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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卖罗卜(1)

妈让我去喊爷过夜(吃晚饭)。我就走到胜利屋门口,骑在阳沟上,对着大畈喊:兔儿爷,吃饭哪!大畈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甚至没有一头牛,满畈都是草籽,绿油油的,层层叠叠,排着队上了蔡家大山。兔儿爷就在那山里头,也不晓得是捡粪还是砍柴,别人家大人都放工了,他总是最后一个回家。你不晓得他几磨得,他是在做大事呢。这是我妈爱说的话。我妈总是话里有话,只是我听不懂,我爷应该听得懂,他听懂了也不说什么。

我低下头,看到一堆人屎躺在阴沟里,已经给粪驼子吃得七零八落的,一个粪驼子还在里面滚。我就蹲下去细看,捡了根茅草,等粪驼子把粪球举起来,我就用茅草撩它。它只好把粪球扔了,围着粪堆转圈子,转了一会儿又去举粪球,我又撩它。

爷站在我身边时我浑然不觉。爷说,你撩它做么事?我吓一跳,赶紧把茅草丢了。爷果然是捡粪,捡了一箢头,挑在挖锄上。可惜是牛屎,值不了几个工分。我说,妈叫我喊你过夜。爷却盯着阴沟看,粪驼子已经举着粪球在跑,我手痒得直想抓起沟里的茅草。爷说,唉,粪驼子都饿成皮包骨了。我倒没留意,仔细一看,果然就是一副骨架子,像一根棍子举着一个粪球。爷又叹一口气,说,留给它吃吧。

我伸手去接爷的挖锄,爷说,你挑不动。又瞅了眼阴沟里的粪,依依不舍地走了。我在爷屁股后面跟着,一直跟到屋门口。爷把箢头挂到树钩上,把挖锄靠在墙上。我进屋打了盆洗脸水,端到门口的石凳子上,叫爷洗手和脸。

妈已经把晚饭端上桌子,叫弟妹们拿碗和筷子。吃的是疙瘩面,第一碗照例盛给爷,挑干的,满满一大碗。接着我们兄弟姊妹平分,妈不上桌,剩什么吃什么,没得剩的就不吃。妈常说,过夜吃多了压床。我就晓得,把床压坏了也是要不得的,没地方困并不比没东西吃好过多少。

妈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大门口,像在看外面的天,嘴里却说,年过不下去了,还是去找礼福借点萝卜吧。爷把嘴里的面疙瘩吞了,看了我一眼,说,今年萝卜产量不大,怕是借不到。妈说,你又没去借,么样儿就晓得借不到?爷就大口大口吃面疙瘩,一口气吃完了,把碗一放,顺手在嘴巴上擦一把。爷说,我跟礼福讲过了,他没表态。妈说,你去找找三哥,让他陪你去,借不到萝卜,这个年就不过了。

爷去墙上摘下夹袄,拿在手里,出了门。妈看着我说,你陪爷去,走夜路,做个伴。我赶紧把碗放下,学着爷在嘴巴上抹了一把。妈又说,回来时在大畈里扯两把草籽,赶头上的嫩杪子扯,明天做粑给你爷带着。听到做粑我就流口水,止不住地流,流到下巴上了。妈看在眼里,说,你要懂事呀,伢儿。

我在村口赶上了爷。爷说,你跟来做么事?我说,妈让我来的。爷就不说什么,大步往前走,我紧跟着,差不多是踩着爷的脚印在走。爷能在黑暗中认出石头、水坑、杂草,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大畈村,甚至能走到夫子河去。

去大畈村的路有一里多,要经过一条小河沟,那也是我上学必经的一条路,我们放学了就在里面玩水,拦河捉鱼,还把手伸进暗洞里抓螃蟹,有时会扯出一条水蛇来。要是白天我肯定会涉水过河,可是夜晚爷要走桥上过,我只好跟着。爷不说话,大概在想心事,或许在琢磨如何跟三叔开口。他把夹袄披在肩上,看起来像有四只手在前面甩。这让我想起了三嬷儿讲的鬼故事,不禁惊出一身汗来,赶紧跑上去扯住爷的衣裳。

三叔的房子是闷五间,四面青砖,檀条和椽子都是笔直的杉木做的。这样的房子我们村一间也没有,大畈村可能就两间,台子村的跛叔也是这样的房子。爷成家时也想做这样的房子,现在他不想了。

