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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准备

接下来始终是晴朗的好天气,不过细心的人已经发现树叶开始转黄。这意味着要到深秋,雪季的脚步也逐渐逼近。

最近狩猎队每天都收获丰硕,在连续烧了三天陶器之后,新叶的制陶团队也不得不加入到处理猎物的行列。新叶也去参观了,她想知道部落是如何处理食物。部落的人每次都把猎物的皮毛剥离后,扔掉内脏,毛厚实的就留下洗净后涂上某种植物的液体,好让皮毛不至于在晒干后变硬,像野猪这类皮就直接扔掉。野猪厚实的整块脂肪,因为无法制成肉干也被割下来扔掉。本来以前就是直接切好晒干,这样会发生由于温度潮湿等原因霉变。后来巫听从了新叶的建议,让他们抹满盐草,这样晒干后的兽肉再也没有出现过霉变怪味。

看着被扔掉的大部分都是有用的东西,新叶就说:“这些在我们那里都是可以吃的。”大家露出奇怪的表情,因为那些内脏的味道太难闻了。她耸耸肩膀,唉,可惜了了。建议大家多放点盐草,能保存到雪季也不会坏。红就安排了些人去挖盐草。新叶用陶盆接了满满一盆兽血,也要了很多内脏和下水,在大家一脸不解的表情里,兴高采烈地让方给帮忙抬回去了。暗想道: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不知道啥是毛血旺。hiahiahia……

等到男人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洞里居然很热闹。除了俩小崽,露和力,石夫妇都在。新叶站起来说了声“你回来啦!”男人嗯了一声,把一只黑色的蹦蹦兽扔进笼子。“我让大家来咱们这吃晚饭,热闹吧?”新叶笑眯眯看着他。

男人放下背篓,就过来给他帮忙。新叶看着这么多人,就说:“既然今天这么多人,不如把棚子搭起来吧。”男人们都站起来,询问要做些什么。大概说了下,炽和大家就出去找材料。

女人们帮忙提水洗菜、切菜。内脏和下水都洗了很多遍,但依然有冲鼻的味道。东和蜜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玩着新叶给他们烧的陶鸟,争着比谁的更厉害。新叶拿出昨天做好的陶锅,烧热放兽油把佐料爆香,加入水煮开,把香菇放进去煮了会,再把煮好的血块毛肚放进去,最后放了些水芹菜。盛了满满一大陶罐,放上切碎的蒜粒和很多辣椒碎,用陶勺烧烫油,滋啦啦泼上去,蒜辣香味马上出来了。清水煮了几只大螃蟹放在盘子里,红艳艳的很勾人食欲。又炒了一大盘酸果兽肉片,清炖了一锅贝肉汤,火堆里还烤着些红薯土豆。

“叶你来看看,这样可以吗?”听到男人的声音,新叶放下铲子出来。只见在洞口左侧,搭起来一个五米左右高的木棚,棚顶是一张编好的草席,草席上面盖着很多大树叶,棚子四周也被草席和树叶围起来。整个棚子看起来很简单,但又很结实,妥妥的田园风。以后可以慢慢添置几个架子柜子什么的,就完美了。“非常好!辛苦大家了,赶紧来吃饭吧。”新叶笑着说。

男人们早就闻到香味了,当下就立马围到石桌边上了。当时砍下来的树木保水性不好,就被炽做成了木墩子,现在刚好够大家坐下。由于新叶,大家已经慢慢习惯使用筷子了。在新叶热情的招呼下,也都不客气的下手了。毛血旺无疑受到一致好评,谁也没想到平时嫌弃的内脏下水,做出来居然这么美味。

大家走后,男人提了满满陶罐水。烧热后倒进陶盆,新叶美美的擦洗了,边洗还边想着要是有皂角就好了。男人提水的时候已经在河里洗过了,他早已习惯冷水澡了。

早早躺在石床上,看着男人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石桌上。照样是葡萄和板栗,还有几个像豆荚一样的东西。葡萄不好保存,一部分被她挂在高温通风处晒成葡萄干,另外一部分她洗干净揉碎装进陶罐放在阴凉处,尝试酿成葡萄酒。男人看她慵懒娇柔的样子,就问她这些葡萄怎么弄。她说那边还有好几个空陶罐,洗干净揉碎倒进去好了。男人收拾完就上床搂着她沉沉睡去,又是一夜无梦。

