相同的红色。
趁着朝阳在地平线升起时,从石缝下爬出的蝎子正在沙漠中寻找它的早餐,但它很快察觉了周围的异样,一溜烟功夫刚一钻进沙土中,四辆巨大的货车就飞速地碾过了它刚刚所处的位置。
像是急着投胎一样,四辆全长足有20米的货车完全不顾驶过崎岖的乱石堆造成的剧烈颠簸,在沙漠中穿行着。
在疾驰了将近二十个小时后,连底盘和轮胎也全都被染成了红色。
还不等货车完全减速,四台灰色的金属巨人就被货车释放出来,巨人们闪烁着四只细小的瞳孔对视一阵后,从背部喷射出火焰一跃跳向了远方。
……
……
……
「这附近不是地联委裁定的禁飞区吗?」
林一把安全带再次拉紧,确认着屏幕上的各种地图标识,在联合禁飞区里不止是飞机,就连任何超过九米以上的人造机械也会被视为正在“飞行”。
这个处于内战中的国家,双方背后都有更加庞大的势力扶持,标榜自己为中立的地球圈联合开发委员会不得不将南方的政府军与盘踞北方由埃尔·哈蒙军阀领导的反政府武装间,广袤的海克尔撞击地区指定为禁飞区。
「无人机的ECM能给你们争取到至少十五分钟时间,在被发现前尽快给我搞定」
「搞不定可就惨喽」
「比起以前的任务,十五分钟是绰绰有余了,或者说你没有自信?獠牙5号?」
「我可是在替你们老年组担心呢」
列维斯基在通讯里调侃道。
为了追击盗取了国家级机密,正逃往新欧盟领地的美联部队,第303特战队不顾母舰「御风丸号」严重受损的状况,在非洲东岸登陆继续进行追击。
但敌方可能正从陆路往北移动这条情报竟然是从参谋部传来,而海军指挥部也默许了情报真实性,起初让303队队长戴凯丽还有些怀疑。
但自从几小时前先行派出的战术侦查无人机捕捉到的,两支被当地反政府军武装保卫北上的无证车队看来,这条情报确实是正确的。
会让盘踞在苏门比亚北方的大军阀埃尔·哈蒙如此重视,想必货车所载货物的内容绝非一般建材。
303队也准备兵分两路,分别追击两支相隔只有数十公里的车队,而车队驶入污染严重难以远距观测的广袤荒原后,将是最佳的下手时机。
「根据之前的水下战斗推测,对手是那个SRF你们已经知道了,除了游击队的自制MS,每支车队至少还保有两台凡达特型MS」
屏幕中跳出从小队指挥官雷门机传来的凡达特与游击队自制MS的识别参数。
林一在新闻里也见到过,这种怪物一般的半人形半车辆构造,但其凶恶的外表仍然无法掩饰性能的落后,在他所驾驶的这台高性能MS「南极星」面前,这些怪物根本不足以构成威胁。
「交战守则呢?」
林一问道,他仔细调校着AGSF-9「南极星」的参数,确保座驾在自然干扰严重的沙漠地区也能全力运行。
「在确认需要夺还的机密内容前,清除所有对方武装力量」
「也包括游击队?」
「是的,埃尔·哈蒙也算作是公开声明过敌对我国的非政府承认势力,有必要的话准许攻击有游击队标识的武装车辆」
「机密内容想定为是具有形状的实物,而非信息数据,很有可能就藏在某一辆货车里,这是戴队长的推测,不要直接攻击货车」
「还真是麻烦,情报部也知道不告诉我们具体目标会对影响行动效果吧?」
「上头有上头的考虑,我们只要按照命令行动就行了」
也许经验丰富的雷门中尉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而林一却仍然对上头的目的抱有疑问,在狭小驾驶舱里坐立不安的他只有把安全带又绑紧了一些。
四台「南极星」从空中落下,反复了数十次远距跳跃后,带头的一机示意暂停这种容易暴露的快速移动方式。
「车队停了?」
盘旋在远方上空的无人机通过镭射通讯传回的影像显示,两支车队几乎同时停了下来,并迅速被周围的游击队团团围住。
「咦?游击队不是和SRF一伙的?」
列维斯基惊讶道。
「难道是发现我们了?」
「不对,再仔细看」
林一放大了图像好几倍,依稀能够看见持枪的游击队士兵正将货车里的人一个个撵出来,其中有些已经被压倒在地上。
「内讧?他们难道准备抢劫SRF?」
「呵呵,他们也挺会选时机嘛」
「万一机密内容是人就遭了,各机按照计划散开进行拦截!」
雷门快速做出了判断,四台「南极星」立刻分为两队,在地面启动高速滑行。
