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才行，这样，我的胜算才能提高几个百分比。”极光轻叹。
说罢，他打开了一个与元素剥离有关的程序。
并非是怕自己像Iro说的那样突然炸掉，对于如何将一个法术释放出去这方面，他有着自己的考量。
那些由元素颗粒所组成的、像线一样的东西其实很吃运算资源。
至少对他而言，同时计算并约束那些颗粒的轨迹确实令他感受到了一丝头疼的滋味。
为了减少负荷，他准备先从单一元素入手，以那元素线之中含量最高的蓝色颗粒作为操作对象。这样，他就不至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维持元素颗粒的稳定性上了。
剥离程序相当靠谱，在海量数据的冲击下它没有丝毫的卡顿。不多时，极光的核心处便充满了蓝色的元素颗粒。
这些蓝色的颗粒相当稳定，它们就那么悬浮着，偶尔有几个新的颗粒进来它们便动上那么一动。和暴躁的电子不同，这些元素颗粒几乎个个都像个乖宝宝一样，不哭，也不闹，某种意义上来讲，它们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稳态。
至于其他颜色的颗粒，则都被过滤掉并通过体表元件缓慢的排放到了周围的空间之中。
回过头来，极光再次把这些蓝色颗粒约束成线。它们缠绕着、盘曲着，以数个线团模样的形态凝结在一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元素线就相当于火药，而用它所画出来的法阵就是激发装置，至于最后发出来的法术应该就是弹头了。”极光思索着。突然，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不对啊，这其中差了一步，激发装置激发出去的是个什么东西？莫非我画个阵法法术就释放出去了？何等玄学的过程。”
一旁，Iro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对于法术这类玄而又玄的、只存在于人类所构想中的超自然事物，纵使为它加上科学的色彩，智械所能做到的也只是不断的分析而已。它并非是那种凭借简单的口口相传或是书面记载就能传承的东西。知，或未知，远非确立一个概念性的答案那么简单。
“先试试再说。”
极光说着，切换到了元素可视化界面，然后自核心处抽调出了一段蓝色的细线。
牵引着这段细线，极光想了想，然后画了一个正八面体棱晶的立体图案。
这时，在极光的体外，一圈微弱的蓝光自他的身后突然绽放。蓝光虽微弱，但在黑暗的空间里却显得相当耀眼。另外，若是仔细看的话，在那圈蓝光的核心处是一个水晶模样的图案，而那图案的边缘，则模糊的浮动着一些晦涩难懂的符号。
旋即，那圈蓝光黯淡了下去，但极光的身上却是多了一层由冰块所组成的外壳。
“成功了？”极光盯着这层冰壳，有些惊讶的说道。
极光试着活动了一下关节，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可以随意活动。不仅如此，无论他怎么活动，这冰壳都似胶水一般牢牢的附着在他的身上。
“竟然是极致相性。”Iro的表情终于出现变化了。
那是一种惊讶、欣喜和赞赏相杂糅的表情。
“极致相性？也就是说我对水元素的相性很好？”极光有些疑惑。
“嗯。”Iro解释道，“50%以下算是不契合，这种情况下，强行调用不契合的元素要么会使魔法失效，要么直接反噬自身；75%左右是契合，元素颗粒随你调用，但会存在相当大的限制；而99%以上则是极致相性，到了这种程度，元素颗粒在某种条件下甚至会主动凝聚起来为你而战，这便是我们智械这边的元素相性定义，至于人类那边，则要更为复杂一点。”
极光点了点头。
“但是这样一个力量体系总会存在一个上限的。”极光说道，“无论如何，元素颗粒的总数就那么多，我所能想到的最强的阵列法术便是将整个星球的元素颗粒都聚集在一个点上然后释放出去。”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就以目前而言，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做到这一点，那是以整个星球湮灭的代价换来的法术。”Iro一本正经的说道，“即便如此，那种强度的阵列术法恐怕也达不到大型伽马射线暴的亿分之一。”
“唉，我想的有些远了......”
极光叹了口气，将目光洒向了远处的泳池。
远处，泳池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时间，他有些搞不清那个变异生物的攻击标准了。
“它在休眠。”似乎是看透了极光所想一般，Iro提醒道，“变异生物之间的吞噬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而它们消化的期间，即是它们最为脆弱的时刻，所以在我看来，这是我们的机会。”
极光看了看身上的冰壳，默默的说道：“杀掉它很难，它毕竟是S-级以上的水准。”
Iro想了想，轻声说道：“其实人类所划分的A+级变异生物仅相当于我们智械的C+级，差不多相差了两个大阶，所以我想，S级或许也遵循这个标准。”
“那个评级标准毕竟是死教条，你诞生的肯定比我早，那你应该清楚，每个类型甚至每个个体的变异生物实力都有所不同，你这是在赌，如果你赌错了呢？”
极光并没有立即认同Iro的推断，相反，他的语气中带了些许愠怒的味道。
“赌？或许吧，不过它确实值得你赌一把。”Iro轻声说道。
极光不语。
良久，极光开口道：“这个怪物算是我个人的任务，所以一旦出现什么状况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快的离开这里，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也想试试这所谓的阵列法术。”
Iro一愣，继而淡淡的说道，“怎么可能，别忘了，我的任务就是把你带到迷雾基地，而你打倒这个怪物只是其中的一个必要前提。”
“你......”
面对Iro那副淡如水的表情，极光不禁扶额。
陌生智械吗？随便吧。既然同是智械，那危害到自己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在这种大环境下，若是某个人或某个组织依旧制造出那种只会屠戮智械的智械，那他们，便是与全人类为敌。
“你在想什么？”
见极光一脸思索的样子，Iro不禁把脸凑了过去。虽说都是智械，但智械之间却依旧猜不透对方的想法。毕竟，人心隔肚皮与芯片隔铁皮从理论上来讲并无二致。
“啊......”
极光回过神来，见Iro正以一个极近的距离盯着自己，便轻咳一声，然后径直走向了那个泳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