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云铮和明氏在外祖母的院里用过晚饭后,明母叫来几个仆妇,笑呵呵的指给明氏:“当年服侍你的四个侍女,你走后,我把你的丫鬟们收在我的院子里了。大儿媳不曾接触过她们,前几年到了适龄的年纪,不能在留了,都找了婆家嫁出去了,只剩下这四个嫁给了府里的下人,还在府里做事。你那儿缺人,我把她们都拨给你,带过去给你使。”
香云,妙翠,玉棋,青风四人走上前来给明氏行礼,“小姐好!”
乍一见到当初服侍自己的侍女,明氏心中百感交集,当初自己任性离去,把家里陪自己长大的丫鬟们托给了母亲,十几年过去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快,快起来。”明氏赶紧起身,免四人的礼。
香云,妙翠,玉棋,青风:“谢小姐。”
站起来后,玉棋道:“小姐还是这么好看。”香云笑着轻轻拍了一下玉棋,“以后就该叫裴夫人才对!”“对对,应该是裴夫人。”四人围着明氏说说笑笑,她们都是陪着明氏一起长大的玩伴,虽说是身份是奴才,感情却不一般。
青风注意到了站立一旁的云铮,好奇多看了几眼,“哎呀,这位就是裴小公子吧!”明氏过来介绍:“这就是我儿,裴云铮。铮儿,这是和母亲一起长大的侍女,你就称呼她们小姨吧。”“是,母亲。”
四个侍女围着云铮看,妙翠夸到:“小公子丰神俊秀,以后定是能出人头地的!”“恩恩,夫人的公子定是不一般!”
裴云铮被几个侍女夸的不好意思,腼腆到:“几位小姨快别夸了。”“哎呦,小公子害羞了。”
香云笑着过来给云铮解围,“小公子还小,脸皮薄。快别打趣小公子了。”
明母在上看着也开心,年老了就是念旧,以前鉴心也像这样在她跟前和侍女玩闹。
玩闹过后,明母对四个侍女发话:“好了,你们跟着心儿回去,一定要尽心服侍,倘若照顾不周,我可是要狠狠责罚你们!”“是。”四人恭敬回答。
时间不早,明氏陪母亲说会儿话就要回去了。离别前,明母把一个木匣子交给明氏,“心儿,这里面是下人们的卖身契,我知道你还怨着你哥哥,不想要他给的人。这些都是母亲院里用惯的,不用担心。你那里太空,重新找人牙子买又不一定靠的住。”
“可是,这些都是母亲院里的,给了我,您那里缺人可怎么办?”明氏担忧,不想母亲一大把年纪了还提自己操心。
明母笑道:“不缺,不缺。心儿放心。我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太爱走动,少几个人也没事。倒是你那儿,又是新宅,丈夫又是被皇上瞧上的新贵,万一被有心之人安插进去几个不起眼的细作,对外胡乱说些什么。那可怎么办!你让母亲如何放心啊!”
这话倒是说到明氏心里,云铮是女扮男装,原想让她这样自在活一辈子,若真被人发现,再传出去,名声可就毁了。人言可畏,说不定还会连累娘家。自己人倒还有几分可信。思前想后,明氏收下了木匣子,“多谢母亲。”
明母抚着明氏的手,叹道:“这不算什么,只要你和至淳能好好的,母亲做什么都愿意!”
天色已发暗,明氏带着云铮告辞离去。
明母被人搀扶着硬是走到门外,拉着明氏和云铮的手,很是不舍,不住的叹气。明氏含泪安慰明母:“母亲快回去吧,女儿就住在盛都,一定会常来看望你,快回去吧。”
明至淳和魏氏也过来相劝,才将明母搀扶回去了。送别明母,明氏才带着云铮和其他一些侍女下人离开。
傍晚,明至淳处理完公务后,又去看看儿子们课业。魏氏昏头昏脑的,儿子们的教养之事明至淳一直不敢让她插手。三个儿子不分嫡庶都养在一起,兄友弟恭感情到挺好,算是今日百忙之中唯一的欣慰。明慕晨顽皮爱玩,读书总是走神。
一人犯错,三人一起受罚听训。临走前明至淳不放心嘱咐:“下午给你们放了半天假,让你们陪了裴家小子玩玩闹闹过了,要收心别光想着玩。”三人小心谨慎道:“是,父亲。”
明至淳带侍从离开后走到内院一处花园里,园中静谧,一轮明月挂在深蓝的天空上。明至淳望着皎洁的明月,烦躁的心神安宁不少。
他问道身边侍从东石:“问出什么来了吗?”东石回答:“回老爷,那小子名叫喜五,家生子,确是咱们府的人,是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昨天受夫人指使去裴家打探消息,不过还没打探出什么就被裴家的少爷发现打晕了。”
“哦?被云铮那孩子打晕了!”“是。”明至淳深思,云铮他今天见过,也不过十二三,还是个孩子,身量更没有寻常练武的那般魁梧,没想到竟有如此的胆量力气。看来裴家的以后大有前途。
明至淳问道:“他现在在哪?”东石回答:“还在柴房里关着,除了老爷亲信,没有惊动任何人。”“恩,做的好”明至淳顿了一下,“喜五背叛主子,直接打死,他的家人赶去外面的庄子里。还有鉴心身边的徐嬷嬷已经死了,给她家人四十两银子。以后要紧的差事别派他们了。”
“是!”东石领命告退。
明至淳踱步离开花园,慢慢走向魏氏的院子,芜行院。
魏氏在院子里坐立不安,茶都喝了两壶了,喜五还没消息。魏氏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明鉴心警告她的话,“嫂嫂可觉得身边人都带齐了?”
魏氏越想越觉得喜五一定是被抓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她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身边的李嬷嬷赶紧走来顺顺夫人的脾气,“夫人别急,喜五有点武艺在身,说不定现在已经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