就三叔和三婶在家。三婶倒了一杯茶给爷,又从条案的抽屉里抓了把黄豆,塞在我的裤子口袋里。我就把手伸进裤袋里摸,嘴巴里不停地吞口水。

我突然明白妈让我陪爷过来显然还冲着这把黄豆。记得前几天妈还带我去台子村找跛叔借钱,跛叔冲了两杯糖茶,我一口气把自己那杯喝完了,又看着妈手里那杯,妈喝了一小口,等于是尝了尝,就把她那杯糖茶递给了我。我把糖茶杯子捧在手里,看了看跛叔,又看了看妈。妈说,快喝了,喝完了帮二叔把杯子洗干净。我使劲吞了一口口水,决定把黄豆带回去跟弟妹们平分了。妈说我要懂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爷把一杯茶喝完了,放下杯子,客气地问:小强他们呢?三婶说,在外头疯呢,三个疯子,不晓得几不懂事,跟你们家兔子比不得。爷谦虚说,兔子赶不上小强呢,学习也不如小强好。三叔给爷一根大公鸡,爷接过去,却舍不得抽,夹耳朵上了。三叔问爷:有事吧?爷说,想找生产队借百把儿斤萝卜。三叔说,那趁早去找礼福。

一路上三叔不说话,爷也不说,两人比赛着走路,只听见脚步声一时响在前面,一时响在后面,我赶紧跑几步赶上去,嘴里直喘气。机耕路不宽,三个人并排走就有些挤,爷就让我走在前面,我就在前面小跑着。一上了村东头的土坡就听见吴家里的狗在叫,汪汪汪。我这才想起忘了在畈里扯草籽。进了村爷就不管我了,跟着三叔去了礼福屋里。我就折回去扯草籽。吴家里的狗又叫了,我把草籽扯完了它还在叫。

妈在下房里纺棉花,我把草籽放进灶门口,折身进了上房。弟弟和三个妹妹坐在大床上传毽子玩,我把黄豆搜出来,一人分了三粒,剩下的我用草纸包了起来。小妹说,我知道你要放到橱柜上去。我就拍拍她的头,说,小妹还真聪明。我搬了把凳子走进灶门口,把黄豆放到橱柜顶上。

弟妹们把黄豆嚼得嘎嘣嘣响,好像在比赛谁嚼的声音大。我也坐到床上,小妹就叫我哥,把小手伸给我,她吃了两粒,手心里一粒很小的黄豆,不知是沾满了汗水还是口水,跟手心粘在一起了。我说,小妹吃,哥吃饱了。小妹就很听话地把小手按在嘴巴上。

两只老鼠在床底下打架,咬得叽叽直叫。小妹说:老鼠。我担心老鼠吃黄豆,又搬着凳子去灶门口,妈就跟了进来,说,兔儿,你饿了吗?我说:不饿。盯着橱柜顶上看了看。妈说,不饿就去睡,明早还要上学呢。

我刚躺到床上爷就进了屋。妈说,礼福么样儿说?爷说,答应了,明天一早找六爹称萝卜。妈长舒了口气,说,还是三哥办得了事。爷说,三哥给了礼福一包大公鸡。妈叹口气说,亏了他。爷说,礼福交代要早点走,免得人多嘴杂的。妈说,那就早点睡吧。屋里就黑了,我屏息听了下弟妹们的呼吸,闭上了眼睛。

黑三儿家的狗把我吵醒了,我一屁股坐起来,下床去解手。

大门虚掩着,没上门闩,大概是爷出去称萝卜了。我拉开门,站在阳沟边,对着枣树屙尿。妈就在里面喊:是兔儿呗?你起来了吗?我说,起来解手。妈说,莫困了,过来。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走到灶门口,看见妈在做火烧粑。锅里摊了三个,颜色又黑又黄的,铝盆里还有一坨灰面,海碗里有小半碗炒成半熟的草籽杪儿。

妈坐到灶台下,拿起火钳,从灶灰里夹了一个火烧粑出来,凑到面前吹了吹,然后左手拿着粑,右手扯起抹衣儿,对着粑弹了几下,递给我说,送给六爹。我接过粑,发现是一个精面粑,再看看锅里,知道那是掺了麸子面的,难怪又黑又黄。妈说,要是烫就拿张草纸包起来。我说,不烫。却想不明白为么事要给六爹做精面粑,家里过年都吃不到精面粑呢。

我走到门口,妈喊着追出来,说:六爹在仓库里称萝卜,你送到仓库里。

黑三儿家的黄狗又叫了,叫得可凶了。我转身把大门掩严了,捧着粑往巷子里走。黄狗的叫声追着我,一阵冷风吹过来,刚好打在我脸上,我打了个寒战,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仓库门口。

六爹手里拿着大杆秤,背对着大门。父亲弯着腰在捡萝卜。六爹说,顺着捡,大的细的伙到拿。我说,六爹,火烧粑。六爹把秤往腋下一夹,搓着手说,哎呀,还真饿了。接过粑,大口吃起来。我盯着六爹不断张合的嘴巴,口水吞得咕咕响。六爹就转过身,对着爷咕噜着说:快捡!