「可恶,这些土匪可真会碍事啊」
「开火同时远程通讯静默开始」
林一将攻击信息输入南极星的火控系统。
与他同队的列维斯基机也在同时开火,两台「南极星」的肩部发射舱迸出火焰,将数十发导弹送入天际。
接下来就是祈祷这些由无人机引导的导弹能够精确截断货车周围的区域,形成弹坑将其困住。
「导弹命中后让无人机撤退,各机准备好近接战准备,回收交给你了,戴队长」
射击后,林一稍稍加块了些前进速度,好跟上雷门中尉与巴利克所在的另一组人马进行同步接触。
「他们打起来了!」
「凡达特?」
无人机探测到美联MS的启动信号。
「还真猜中了啊」
林一这几天来的疲惫被一扫而光。
「獠牙5号报告A点两台凡达特的启动讯号,看起来正在和游击队交火中」
确认从货车中出现的凡达特正在与游击队战斗后,列维斯基立刻将情况告知了正前往另一车队所在地的雷门。
「这边也有凡达特启动,不过只有一台」
「哼,你可中奖咯」
列维斯基不屑地哼哼道。
戴队长的推测看来是正确的,有实体的“机密”就隐藏在某一辆没有搭载「凡达特」的货车中。
「还有三分钟接触,做好突击准备,林」
在远去的无人机视野中,最后传来的图像里两台凡达特察觉了袭来的导弹,举起盾牌进行防御。
当MS到达战场后,无人机也完成了侦查任务,会稍稍后退一些距离以充当镭射通讯的中继塔。
位于覆盖区域的一台游击队MS,由于缺乏对重型武器的防护手段,来不及躲闪被导弹直接击中,火焰喷射器的燃料罐同时发生诱爆,片刻间就化作了巨大的火球冲上天空。
伴随着剧烈的冲击波,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稻草一般被吹飞、撕碎。
「在中尉他们查清那辆货车的内容前别伤到另外任何一辆,林」
列维斯基作为两人小队指挥的判断的正确的,不过林一更希望可以任由自己发挥。
血红色的沙尘里,渐渐浮现出了两台「凡达特」的身影,只携带着轻便的枪盾标准装备,在远距离以「突击型南极星」的火力就能够轻松压制,然而接近到格斗距离后这一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林一没有多想,将「南极星」所持的火箭炮内五发装弹一口气全部射出,为了确保不留下任何可能的证据,位于背包后方的自动换弹机构立刻展开工作,将空弹夹回收。
列维斯基机与林一散开,准备从不同角度进行夹击。
位于前方的「凡达特」在盾牌掩护下想要躲开火箭,其头部的自动防御系统也同时开火,但逞扇形散布的制导火箭还是有有两枚直接命中。
「凡达特」不得不抛弃由于轮番攻击早已严重变形的盾牌,一边开轻还击,一边滑入不远处的河沟里。
「要上了,林!」
林一将MS的操作模式切换为半自动模式,在接近作战中任由操作系统自动控制机体的防御动作,让驾驶员能够更加专心于移动与攻击,这是MS近距离战斗中的基本。
「南极星」取出突击步枪向另一台「凡达特」抛出火线。
已经有数千小时「南极星」驾驶经验的林一对于这样的战斗已经驾轻就熟,但对方和以往所对付的恐怖份子或是菜鸟新兵不同,也是经验丰富的美联机师,让他必须打出十二万分的精神。
「凡达特」踢倒一辆脚边早已化作残骸的游击队MS当作掩体,躲开了两台「南极星」的攻击,并发射出数枚附带有GA能源伪装金属条的干扰弹,加上残骸燃起的熊熊大火,让自动瞄准系统难以正确识别目标。
另一台「凡达特」趁机从河沟里举起武器还击,打乱了两人的进攻路线。
外部集音器里传来子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越来越刺耳,被装甲弹开时产生的震动让林一不自觉地缩起了每一根脚趾。
接近到了不足两千米的目视距离,忽然响起的警报音打断了林一对下一步行动的思考。
「喂!这……」
战场另一侧打头的巴利克机传来的,新的强烈GA能源信号被即时传送到林一机的荧幕中。
从货车中缓缓站起的第四台MS的身影,完全钉住了林一的瞳孔。
与浑身披满平面装甲的「凡达特」截然不同,更加圆滑的黑色身躯,额头正中独特的剑形天线,以及那犹如人类一般的面容,让303部队的每一个成员都惊住了。