烧陶的事暂停,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加快食物量的积累。这里的雪季即将到来,并且会持续五个月左右,接下来采集尽量不能停。新叶已经穿着改良过多次如今已经很舒适的草鞋,随着采集队再次来到采摘香菇木耳的那片森林。基本上大家都在挖红薯,新叶也挖了很多,还有姜和香菇。她发现了有麻味的叶子,回去让兔子试试,或许可以替代花椒。还有几个豆荚,拨开竟然是蓝色的豆子。很诡异的感觉,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这时候爬过来只毛毛虫,新叶看见它啃食豆荚,却不吃豆子,她把豆子用石子压出汁液,用树枝蘸上放到虫子嘴上,虫子居然立马就不动了。果然是有毒,思索了下或许有用,摘了些拿叶子包裹好放进背篓。

半天时间大家的竹筐和竹篮都已经装满,红当机立断安排大家回去放下,再来挖一趟。有车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可惜凭自己的本事,现在是造不出来的。为了节省时间,大家在路上嚼着肉干解决午饭。当天晚上,又挖了很多红薯和果子回去,红薯基本上已经所剩无几了。新叶还挖了很多葱蒜,打算种上或许能吃一段时间。

在那之后的几天,就是去近处那个摘黄果的树林采集。别人采摘果子的时候,新叶挖了很多土豆和辣椒回去。看见自家山洞里堆得满满的土豆,心里有了安全感。她是没办法像大家那样顿顿吃肉,所以把土豆作为主食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了。男人每次打猎带回来的板栗也有整整两藤筐,葡萄干有一百斤左右,晒干的香菇木耳各一筐,葡萄酒有四罐。平时捡回来的各种豆荚全都放在地上一个角落,新叶拿出来剥开一个个的研究,五颜六色的像小时候吃过的糖豆。除了红色和黄色的豆子看起来像后世的红豆黄豆,暂时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区分有毒无毒。剥了些红豆和黄豆放在水里煮熟,用石子碾碎,看见红豆绵密的淀粉内里,闻了闻却没有红豆的香味,给兔子喂了颗发现它没有什么反应。黄豆有玻璃弹珠那么大,新叶咬了咬舌尖尝了下是黄豆的口感,给兔子吃后发现没有反应就放心了。

狩猎队休息的某天,新叶央求男人带她去发现红豆和黄豆的地方。男人本来是不同意的,但禁不住她的撒娇,耳根子一软就答应了。摘豆夹的时候他们还发现了一窝兔子,这家伙的繁殖力超级强,毫不迟疑的整窝端走。这样在冬天无法打猎的时候,肉源的问题也就有了保障。路过一条小溪边,新叶看到有水芹菜又掐了些。男人抬头看见树杈上有几个鸟窝,就让她在底下等着,三两下就爬上树。抬头看见高耸树冠里射下来的阳光刺眼,低下头来,就在附近走走看看。也没啥发现,扭扭脖子伸伸腰,咿?等等,刚才那些圆圆的绿色圆疙瘩是啥?转过头看见不远处的半山坡上,长满了绿色的圆疙瘩,个个都有西瓜那么大。但是自己没胆过去,准备等男人下来过去探探。

男人揣着几个鸟蛋刚下来,就被她拽过去了。发现她说的东西就说:“那个啊,是不好吃的果子,没什么水分也不甜。”但男人还是摘了个给她,拿到手的时候,新叶就发现这被层层叶子包裹的疙瘩,居然是包包菜。背篓里的空间有限,他们也就只摘了四五个就回去了。她还烧了几个大陶罐,把包包菜和水芹菜放进去,加上凉开水和足够的盐,放进姜和辣椒,做了三罐泡菜。后来男人每次打猎的时候都陆陆续续带些回来,洞里储存的也足够她俩吃了。