我就跑过去帮爷捡,专挑大个的捡,把两个箩筐堆成了山头。爷把箩筐绳子打了个花结,等六爹吃完了粑,才提过去过秤。

大梁上吊了一根绳子,上面挂着一个大铁钩。六爹把秤绳挂上去,爷把箩筐提起来,挂到秤钩上,六爹就把秤砣往杪子上拔,然后把秤砣一拉,说,算了算了。爷就把箩筐提下来,跟着去提另一筐,六爹看了看堆成小山一样的萝卜,挥手说,算了算了。

爷把萝卜挑回家里,乐滋滋地对妈说,六爹扬了下秤,第二筐干脆没称,估计多了好几斤。说着就一个箩筐里捡了三个萝卜出来,放在地上说,留着过年吧。妈弯身把萝卜捡起来,一个个放进抹衣儿里,怀抱着,进了厨房。一会儿转身出来,手里捧着大海碗,碗上搁着四个火烧粑。

妈说,兔儿,你一个,爷一个,另外两个爷带到路上吃。我就伸手拿了一个粑,狼吞虎咽起来。爷却拿了个大海碗,倒满开水,把粑撕成块,放进碗里泡着吃。妈看着我说,要是天天能吃上这样儿的麸子粑,那就好了。

我把粑吃完了,爷也开始喝汤,喝得哗哗响。妈拿来一个粗布袋子,把剩下的两个火烧粑放进去。爷穿上夹袄,从墙上摘下粗布腰带,胡乱系在腰上,从妈手里接过装粑的粗布袋子,挑起箩筐,趁天还没亮出了门。妈送到门口,我也站在门口看。萝卜有些重,爷的扁担一闪一闪的,箩筐跟着起伏,像在玩一个跳细伢儿的游戏。黑三儿家的狗又叫了,叫了几声就歇下了。爷转了个弯,看不见了。

妈说,你去睡个回笼觉吧。我就爬上了床,倒头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就听见公鸡叫。小妹坐在我头边,正用毽子毛撩我的耳朵。我说,快去,灶门口有火烧粑。小妹一听就扔了毽子,跳下床,跑了出去。一会儿就听见小妹在灶门口哭,妈在吼,娘卖瘟的,听哪个说有火烧粑吃?叫他变一个出来。我赶紧跳下床,书包也没拿就跑了出去。

走到大畈村才想起没吃早饭,五更吃了个麸子粑,早消化掉了。想起早餐就觉得肚子饿,越想越饿,没力气了,不想走了,反正也没书包,学也不想上了。我走到桥上,感觉浑身无力,一屁股坐了下去。桥下的水哗哗地流,里面肯定有鱼,有虾,有螃蟹,有鳝鱼,甚至有水蛇,它们大概游到夫子河去了,那是爷去卖萝卜的地方,爷有两个火烧粑,肯定不会饿肚子,我要是跑到夫子河去,爷会不会分一个粑给我吃呢。

我几乎决定要顺着河堤走去夫子河了,爷曾经跟我说过,顺着河堤下去就是夫子河,那是个大集市,有卖肉包子的,有卖油果子的,还有卖包面的。爷卖了萝卜,手里有了钱,说不定就会买个肉包子给我吃呢。不过也说不定,看到我没上学,不仅没包子吃,还要挨一顿打。

黑三儿背着书包走来了,他手里抓着一块煎饼,边走边吃。

我吞了口口水,等黑三儿走到身后,猛地跳起来,一把抢过煎饼,拼命往嘴巴里塞。等黑三儿反应过来,我已经把大半块饼全塞进嘴巴里,嘴巴鼓得像个皮球。我甚至没办法嚼,只好像鹅一样往喉咙里吞。黑三儿号啕大哭起来,说,我要去告诉老师,我要跟戴老师讲。

我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嘴巴解放出来,赶紧追上去哄黑三儿。让老师和同学知道我抢人家嘴里的东西吃,实在太丢人了。

我对黑三儿说,不好意思,没吃早饭,差点饿死了,你行行好,就别告诉戴老师了。黑三儿说,我非告诉戴老师不可。我说,大不了赔你嘛。黑三儿说,你赔,你赔得起吗?

