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夜凌星步步后退,身前的人却步步紧逼,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
直到夜凌星后背抵住了墙,眼睛不得不看向他。
“王爷,昨晚醉酒,不知何处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明示。”夜凌星觉得此时先发制人比较不会将自己陷于被动之中。
“当真想不起来了?”面具之后的嘴角邪魅一笑,眼睛打量着她。
夜凌星扛不住这热烈的眼神,低头避开了它,她冥思苦想,愣是只知道昨晚喝醉了酒,然后今早就在屋里醒来了,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摄政王看着她的样子,八成知道了这丫头昨晚一杯酒就喝断片了,他此刻倒是哭笑不得,不知道她忘记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想了下,再次提醒道:“某人昨夜饮了我的酒,非要还我酒钱,然后又说身上没钱,叫我一定要写下欠条,此事,你可还记得?”
欠条?!!
夜凌星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没想到自己喝醉了还这么守礼数。
“王爷,酒钱多少,我现下给你便是。”
夜凌星还以为昨夜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事又得罪了这位王爷,还好只是欠钱,她松了口气,放松许多,她推开摄政王,走向自己的行囊。
她掏出两块碎银,递到他手中,他却不接,摇摇头,夜凌星正疑惑,难道王爷嫌自己给多了?
也是,一杯酒倒也值不得两块碎银,她微微笑着,道:“王爷,您收下便是,王爷的酒尊贵,自然值得上两块碎银。”
她心想着给王爷台阶下,直接将银子塞到他手中。
他轻笑了声,开口道:“夜姑娘,你恐怕误会了,你自己看。”说着,他将怀中如宝贝般珍藏的纸递给她看。
夜凌星半是疑惑将纸展开,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一万两银子!!!
真是狮子大开口,夜凌星愤愤看向摄政王,就一杯酒,竟然要收一万两银子,当真是要讹我。
夜凌星语气生硬地说:“王爷,没记错的话,我昨夜只喝了您一杯酒吧,这欠条中写一万两,可是弄错了?”
“是错了!”摄政王正色回应道。
夜凌星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昨夜的酒名唤秋露白,以秋日朝时花露为水,上等桂花为料,在寮山酿制九九八十一日而成,一壶价值千金。昨夜宴请你师兄妹二人,本不打算收钱,可你昨夜死乞白赖非要还我钱,昨夜还不上还一定要我写欠条,看在夜姑娘与我投缘的份儿上,昨夜你喝的那杯,便低价算你一万银两。”
夜凌星很是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可无奈自己喝醉了,实在不知道是真是假,她观察了他一会儿,虽然带着面具,但他的眼神泛着诚实的光,毫不躲避。
看来,昨夜确实是自己胡闹了。可这一万两银子,确实一大笔钱,莫说是她昨夜拿不出来,就是现在,她也拿不出来。
她继续看着手中的欠条,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悔恨不已。
若夜姑娘在离去之日尚未还钱,便要在王府中当王爷习武陪练,以每月二十两银子为月费,直至还清欠款。
最后一行醒目的红印记盖在夜凌星的名字上。
这分明就是一份卖身契。
“王爷,这欠条不作数,昨夜我喝醉了,并不知道条约内容,也无旁人可作证这盖的指印便是我的。”夜凌星慌了神,自己不可能会同意这样的条约,肯定是摄政王蒙人。
“夜姑娘,你莫不是要赖账?白纸黑字的,清清楚楚,至于指印......”他猛地抓起她的手,展开手指,拇指上还能清楚地看到红色印泥的痕迹。他撇了眼她的拇指,缓缓说道:“夜姑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夜凌星一脸尴尬地看着手上明显的证据,她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就算是喝醉了,这种条款怎么说签就签了。
手中的纸被他夺走,又重新叠放整齐进了他的怀中。他放开她的手,说:“本王最厌恶说话不算话的人了,更何况是你口口声声要求要签下的条约,如今条约在我手上,再说,夜姑娘也一定不是不讲信用的人。”
夜凌星顿时哑口无言,他说的不错,可自己上哪儿弄来这些钱,只好小心翼翼地跟他谈判:“王爷,我并非要赖账,只是我无法拿出这万两银子,您看可否将还款的时间延长,我师从顾随还不足一年,师傅不会同意我离开虚林斋的。”
她看眼前的人没有回答,以为他动摇了,看来还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她趁热打铁说:“欠条还是留在王爷这儿,我先将身上的银两全部给你,待我回到虚林斋,每月都可托人带钱过来,直至还清,您看如何?”她瞄了眼摄政王,然后快速低头,只等他同意。
“不行。”冰冷冷的回答劈向夜凌星:“本王说了,我最是厌恶不守信之人,纸证在此,不容的说改就改,那你将本王置于何处?”
说完,摄政王似乎有些生气,甩袖而去。而在转身那一刹那,一抹得逞的笑绽放在面具之后。
夜凌星此刻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惹了祸,喝醉酒倒把自己给卖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她决定先将此事同大师兄说,共同商量对策。
摄政王离去,并未回到自己屋中,而是直接朝虚林斋的方向飞去,避开虚林斋一众子弟,轻车熟路落到顾随闭关修炼洞口,刚一落地,身后便响起顾随威严的声音:“恭迎摄政王!”
他转身看向顾随,随手褪下披风,走到石座旁从容坐下:“顾先生好耳力!”他扬扬手,示意顾随落座,他顺起茶具,熟练的沏茶品尝,夸了句:“本朝论茶,还是先生此处的最为醇香。”
“王爷谬赞了。”顾随接过茶壶,重新为对方再沏一杯。他开口道:“听说,老夫两位徒儿都在您府上做客?”
摄政王对此毫不意外,幽幽回答道:“正是。”他放下茶杯,对着顾随继续说:“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顾随停下手中沏茶的动作,等着他先开口。
“顾先生的小徒弟夜凌星,本王甚是欣赏其灵力天赋,想让她留在我府中当本王的陪练,本王也有意好好培养这丫头。今日前来,便是来告知一声。”
顾随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摄政王怕是看中了星儿的灵力,想将她培养成自己的武士,顾随自然是不同意,站起身说:“王爷请见谅,此事,老夫不能同意,星儿乃紫云轩李轩主亲自托付与我,叫老夫好生培养,若是留在您府中,老夫怕是不好向紫云轩交代。”
“顾先生,这虚林斋每年往朝中送些武力功高之人都是通过摄政王府,再说斋中开销皆由本王拨动国库,这些年来,虚林斋不曾在财力上有过贫困,如今,我只是向先生要个人,先生竟然觉得难办。本王甚是心寒。”
他说的是实话,虚林斋事事与摄政王府挂钩,若是为了些小事得罪了摄政王,那虚林斋必定会损失惨重。
顾随细想了一番,拱手答道:“王爷平日待老夫的好老夫记在心里,可星儿比较特殊,将她交付于你怕是比较困难。”
“那便是有办法了,相信顾先生可稳妥解决,本王回府等先生回复,告辞。”摄政王抓起披风,像来时一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