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勒维的复古白裙上被飞溅起来的鲜血染红,脸庞上的暗紫色咒文在夜下散发着微光。
随着时间的流逝,咒文的颜色越发深暗,烧灼感伴随着神经席卷全身,深入肺腑,但此刻的黛勒维却丝毫不受这些影响。
良久,绮欧丽已被折磨得麻木,黛勒维才收手。她没有杀她,只是让她换一种方式活着,以傀儡的身份活着,剥夺其思想只留一缕意识残存,但这缕意识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察觉黛勒维结束了动作后,多莉雅才转过身来。
月色之下,掩埋了她复杂的情绪。
“呐,多莉雅。”黛勒维蓦地叫了她一声,语气拿捏在她刚好能听到的范围。
“什么事,黛勒维大人?”多莉雅问。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反叛。”
多莉雅诧异地抬眸,在视线与黛勒维交汇的那一刹那,涣散。
黛勒维重复了方才的话:“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反叛。”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反叛。”多莉雅喃喃重复。
“嗯~”黛勒维弯了下眉眼,打了个响指后,多莉雅瞬间清醒。
许是因为计划内的事情已经完成,黛勒维视线开始模糊。
在她倒下的前一秒,多莉雅扶住了她。
而此时的黛勒维已经沉沉昏睡过去,脸上的咒文丝毫没有要减退的趋势。
在黛勒维身边呆久了,多莉雅也清楚这是为什么。
只是皱了皱眉头,心底空落落的,仿佛遗忘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可细想又没有什么事。
黛勒维在都市休息了两天后,再次踏上去往桑格奈姆的路。
即便休息了两天,也按时按剂吃着药,但身体上的伤害依旧反复。
黛勒维知道这次完大了,看样子有一阵子得安心休养了。
也因为身体原因,传送阵传送的位置有些微妙。
传到了桑格奈姆的中心地带,而不是她的公馆。
不过幸好,时间差很完美,此时桑格奈姆的孩子们正在准备献血,因而没什么人在中心区。
黛勒维将金色的长发梳成一个简单干练的马尾,戴上偏大的斗篷,使斗篷刚好可以遮住她大半个脸。
除非必要,她不准备再伪装了。
但不幸的是黛勒维才刚迈出几步,疼痛便再一次来袭,强咬着牙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单手撑着墙支撑自己。擦去溢出嘴角的鲜血,拿出两片药咽下。
还不等药效发作,黛勒维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强大的自尊使她装作若无其事,站直身子等待那个走向她的身影。
是费里德。
费里德的从暗处走来,迈着妖娆的步伐,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
“好久不见啊,黛勒维大人。”他道。
黛勒维紧绷的神情微微放松些,朝费里德点了点头。
“您似乎不太好呢~”他抬手摸了摸鼻尖意有所指。
空气里,此刻飘散着甜腥味,来自上位始祖的血。
黛勒维退后一步,背抵着身后的墙:“是啊,不太好呢……”
由于斗篷遮盖,费里德无法窥见她的表情,只能从声音来判断。
“那黛勒维大人,需要帮忙吗?”他问。
闻言她咬了下唇,沉默。
“啊哈~既然不说话就当您同意了。”
费里德抬腿,刚踏出一步,就听到黛勒维拒绝的声音。
“我不明白,费里德,你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对我好?”她接着问。
似是被这个问题说中了,费里德顿了几秒才回答道:“啊哈,当然是因为我和黛维是盟友啊,身为盟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又是“黛维”。
这个亲昵的只有父亲叫过的称呼。
“不要再说了。”
黛勒维喃喃道。
声音很低,但费里德听见了。
正要说些什么,黛勒维脸上已经出现了咒文,接着她身体软软顺着墙壁滑倒在地上。
啊哈,黛维,格外爱逞强呢~
关于那个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待她好的原因……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想而已……
只是想看到黛维露出那样可爱的表情。
-
当黛勒维再次醒过来,被陌生气息包裹的感觉瞬间让她清醒。
她揉下眉心,抬眸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
床头柜上摆放着她带来的那瓶药,以及她用来绑头发的黑色丝带。
想起失去意识前所看到的情景,黛勒维只觉得心头一凉,同时有些羞赧。
白皙的耳尖微微泛红,凌乱的金色长发肆意散落在被褥上。
这时——费里德推门而入,黛勒维瞬间收起所有表情,冷眼看着他走进来。
“您醒了,黛勒维大人?”
黛勒维点点头,不做声响。
费里德放轻步子走过来,手里还带着一包血袋递给黛勒维。
“先补充一下等能量,黛维……”费里德话还未说完,黛勒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被子,起身,抢过血袋扔一边,将费里德压倒在床上。
她低头看着他,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散落,甚至有几缕滑落在费里德的脸颊上,细微的触感,使他的心也痒了下。
“费里德·巴特利,别这么叫我。”
她一字一句对他道,很是认真。
“那黛勒维大人希望我怎么称呼您?”他笑着,语气又恢复到从前,带着敬语。
黛勒维皱下眉。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还觉得这再正常不过的语气不舒服。
“随你。”
“那我还是想称呼您为‘黛维’呢~”
话音刚落,费里德便察觉黛勒维禁锢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眸子里竟还带着一丝的慌乱与羞赧,虽然这些情绪一闪而过,但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愉悦。
沉默了会儿,最终黛勒维松开了禁锢着他的手,坐回床沿,顺手拿过被她扔在一边的血袋,掂了掂。
“黛勒维就好。”
说完,她打开血袋送到嘴边,喝了两口。
血液既新鲜又甜美。
费里德坐起身,整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发现发带有些松了,索性将他那头飘逸的银色长发散下来,过会儿再去换新的发带。
一边黛勒维喝着血,余光瞥向正在解发带的费里德,刚入口的鲜血差点“噎”住了她。
费里德,长着一张令人心动的脸。
而她,黛勒维·弗洛特,在刚才,心跳漏了一拍,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