我一想,还真赔不起,家里就没做过纯面吃。要求妈单给我煎一张饼,那还不如叫她去死呢。黑三儿说,你饿,我也饿,我三个月没吃面了。说着又哭起来。我一听不免心酸起来,原来还以为黑三儿家的日子比我家好过,原来他也难得吃上纯面呢。我就哄他说,你要是不跟戴老师讲,课间我就带你去油厂偷芝麻吃。

黑三儿一听就不哭了,问我:你说话算数?我说,算数。黑三儿说,那要拉钩。我只好伸出手让他拉。但提了个条件,把语文书借给我。

一二节课本来是音乐课,教音乐的胡老师是武汉知青,一张脸圆圆的,皮肤又白又嫩,头发又黑又长,吐口痰都要找地方,从不呸的一声吐出来,而是,抿着好看的红嘴唇往外挤……那样子可好看了。我喜欢胡老师,喜欢她教的音乐。可是戴老师进来说,胡老师生病了,改上语文课。

黑三儿一看上语文课,变卦了,把语文书要了回去。我面前变成了白地。我就开始打邻座瑛子的主意,从她抽屉里偷了本数学书,放在桌子上装门面。

瑛子是个鬼精灵,看到我上语文看数学,就低头去抽屉里找,接着就举手。戴老师让她站起来说话。瑛子说,报告老师,董二娃看数学书。戴老师从讲台走到我旁边,用教棍翻数学书。瑛子看到果然是她的书,一把抢了过去。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裤裆。戴老师说,书包呢?我嗡声说,没带。戴老师说,为什么没带?我不出声。戴老师又问:是没带还是丢了?我说,没带。戴老师说,你站起来。我就站起来,头低着。戴老师把教棍往我面前的桌子上一敲,厉声说:像个男子汉,把头抬起来!

我站了两节课,头一直高昂着,像是要把屋顶上的瓦数光。差点把戴老师气死了。

下课铃一响,黑三儿就往我身边挤,看着我。他还记得去油厂偷芝麻。我只好带他去钻树林。

油厂和学校之间是片枞树林,树林下面有道陡坡,陡坡下面就是油厂的车间,炒熟的芝麻一囤又一囤,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站在树林边缘就能看到。油厂后墙有五个窗,其中一个窗梃坏了,长得瘦的人能爬进去,我就爬进去过。装了满满四口袋芝麻出来,吃了个饱。不过芝麻里面有沙子,不能一把一把地吃,只能抓一把放在手心里,然后另一个手的手指头——当然最好是食指——沾上口水,把芝麻粘上来,再把指头放进嘴里嗍,不这样的话,你会把沙子吃进肚子里。

课间我们常从油厂门口走过,走到河边去洗脚。有时能看到油厂排出的废水,黑黑的一长溜,哗哗地流进河里,把半边河水染黑了。上游的河水清清亮亮的,静静地流啊流,又把黑水漂白了。你坐在河边,能闻到黑水里升起一股股芝麻香。鱼儿在黑水和白水里游来游去,有时会蹿出水面,一跳老高,它们是闻着芝麻香味长大的,全都长得圆滚滚的。

我和黑三儿坐篮球架下吃芝麻的时候,戴老师站在宿舍窗子前剪鼻毛,我看见他拿了把黑色的小剪刀,对着鼻孔咔嚓咔嚓地剪,窗子上一定挂着一把小镜子,他看看镜子,看看刀,我甚至能看到刀刃上的闪光。黑三儿只顾着吃芝麻,他什么也没看见。

放学的时候,戴老师让高年级的花子把我和黑三儿揪到了他的办公室。戴老师坐在红色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我和黑三儿老老实老站在他面前。他看了我一眼,说,哪个先说?我不出声。黑三儿还蒙在鼓里,扭头看我,我轻轻踢了他一脚。戴老师拿起了教棍,站起来,围着我们转圈子。他一转到我们身后,黑三儿就哆嗦一下,他一转到前面,黑三儿就盯着他的教棍看。我把头昂着,数屋顶上的瓦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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