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心绪不宁却又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突然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冲进工厂,等我反应过来时,黑影早已消失在大楼身后,我没有心情去管那是什么,不过那两道黑影倒是惊醒了我,就在我准备往外走打车离开这里的时候,工厂里气息变得混乱而狂躁。
好几股不同的力量在发生激烈的碰撞,而其中一道气息却格外让我注意,那是从公司大楼顶楼所散发出来的,他一直等到现在才出手,是在等刚才那两道黑影吗?
这股力量很奇怪,并不是攻向战局的,而是像在引发什么?阵法?我突然明悟,连忙往外面跑去,他想做什么?这里他什么时候也布过阵法了?
站在远处,我远远的观望,战斗的气息已经弱了下来,似乎是察觉到情况有异,不过依然有股气息还在全力攻击,孤辰的气息很虚弱,早已没有攻击,剩下的只有李珂兰还在本能的攻击。
不过片刻我就知道了王佐想做什么,引爆阵法,他想将这处的聚阴阵引爆,这让我骇然,就算我对阵法知识再怎么浅薄,也清楚阵法被引爆产生的破坏力会有多大,难道他想同归于尽不成?
而接下来让我更骇然的事情发生在我眼前,阵法的确被引动了,不是能量的宣泄那种引爆,而是掌控,如潮水般的阴气被王佐一人掌控,如天神下凡,此刻他所展现的力量让我心生敬畏,由于阵法的破坏导致大部分无法掌控的阴气扩散而出,一圈圈阴气形成的涟漪扑打而来让我无法直立身子,我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阴风透体而过吹乱了我的头发,我就像个傻子呆愣的看着那腾空而起的身影,虽然大部分阴气流逝,但那小部分力量堆积运用也让此刻的王佐实力暴增,超出我的想象。
漫天的阴气随着王佐腾空而起汇聚于他的周身,一掌拍下,满天星光霎时湮灭,只手遮天的气势让我呼吸一窒,随后我像是发疯一般爬起身就往外跑去。
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战斗的结果如何,甚至我连怎么回到租房的都不知道,汗水打湿了衣襟,炎热的夏天也无法阻止我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斗不过,我谁也斗不过,改不了命,我会死,与王佐争夺神煞也会死,我脑海里只有我会死这三个字,思绪混乱不堪无法控制,心境无法平复导致我一直处于敏感状态,手机的铃声响起让我惊叫一声将手机抛飞,门外过路的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将被子死死的捂住自己,让自己在黑暗狭窄的空间里瑟瑟发抖,这让我稍微感到一丝安全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像是睡着又像是醒着,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让我不得安宁,期间有过敲门的声音,我并没有理会,只是本能的往墙角缩紧,想要钻进墙中,这样似乎能让我心安。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如同受惊的动物大喊大叫,双手死死的抱着脑袋,敲门声持续了一阵便安静下来,随后便传来“碰”的一声巨响,夹带着我受惊的狂喊被子被人强行扯开。
对我来说从黑暗到光明,就算不强的光也刺的我眼睛生疼,我闭着眼睛胡乱的挥舞着双手,发狂了一般大吼大叫,发出野兽一般的本能保护,守护着自己周身。
“明浩,清醒点。”
杜文斌略带着急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可我大脑一片空白,回应他的只有吼叫。
“灵台清明,抱守归心。”
一指点出,我的眉心处感受到一股清凉,这八个字震撼着我的心灵,狂躁的心境也渐渐平静下来,一阵清透的感觉流遍全身,这种感觉并不是身体的清透,而是透过本质由灵魂所感触到的清透。
被恐惧支配而本能收缩的意识渐渐苏醒,一声“明浩”的呼唤让我猛的惊醒,大口喘着粗气,虚眯着眼睛渐渐适应刺目的光芒。
杜文斌就坐在床边,虽然面目平静但眼神中透露着难掩的担心,旁边左一芯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我深深的呼了口气,一身的汗臭让我无声苦笑。
“过了多长时间了?”我的声音略带沙哑,身体机能的恢复让我感到浑身虚弱,喉咙干涩。
“那晚过后已经三天了。”杜文斌松了口气,站起身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又看向左一芯“麻烦你到楼下买一份白粥吧,他现在身体很虚弱。”
左一芯没有多言,而是嗯了一声后就出门而去。
“我这是怎么了?”回想起王佐我仍然感到浑身一阵凉意,缓慢坐起身靠在墙上,从包里拿出已经被揉虐弯曲的香烟,还没含在嘴里就被杜文斌拦下了。
“吃点东西等身体恢复一些再抽吧。”
我无奈的一笑,将烟放下。
“你遇到王佐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会一些心理学的东西,虽说算不上精通,但一些催眠暗示与心理引导他还是会的,加上实力的震慑对现在的你来说影响巨大,一个引导将会诱发你心中的恐惧,从而让它无限扩大,人在受到刺激惊恐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会本能的封闭主观意识,保护自身不更进一步受到伤害。”
“那你有受到过影响吗?”我反问出声,想要从杜文斌身上了解到我为什么会受到影响。
杜文斌摇摇头“没有,不过也会,但很难,每个人都有弱点,祈求,奢望,在意,欲望,恐惧,这都可能成为漏洞导致被引导。”
“那……要怎么样才能避免?”
“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无欲无求,但作为一个正常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还有一种便是反向催眠,害怕什么就面对什么,这也是心境的修炼,度不过将来也会成为心魔,现在的你,害怕的事物太多,担心的事物太多,心境上无比脆弱,甚至比一些十岁左右的孩子都还脆弱,你经历过什么?”
我被他问的一愣,看着他那坚毅的眼神我苦笑着低下了头,对于他们而言,随时可以掌控自己的心境不受影响,自信而坚定,面对任何事头脑始终能够保持智慧般的绝对清醒,可我却无法做到,目光模糊,透过浑浊的双眼我只能看到一个扭曲的世界,孤独,恐惧,无助的情绪运粮在心中。
我抬起头,刚说了个我字,左一芯就提着一碗白粥快步的走了进来,将我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