林一这才恍然大悟。
「XRG-1……高达」
「怎么可能!?」
巴利克惊叫道。
这场战斗、甚至整个行动,以及所有打着演习幌子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台本应该远在MS博览会会场的MS。
林一不想去猜测「高达」是如何被SRF劫走,只知道所有人都被骗过去了,解决那场劫机事件之后,有一台「高达」根本就没有安全返航。
「原来是这样!可恶」
如今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夺回或是销毁”的任务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这台MS。
「巴利克!」
雷门中尉吼道,已经与「高达」近在咫尺的巴利克立刻领悟到了雷门的意图。
巴利克机抛下步枪跃起,扑向还没有完全站直的「高达」。
林一的眼睛已经无法离开即时影像窗口,他凭着意识操纵「南极星」躲进了刚刚自己亲手造成的弹坑中。
一旦被将近三十吨重「南极星」压倒,任务也就顺利完成了,林一这样祈祷着。
列维斯基却没被这一幕吸引,抛出干扰榴弹环绕整个区域。
「给我躺下吧!」
林一从来没有听到B发出过这样喊声。
就在「高达」整个头部已经塞满屏幕,被巴利克的「南极星」推到半空时。
「高达」的瞳孔忽然闪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寒光,随即就消失在了屏幕里,只剩下红色的地面撞上了摄像机。
借助不可思议的加速度,「高达」一瞬间就从巴利克机的手中溜走,贴地飞直直出了好几百米的距离,甚至连装备有附加推进器的背包都没有。
「这不可能!」
「标准战术机动……」
一旦MS因为各种原因倒下,在着地前沿着倒下的放下启动全部推进器,并在这一过程中调整朝向使机体在滑行一段距离后顺势变化为站姿,这是所有军队的MS操纵教学上都会讲到的标准动作。
「高达」的这一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步骤,完全足够拿来当作教材中的完美演示。
但有了足够的操作经验后,驾驶员在实战中还会在这一过程中使机体翻转以改变滑行轨迹,从而防止对方预测出自己的行动。
「竟然是个菜鸟!?」
也许巴利克看到这一幕,更加确信了能够活捉「高达」及其驾驶员的自信,摆好了徒手架势准备再次扑向「高达」。
以巴利克的经验,这次不会再失手了,对手只是个菜鸟而已,而且「高达」看样子连什么武器都没有携带,根本不足为惧。
一阵冲击突然让林一的注意力回到了自己的驾驶舱中。
「现在是你东张西望的时候吗!?」
列维斯基机在高处连续拍打了好几下林一的「南极星」,在他走神这几秒钟里列维斯基还在和SRF队交火,但也很快因为支撑不住躲到了掩体后。
林一更换弹夹后跳出弹坑,也回拍了列维斯基一下,两台「凡达特」正打算反过来将两人包围。
「巴利克!!!」
听到雷门的呼唤后,林一才发现巴利克机的图像已经化为了雪花,而雷门机所传来的光景让林一的双手连握住操纵杆的力气都夺走了。
无论多么激烈的战斗,他也从来没有体会到过如此的恐惧感,不是被他自己系得死死的安全带,林一已经从驾驶席上跳起来了。
刚刚还被认为是是徒手的「高达」,和巴利克机缠在了一起,但「南极星」已经失去了活力,像是雕塑一样僵在原地。
从「南极星」的体内……不对,从「高达」的手中冒出的湛蓝色光之剑劈开了盾牌,连带整只手臂与胸膛将巴利克机的上半身劈为两半。
本应是驾驶舱位置的躯体正中,四溅出被GA能源的高温瞬间融化为液态的金属。
林一终于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光束军刀……」
原本应该在博览会时进行展示的划时代武器,因为恐怖袭击的关系被取消了,但林一仍然记得它的名字。
「中尉!」
列维斯基请求着新的命令。
