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简云容答完意识到不对,仰起头看了一眼秦湘雅,顿时欢呼着奔回自己的房间。
抵达会展中心时,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到一半。秦湘雅按照座位号,拉着简云容猫腰坐过去,立即拿出手机拍照。
简云容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奚落道:“秦老师,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脑残。”
“能有件事只得脑残,总好过生无可恋,说了你这孩子也不懂。”秦湘雅白了他一眼,视线回到手机屏幕上,对准台上的游戏研发主创。
连拍数张之后,她意外发现台上有个男人长得不错,于是将镜头对准过去,不客气的拍了无数张。拍完正准备好好欣赏,冷不丁眼前一黑,简云容的脑袋已经贴到了屏幕上。
伸手抓住他的后脖颈拎起,没好气的教训道:“你这熊孩子该不是学坏了,盯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不好看你干嘛偷拍。”简云容无辜的望着她:“我是担心你脑残过了头,所以帮你把关。”
“熊孩子还说。”秦湘雅敲了他脑袋一下,隐约感觉有一道视线正看着自己,顿时警觉抬头。
就在她刚才偷拍的男人身侧,纪少华一脸镇定的站着,目光里混合了惊喜、难过、懊恼等等的诸多情绪。秦湘雅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好似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半晌张不开嘴。
简云容见她脸色变白,本能的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除了刚才被偷拍的男人,并没有别人在。他狐疑收回目光,刚想发问,胳膊便被秦湘雅抓住:“云容我们走,等记者会结束我带你去要签名。”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甚至有些骇人,简云容被她拉着,很快离开发布会现场。由于两人走得太急,秦湘雅又让纪少华分去注意力,谁也没留意到人群中,宋悦那张扭曲变形的脸。
转眼的功夫,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两人吹着冷风出了会展中心,捂着外套站在大门不远处跺脚取暖。一阵狂风吹过,秦湘雅的发丝里倏然多了张纸屑,简云容看到了但是没出声。
谁知她从出门就开始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头上有脏东西。简云容无奈,只好从衣兜里抽出手,小心的去帮她拿开。
这一幕正好被寻出来的纪少华看到,从他的角度望过去,秦湘雅和简云容两人之间说不出的亲昵。他深吸一口气,定定望着那对几乎重合的身影,双腿跟灌了铅似的,一步都迈不动。
“少华,给我写一首情诗吧。”耳边仿佛响起分手之前,秦湘雅无限温柔的嗓音。
他看着她灵动而俏皮的容颜,下意识背出诗经中的甜蜜之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我们一言为定吧。”这时秦湘雅最后留给他的话,也是他多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艰涩的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不远处相拥的人还未分开!纪少华苦涩一笑,正欲转身离开,忽见走到他们身侧的人手中,疑似带着凶器!
“雅雅,有危险!”他来不及多想,喊声响起的同时,人也闪身到了他们身后。
宋悦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手里的刀,只是一瞬旋即抽出,并毫不犹豫的朝简云容捅过去。然而没等她的刀尖刺破外套,秦湘雅已经敏捷踢开她的手中的刀,左手曲起的手肘,狠狠击中她的下巴。
“咔嚓”一声细响,秦湘雅的手顿时垂了下来,宋悦摔到一旁,身子重重落到地面,同样伤的不轻。
“雅雅,你的手……”纪少华捂着流血不止的肚子,一脸震惊的看着脸色惨白的秦湘雅。
蒋牧尘带着简云裳赶到医院,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简云容随着沈北回了刑警队做笔录,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只有吊着一只手臂的秦湘雅,背影萧瑟的安坐一隅。在她面前不远处,手术中三个红色的大字,格外刺目。
简云裳不爱上医院,但是这一年,她每个月都会无数次的出现在医院中。放轻脚步坐过去,她紧张的拉着秦湘雅完好的右手,语气却十分严厉:“你的左手已经断过一次,难不成想一辈子都不用左手!”
“当时急了啊,云容那熊孩子反应太慢,不然你以为我舍得拼命啊。”秦湘雅徐徐转过头,露出血色尽失的的苍白小脸,虚弱的笑笑:“我可是为了你弟弟才这样的,你还凶我到底有没有良心。”
“是我没良心……”简云裳看着她凄惨的模样,无奈苦笑:“怎么不在病房里呆着,跑这吹冷风。”
“等他做手术,省得一会出来了,又怨我不辞而别。”秦湘雅笑得勉强:“我年纪大了,经不得人恨。再说,他到底是救了云容,于情于理我都得留下守到手术完成。”
简云裳张着嘴,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多时,箫碧岚和钟闲庭也赶了过来。箫碧岚听说秦湘雅的手臂是自己弄骨折的,顿时一阵嘲笑。秦湘雅也不解释,神色淡淡的配合着她插科打诨。
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麻药还没过去的纪少华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艰难的撑着眼皮朝秦湘雅的方向望过来。
“表哥!怎么会是你……”箫碧岚一见纪少华立即惊呼出声,一阵风似的冲过去,焦急询问:“伤哪了,到底怎么回事。”
简云容的电话是直接打给简云裳的,只说在会展中心遇袭,并不知道动手的人是宋悦。随后沈北给蒋牧尘去电话,通知他立即上医院,也没提是何人突然袭击简云容,仅告知袭击者也受了伤,当时就被人救走了。
箫碧岚这么一问,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到秦湘雅身上。
“别看我,我只知道要杀云容的人是宋悦,当时是纪少华自己跑出来挡刀,我们没求他。”秦湘雅见纪少华没事,眼中担忧散去,扶着椅子的扶手慢慢站起身:“我先回病房,等会还要做笔录。”曾经以为那个名字再也说不出口,却原来只是自己没勇气。秦湘雅闭了闭眼,迈开的脚步不在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