巫告诉新叶,今年也许是有神的照顾,食物储存已经差不多能应付即将到来的雪季了。而新叶却还有件发愁的事情,那就是取暖。利用骨针把积攒的碎皮毛缝起来,给自己和男人做了两双靴子。坐在洞口仔细打量,洞口在新叶的要求下已经有了个木头门。之前搭好的棚子没怎么用。因为寒冷,做饭的时候还能顺便取暖,新叶就暂时没使用棚子了。石桌被挪远了些,新叶在石桌和石床之间做了木架,绑上草席,算是屏风。石床边放了一个大木墩,中间被石凿凿空,平时放个陶杯什么的,类似于床头柜的作用。这个倒“品”字形的山洞的另外两间,分别被用作仓库和柴房。如果有足够多的兽皮的话,她打算雪季的时候再做个帘子,再把四周都围起来。最大的问题就是鸟毛收集的还不够,羽绒被的问题还没着落。

几天后,露带着新叶去巫那里领了过冬的兽皮。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处理的,兽皮居然柔软又没有腥味。她总共得了五张大兽皮和几张小的。新叶问男人冬天穿什么,男人从柴屋拿来个长马夹那种的兽皮,说这是去年冬天露给他做的,他今年穿这个就好。这些兽皮就给她自己多做几件衣服,如果不够可以再去问巫要。

新叶拿炭在皮子背面画出了裁剪线,让男人用石刀给她割出来。没办法,自己那点力气要完成得半天。男人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兽皮要弄破,但知道雌性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就给她割好。

她打算给两人各做一件长袖大氅,还有皮毛裤子。有露的帮忙,还是花了七八天才做好。剩下的碎皮子也没浪费,做成了几个帽子和围巾,其中小的那顶是特意给东做的。小家伙戴上后,虎头虎脑的跑去向蜜炫耀。露在她的指导下,也做了两双鞋子。

天气愈来愈冷,巫已经很少让雌性们出去采集了,男人们打回来的猎物也越来越少。听大家说雪季再有十多天就会到来,新叶又烧了几次陶,还做出来些大的陶缸用来储水。

多数时间就呆在洞里烤火,有时候露也过来一起编草垫。草垫是用来放在石床兽皮下面的,这样会更软更暖和些。她床底下已经垫了两层草垫。因为太怕冷,她甚至想到雪季再集体出去远处上厕所的话,自己可能感冒,就让男人在山洞背后盖了个挡风的厕所。

兔子已经有很多了,男人又做了个笼子,把它们都放在柴房里。新叶每天都在想自己为雪季做的准备够不够,还有什么是没想到的。这让她焦虑起来,男人也感觉到了,可是装满的食物和被她布置的如此暖和的洞穴,在他看来丝毫不必担忧,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焦虑不安的时候她会去找露。这天,炽说要出去一趟。她去找露借骨针,刚走到洞口,就听见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听了会猛然明白,脸红着跑回去:露的山洞里有男人!晚上回来问男人才知道,力搬到露的山洞了。他俩在一起也好,雪季来了可以互相照应。

想到冬天河里结冰会吃不到河鲜,和男人去捉了二十来条鱼和两筐虾,还有些贝壳。回来把鱼腌好挂起来熏干,去掉壳的贝肉和虾也放在火旁烤干装好。

男人捡来的柴也堆满了柴房,甚至山洞外的草棚里也堆满了。看着她郁郁寡欢的状态已经平静下来,逐渐放心。从巫那里取了前几天去打的猎物的兽皮,巫已经安排人处理好了。看着雌性小脸埋进厚厚的白色绒毛里笑着,他也跟着笑了。

这天早上,两个人蹲在石洞外面用野猪毛做成的牙刷、蘸盐刷牙的时候,发现脚边的水凝结成冰。这预示着雪季随时可能开始,两人却很平静。准备了这么久,一切都已妥当。正所谓:家里有粮,心中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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