「没关系,射击战的话是我更有利!」
雷门仍然能够沉着的判断形势,全速与「高达」拉开了距离。
林一却无法冷静下来,迫近的一台「凡达特」使他不得不抬起盾牌挡下沉重的一击。
「凡达特」所使用的格斗短剑与盾牌的接触时,一瞬的错觉让林一联想起刚刚巴利克所会看到的那一幕,会是怎样的光景。
被拨开攻击的「凡达特」立刻跃起一脚拦腰踢向「南极星」。
巨大的冲击力被包裹着驾驶舱的减震装置吸收了大部分,来不及防备的林一机还是酿跄着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后面!林」
正与另一台「凡达特」僵持不下的列维斯基发现,一名残存的游击队士兵隐藏在残骸边举起单兵火箭筒伺机攻击,以目前这种混乱的状况来说,无论哪一边都是他的敌人。
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听到列维斯基呼喊的林一将南极星头部扭转180度,向地面喷去近距离防御系统CIWS的弹幕。
游击队士兵还是在身体被扯碎前的瞬间扣下了扳机。
看似轨迹歪歪扭扭的单兵式火箭炮并不具备穿透MS主装甲的能力,但命中脆弱的关节部位仍然可以一定程度上限制住MS的行动。
无论是古代的战车,还是现代化的机械巨人,真正的对手从来都是自己庞大的身躯。
顾不得正面的对手,「南极星」转身面对火箭袭来的方向。
还好不是附带EMP电磁冲击的反MS用弹头,火球在林一的脚下爆开,火箭在命中腿部前被CIWS的高爆弹头命中爆炸,没能对机体造成直接伤害,林一还是感受到了座椅下方传来的震动感。
抓住对手走神的机会,「凡达特」正要举枪射向林一,被另一台抛下对手不顾全速冲来的「南极星」撞开了枪口。
「这家伙让我来对付!」
列维斯基喊道。
「可恶」
林一再次抄起收纳在「南极星」肩部的火箭炮射向远方的「凡达特」,但能与整个第三特战队中数一数二的列维斯基僵持那么久,对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在近距离只需要借助自动系统作出的弹道判断,「凡达特」就接连闪开了林一的攻击。
「南极星」开始加速滑行,寻找更好的攻击角度,它剩余的弹药足够耗尽「凡达特」的突击步枪装弹,就持久战而言相当有利。
「这个怪物!!」
正在林一环绕对手时,通讯中传来了雷门中尉的叫声,MS队长以往的冷静全都不见了,他的声音里只夹杂着恐惧。
轻易就从地面飞起,追上了以加速度与防护力兼备而自豪的「南极星」,「高达」在几秒钟里就奇迹般地穿过雷门所布下的火线,将光束军刀刺入「南极星」的腹部。
驾驶员在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后就化为了水汽,但仍在工作的头部摄像机与通讯系统还是将雷门机由于失去动力从空中坠下时,「高达」那黑色的身影送入了林一与列维斯基的驾驶舱。
「中尉!」
「雷门!」
两人明明已经知道结果,还是连续呼唤着。
「我操」
列维斯基甩开「凡达特」的格斗,退到林一身边,战况立刻陷入了不利。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联络队长!」
接触式通讯打开后,列维斯基的面孔出现在通讯窗中,另外两个窗口已经变成了雪花。
林一完全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那种看起来无比愚蠢的直线加速动作,怎么会两次都接连得手。
「队长!中尉和B都……」
明明与远方的通讯静默已经打破,列维斯基还是呼叫了好几次才得到回音。
「…我已经看到了」
随着两台已经彻底丧失活动能力的「南极星」启动了自毁程序,对高达的能源探测信号也因为周边密布的干扰幕而消失了。
「现在怎么办!?」
「……」
「……先撤退…吧」
面对突然的战况骤变,戴凯丽似乎也不知所措起来。
列维斯基从林一机肩部夺过装弹完毕的步枪,向正在躲避火箭炮攻击的「凡达特」射去。
