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澜讲完他的事,已是傍晚。
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黄昏的余晖被乌云遮盖,整个天空又黑又暗。
“哗啦——”
一阵闷雷响起。紧接着豆大的雨便落了下来。
江烬漓刚要关窗,顾江南急忙阻止:“别关——屋里太闷热了。”
江烬漓也干脆不关了,坐在窗边听雨声。
“洵有情兮,而无望兮。”江烬漓念着这两句诗,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的确是个悲伤的故事。”顾江南看着窗外的雨,惋惜道。又想到了什么,道:“可是,如果当初段风澜愿意和欧阳卿卿一起离开的话,也许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
“那倒未必。这件事牵扯甚广,甚至连红月教都出现了。可见一切没那么简单。”江烬漓道。
“江烬漓就是江烬漓,永远都那么理智。可是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还会如此清醒理智吗?”顾江南撇撇嘴,道。
“首先,我也不是永远都理智,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其次,这件事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因为我没有那么令人挂念的师父,也不是十分热衷所谓的江湖地位,更没有心怀苍生的责任之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其实细想的话,还真有。可是有的事情,容不得细想。越想,越觉得烦躁不安。
顾江南了然。这才是江烬漓,这样说才正常。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可是,在段风澜的回忆里,青城派已经灭门了,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从未听说,甚至连红月教和青城派有过大战都不知道。为什么风云令会由段毅交给段风澜,为什呢红月教要抢风云令,为什么青城派要囚禁欧阳卿卿,为什么欧阳卿卿能号令红月教。”江烬漓接下了顾江南的话。
顾江南一个劲地点头。
“红月教,据说全教人都穿红衣。行事向来低调,对江湖之事也很少掺和。并不是绝对的名门正教,但也不是什么邪魔歪道,一直都是中立的存在。除了名字邪乎了一点。可是让人意料不到的是他们居然能一举歼灭青城派,实在匪夷所思。”顾江南道。
“红月就是血月。红色月亮为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故称‘血月’。有‘血月见、妖魔现’的说法。历史杂记曾有记载,血月现,国之将衰,气尽,如堕狱。看来,这个红月教并不简单。”江烬漓沉了沉眸子,道。
“可是为什么江湖上所有人对青城派灭门一事毫不知情?会不会是段风澜精神错乱,记错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去青城派看看不就知道了。青城派离此地不远,去看看吧。或许去了,一切都知道了。”江烬漓道。
“那什么时候动身?”
“不急,先在渝州城多玩几天,有空再去吧。渝州城好山好水,不好好看看真是可惜了。”江烬漓悠闲道。
“那好吧,你都不着急,我急什么呢?”顾江南喝完最后一口茶,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江烬漓望着她的背影,柔柔地笑了笑。
起身看向窗外,雨势丝毫没有减弱。
“红月教。”江烬漓喃喃着,嘴角扯出一抹兴味盎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