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奈河川,破败古石桥。
若说筑基的过程,白渡是了解的,也知道的。但是按照以往的流程来说,此刻筑基便算是成功了。但是那迟迟不肯破壳的莲种,时刻在告诉白渡,不完美。
微闭的双眼,紧蹙的眉头,虽然说是欲速则不达,但是此时白渡便是再平和心境,也不如从前那般了。
“缺什么,到底缺了什么!”
白渡在心中烦躁渐起,不得其所。
手腕之上的青丝仿佛感觉到了白渡的困惑,阵阵清凉的气息发散而出,涌入白渡的心头。那个倾国倾城的年轻女子,仿佛又出现在桥头,芊芊素手握着汤勺,阵阵香气于汤锅之中飘散而出,直教人忘却前尘,重新来过。
不知不觉间,白渡仿佛回到了地球,那一年,饿殍遍野,那一年,人不如猪狗。
一生活来只为食的岁月,没有什么仁义道德,也没有什么善恶美丑,众人只求一饱,却是都个个饿死了。
冥冥之中有缥缈之声传来,白渡不得不听,却道:“四海荒芜,颗粒无收。人相食,灵性灭。是何道理?”
又道:“世道不堪,善恶何用?我本紧守教诲,恪守本分,却也落个被人吃的下场。奈何?”
再道:“人皆有欲,食之其一。生前积功德,身后算善恶。是故阴曹有法,天地有道,众生有念。今携带前尘而生,所求何道?”
“所求何道?”
......
白渡在自心的反问之下,洞悉了所缺失的东西。
他重获一生岁月,那么所谓何求呢?起初的不在受饿,到而后的增强修为,以至于为玄宗等人的飞升,都不是他的道。
那么,小莲及《无为经》的出现呢?
小莲的箴言之中有“阴曹难,应劫种,无为人,问三生。天地无主,众生无心,渡厄渡厄,重开风火”之说,白渡不得其解,从字面上来看,又是一部可歌可泣的英雄史诗。但那是白渡的道吗?不是,那只是小莲加之于白渡的责任。
《无为经》的传授,也只是那怪老头不希望他的道统失传罢了。所以说,白渡现在看似实力强大,却都不是他自身的。
此时,却是需要白渡去明白自身所需要的道路,若是悟不出来,便是没有修道的缘分了。
种种异象于黄沙之内演绎,有得道长生的喜悦,有遨游天地的自由,有战力绝顶的不可一世,也有安居一隅的田园逍遥,种种道境,却都如昙花一现,不能持久。
在玄宗的眼中,那无疑是对于道的理解了。但是那个静静盘坐的身影,他只是筑基啊。难道这便是不同世界的差异吗?而后玄宗细细想来,却是觉得这条道的恐怖之处。他所修的道,怕是缩减版,速成版的。以至于到达一定的境界需要去感受道,理解道,因为他道的基础没有打造好。
玄宗喃喃道:“白渡啊,你究竟会以什么道来筑基呢。”
在玄宗声落之际,白渡也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个重大转折,铸造道基的时刻。
一时间宛如福至心临,没有刻意去强求,也没有万念俱灰而堕落。好像本该如此,自然而然便成了。
从人的生命层次的认知到道的生命层次的认知。
看似把两者区分开来,其实不然,更为贴切的说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赋予了道,道成就了人,二者缺一不可。
所以白渡明白,修道修道,不过是修人修心。
一阵爽朗的笑声自白渡之处传来,只听到:“筑德心,修善行,积福源,成道基。非强法而成道,非诡术而成仙,本是自身之所有,得天地之何其辛。今而明道,筑基可成。”
刹那间,白渡丹田之内的第二颗莲种破壳而出。
阵阵祥瑞于地府显现。
白渡欣喜,果然和他想的完全一样,此刻丹田之内,却是有两株幼苗,扎根在了丹田之内,灵气如倒斗般的朝着白渡的体内涌来,容量番了一倍有余。可以这样来说,若是同等级之中和白渡比拼灵气,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玄宗很是兴奋,施施然的走之白渡身前道:“不错不错,筑基便有如此修为,若是到了我等的境界,怕是没有了对手啊。”
白渡虽然欣喜异常,但是却没有忘记礼数,还是躬身道:“多谢前辈厚爱关照。前辈也知道,小子不喜争斗,贵在修心修德。”
玄宗看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不由的感叹道:“我等虽然修为在须弥界绝顶,但是如你这般早早的悟得修道的真谛,却是不及你的。在须弥界多半是持枪凌弱,欲念横生之地,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是没有一颗强大的道心啊!白渡你要谨记今日之言,切莫忘记。”
正当白渡回话之际,小莲却也从神庭之内飘了出来。小莲立在地府半空,在白渡以及玄宗的注目之下,第四片叶子,缓缓的长了出来。
清香绕四方,入人五感自清扬。
而后四片叶子却是渐渐的变淡,根茎也消失不见。在那半空之中,一个迷你的小女孩半嗔半媚,轻轻的落在白渡的手心之中。
“小,小莲?”
袖珍般的小莲双眼一眯,道:“哥,我比王家姑娘好看吗?”
白渡一时间冷汗急流,刚刚筑基的好心情不翼而飞,但也知道不能含糊,道:“好看,天下间就你最好看。”
小莲哼了一声,专项玄宗道:“玄宗道友,对于我哥的事,小莲记下了。此处便是阴曹地府,掌管人间轮回之所。大道法则无缺,算是小莲的感谢。”
而后小莲却是加重了语气道:“道友,此地虽然遭难,却是迟早要再现辉煌,若是道友愿意一拼,造化便在不远时。但若是道友无心其他,切莫将今日之事说出,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玄宗听闻,心中虽然阵阵诧异却也不会有丝毫气恼,笑道:“莲姑娘的话,我玄宗记得了。此等之地,玄宗感谢莲姑娘慷慨,关于未来之事,若需要我等,莲姑娘传信便好。”
小莲又细细想了一会,小手一挥,抛出以经卷给予玄宗,道:“此卷给天痴吧。对于他的恢复及道途有着莫大的好处。也不必谢我,各取所需而已。”
玄宗却道:“莲姑娘,不然。只要白渡在,你与我等,便是互助,绝非互利。”
小莲看了看白渡,又看了看玄宗,而后也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玄宗的说法。
而后道:“道友且细细感悟一翻,此地我能开启的时间也不长,白渡哥哥耗费了大半了,他太笨了。”
玄宗诧异道:“笨?”
小莲没好气的瞟了一眼白渡道:“在天界,也便是你们所说的仙界,天地娇子如过江之鲤,多不胜数。其生便是大道圆满之体,天资诡异之辈,白渡哥哥却是比不了的。差太远!”
玄宗的心灵受伤了,独自找了一个地方细细修行了起来。
反而白渡却是看着手中的小莲,道:“小莲,太打击人。唉,道心崩坏了。”
“嘻嘻,有小莲,万事不愁!”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