已经失去了盾牌保护的「凡达特」来不及二次躲闪,被电磁加速的弹头连续击中胸部与头部,动力系统受损后立刻失去了动作倒在地上。
「高达的动向呢!?」
「还在原地静止中……」
戴凯丽从远方把能源信号同步了过来。
「静止?难道被打掉了?」
正在奇怪「高达」的动向时,另一台「凡达特」拣起同伴的步枪,打中列维斯基机的腿部关节,无法支撑整个身体重量的「南极星」立刻跪倒在地。
「糟了!」
林一重新抓紧操纵杆,让自己的机体挡在列维斯基机前方,同时将全部武器发射,抛出数条火舌想要封住「凡达特」的行动。
但推力全开的「凡达特」斜向划出漂移一般的弧线,一边射击一边绕开了所有炮火从侧面冲了过来。
两把战斗匕首从「南极星」的盾牌中弹出,组成钳形的格斗爪,在瞬间招架住了「凡达特」的攻击。
没有丝毫的迟疑,「凡达特」收回短剑扔给了另一只手,趁着格斗爪挥空的间隙再次刺了过来。
林一吐出一连串的脏话,踩满了油门让「南极星」重重的撞向「凡达特」怀中,刀口从「南极星」的肩部擦过,虽然没有伤及内部构造,但对方还是得手了。
「南极星」肩部的武器背包被这一击刺中,从裂口中溅出电弧的同时系统也告知驾驶员武器系统受损。
另一边肩部的导弹发射舱早就已经打空了,只剩下一具火箭炮的「南极星」在推开「凡达特」的同时将炮口抵住了对方的腹部。
在这样的零距离下射击恐怕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但愤怒的林一已经没有功夫去想那么多了。
眼看推力输给了「南极星」,「凡达特」放弃互角,转而腾空挣开了出力更胜一筹的「南极星」,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火箭炮的发射使林一机一头钻进了近距离爆炸扬起的尘埃中,如血般红色的沙土霎时布满了整个屏幕。
「右边!」
从没有任何保护,连射击武器也失去了的「南极星」右侧,「凡达特」将格斗短剑握在正中朝着林一机的腹部刺来。
听到队友的呼喊,林一下意识地抬起右手,短剑从「南极星」的手掌刺入,带有热能的震动刀刃直接将「南极星」的整只右手臂砍碎,只剩下骨架与各种碎片缠绕在一起。
如果人类的话早就因为钻心的痛楚昏厥了。
「去死吧!」
林一怒吼着用格斗爪死死的钳住「凡达特」的腰部,两把短剑挤压「凡达特」的金属躯体时传来非常难听的金属扭曲声。
对方立刻放弃了被管线缠住的短剑,强行挤出腹部的格斗爪。
看起来就像让身体生生的被割开,付出了开膛破肚代价的「凡达特」得以逃离被巨钳压碎中枢部的命运。
林一快速扫视一圈机体状况,几乎已经没有可以射击的武器了。
「高达开始移动了!」
戴凯丽喊道。
「朝你们那边过来了!」
「什么!?」
寄望「高达」被牺牲的雷门中尉打伤,失去行动能力的最后希望也随之破灭。
「好快!」
荧幕中的UNKNOWN信号以高速战斗机般的速度朝林一的方向奔来。
「快撤啊!」
列维斯基机趴在地面,用步枪将「凡达特」逼到了一块残骸后。
还有不到30秒,「高达」就会抵达战场,愤怒的林一却只思考着怎么继续战斗。
「要是现在撤退的话!」
林一反过来向戴凯丽吼道。
「你们再送死的话,就白白浪费中尉和B的牺牲了啊!」
「妈的!」
林一冲出烟幕,迅速回到列维斯基身边,将队友的机体扶起以便进行转移。
「妈的!」
又骂了一句。
两台「南极星」互相搀扶着,一边射出全部烟幕弹与GA能源干扰弹,一边开足全力跳跃离开战场。
在渐渐远离的战场上,林一看见了那个从天而降的影子。
即使被满天的红色尘埃与硝烟覆盖,那双绿色的瞳孔仍然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他恨不得现在就能伸手捏碎那个烟雾里的怪物。
他也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刻,这份无力的屈辱。
……
而其他人却沉默着,周围只剩下晨风吹过这片沙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