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褚月、炎瑾一行人如期到达了褚氏。褚氏对于这场大婚,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十分喜悦。
不过,无论如何,这毕竟是褚氏二公子的大婚,场面自然是少不了,这次大婚所有装饰物均是由褚月一一过目确认的,所以,除了华丽,每个装饰物都十分精美。
炎瑾坐在断尘室的屋前,在月光映照下,那些华丽但却不失雅致的装饰,炎瑾不禁由衷的笑了笑。
“三姑娘,我听闻这褚氏素来节俭有制,最反对这些奢华侈靡之风,可如今这场面,怕是世家空前绝后的了吧。”瑛打趣的看着炎瑾。
炎瑾又放眼看了看,在心里暗自欢喜,却没有说话。
“二公子倒是对三姑娘十分用心,想来是真心喜欢姑娘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炎瑾无意识的念叨道。
“姑娘和二公子,以后定会是和和美美的。”
“但愿吧。”炎瑾幽幽的说道,以后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呢,
“我阿爹、阿姐和哥哥呢?他们到了吗?”炎瑾问道。
“姑娘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魔皇有两日未向我们传讯了。听说盐江出现了大风暴,雪也是常下不止,大概是耽搁了。”
“明日能到吗?”炎瑾垂下眼朦,心里一顿慌张,却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原因。
“魔皇定不会耽搁的,三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大婚可得辛苦些。”瑛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道,“听说二公子说姑娘原来在褚氏修习时,便住在这里,我刚才瞧了瞧,这地方居然里褚二公子住所不远,想必那二公子……”
“是褚宗主安排的住所。”炎瑾知道阿瑛那没说完的呼之欲出的话是什么,连忙解释道。
阿瑛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炎瑾,笑了笑,又转过身来继续整理床铺。
清晨天刚微微亮的时候,褚氏便已经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阿瑛从屋外带进一个手提壶,放在炎瑾的手中。
“今天这天倒是挺奇怪,姑娘小心别冻着了,这手提壶是二公子让我交给姑娘的,能暖暖手。”
“入冬了吧。”炎瑾听着屋外轷啸而过的狂风,一阵凉意偷偷溜进了心里。
“可不嘛,这风吹得人耳朵生疼,但愿一会停住了才好。”炎瑾转身朝门口走去,关上了房门,“褚氏这些年虽有些沉寂,不过这威望倒还是不减当年,倪氏、林氏两位宗主老早就来了,戚氏现在的宗主是戚羽公子,听说与褚宗主是至交好友,昨日便到了。
奴还听说,这倪宗主原有意将她女儿许给褚二公子,我原料想他应该不会来,没想到,居然来了,真是怪了。
不过这最怪的还是这戚宗主,昨日来了,今日便离开了,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毕竟戚老宗主的事……”
“阿爹来了吗?”
“魔皇刚才来信了,说是被大风和大雪耽搁了,会晚些才能到,让姑娘别耽误良辰吉时。”瑛用一边用热水洗手一边说道,这才拿起木梳开始给炎瑾梳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褚先生用其最浑厚的声音反复高声念着,褚月站在大殿前,如阿瑛所愿,肆虐的狂风终于在大婚正式开始前停了下来,炎瑾在瑛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朝大殿走去,微风轻轻吹拂着炎瑾的衣裙,宾客都立于两旁,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握紧身旁的剑,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
褚月从瑛手中接过炎瑾的手,手里透出的寒意让褚月不由得一惊,将炎瑾的手握得更紧了。
先生慢慢走过来,将带有大红花的红绸交到褚月和炎瑾手中,有扯着他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喊道:
“一拜天地!一鞠躬,拜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有姻缘;二鞠躬,拜日月之精华,万物生长全靠她;三鞠躬,再拜春夏和秋冬,风调雨顺五谷丰。二拜高堂!一鞠躬,……”
炎瑾看着那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更加不安起来。一个弟子从门外跑到林常恭身边嘀咕了一句,话毕,林常恭看了看倪轩,笑颜逐渐展开。迅速拔出了手中的剑,朝着炎瑾刺了过去。
“三姑娘!”
炎瑾转过身,阿瑛重重的倒在了她的怀里,胸口的血源源不断涌出,
“阿瑛……”眼泪早已模糊了炎瑾的视线,她手忙脚乱的握住阿瑛那源源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无助的抬头看了看四周,褚月挡在她的身前,褚毅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其他人则憎恶的看着她,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瑛紧紧拽住炎瑾的手缓缓放下,渐渐没了气息。
“二公子……”
“啊!”炎瑾用力的嘶吼,打断了林常恭的话。
“你们看!我就说她早就被邪祟附体了,要不了多久,鬼王便会附身了!”林常恭虽这般说,自己的双腿却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褚月转过身,用力拉住炎瑾的手,冰冷刺骨的凉意一阵阵敲打着他的心脏,好像要把他的心击碎似的。
“放手!”炎瑾冷冷的说,眼睛变成了冰冷的蓝色。
褚月闻声不动,依旧死死拽住炎瑾。
“瑾儿,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褚月哭哭哀求。
“二公子,她可是未来的鬼王,你不要被她迷惑了。”倪轩话音刚落,一把剑便直直插在了他的面前。
“瑾儿,凝神,默念心经。”
炎瑾慢慢闭上眼睛,寒意也渐渐退去。
“呲”,一把剑从炎瑾后方直插入心脏,炎瑾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褚月,又转身面向身后的倪羽。
炎瑾用手将剑从身体里缓缓拔出,嗤笑了一声,说道:“我,魔炎瑾在此起誓,愿以我身献祭鬼王,但求世间再无安宁之日!”
“喷!”炎瑾将刺入身体里的剑重重摔在地上,又从头上摘下那支木制的簪子,重重仍在地上,头也没回的抓住刚才前来报信的弟子,转眼便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