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煌睁开眼的那一刻,荒芜小岛骤然焕发蓬勃生机。琼花朵朵,晶莹剔透,就像是天鹅湖畔舞女的裙,不消片刻就全部凋谢了。
昙花一现!
这时,乍看之下洛煌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其实他已从里到外达到了道的标准:《大卫》仿佛就是领略了他的风采,才得以展现出了年轻有力、体态健美,肌肉饱满而有生命力的魁梧形象;《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似乎也得益于他的真传,而且他的眼睛清澈明亮,鼻子坚挺,嘴唇轮廓清晰;《西斯廷圣母》的圣洁——恬静、悠然、和谐所构建的美的秩序,更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
无论是看得见的形体美,还是看不见的精气神,竟然都透着一种神圣比,那简直不像人,而是神祇!
当洛煌站在岸边,看见水中自己的倒影时,几乎被自己陶醉了。不过他身上的这件衣袍,像在只会出现在电视上的古代帝王的衣服。
黑中扬赤即为玄,黄而兼赤谓之纁,这在华夏文化中分别象征天地故常并称,最为神圣。这衣服穿在身上刚合适而且还特别舒适,薄如蝉翼而坚若金刚。正是玄纁羽衣!
一刹那,洛煌感觉自己正面对着周天子,心中颇为得意。不过遗憾的是他好像少了一顶王冠,但这头发极不寻常。
原本的头发是那种极为普通的黑色短发,而现在则成了粹白长发。仔细看,这白发仿佛羊脂玉抽出的丝,洁白细腻,光润凝脂。只是这头发的长度,让他不由想起了“白发三千丈”。但当他睁开眼后,长发便不再生长,而是开始逐渐缩短,最后长发及腰,方才停止。
忽然,一缕白发泛着幽微白光无风自动飘到了洛煌眼前,意老在发尖处幽幽浮现。
洛煌望着那大约巴掌大小的小模样,不禁愕然。不过意老提前打了预防针,倒是让他相对容易接受。
“话说您真的依附在我的灵魂上了?”
似乎明白了洛煌的顾虑,意老笑道:“老夫的神魂本源已经进入了你的魂境,而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化相。由于魂境禁制的缘故,老夫只能通过神发为媒介才能与你直接交流。为了以防万一,老夫现在教你一种传音术,只可在危机关头于内心呼唤老夫。其他时候老夫都会在魂境里修行,大可放心。”
“听着像是我的贴身守护神。”
“守护神?倒也贴切。”
旋即,洛煌不再纠结于发,倒是对自己的样子甚是好奇:“这副躯体真的很棒,是您自己想的吗?”
“这是老夫按照神的化相特地为你打造的。”意老回答道。
“哦,只是可惜了,太完美反而不美。若是像断臂维纳斯那样藏一点,应该更具美感。”洛煌评价道。
“你的意思是想要断条胳膊?”
“不不不!比方,我只是打个比方。”洛煌赶忙解释,生怕意老会卸掉他一条胳膊,旋即说道,“其实我不是不满意,而是觉得这太过完美反倒不太真实。要不您给我弄个小胡子,再在脸上点几颗恰到好处的痣,最好再弄个轻微的疤痕,一定要有感觉的那种,比如一道细长的闪电形伤疤。这样的不完美才更完美。”
闻言,意老的脸色陡然一变。
“算了,还是不要留疤,弄个刺青或是脸贴吧。”洛煌自说自话道。
“其实你在一般人眼里很普通。若是没有神力,绝对看不出这种载体的规格。”意老解释道。
“哦,这样啊。”洛煌显得有些失落。
于是意老便让他给自己设计了一下形象,说是可以用神力帮他幻化、维持。洛煌欢喜,旋即表示:连鬓络腮胡不要太长;北斗七星痣不要太明显;一笔六角星心形中央贴在脸上。
意老成全了他的形式主义虚荣心,还将他的白色长发弄成了黑色短发,而神发同样变得很短而藏匿在黑发之中。
终于,一个年轻帅气的俊朗小伙变成了古怪型男。“这小模样不去当明星,真是糟蹋了!”洛煌骄傲地望着水中的倒影,忍不住感慨。
意老看在眼里,沉默不语。他知道这应该是洛煌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就在这时,洛煌扭头看向了神发上的意老,“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恐怕是最难的事。我不知道您能做到什么程度,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让我们的宇宙尽快浮出暗海,或是让我们的星球在抵达彼岸时不被毁灭。”
闻言,意老沉默良久。
“既然你有心守护这个世界,那为何不把整个星邑买下来呢?”
“星邑是什么?”
“星邑是一个恒星圈。”
“太阳系!开什么玩笑!?”
见状,意老手指天空,白天立刻就变成了黑夜,夜空中满是星辰。洛煌见自己仿佛置身太空,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看!在这无垠宇宙里,那些发光的恒星数不胜数。你知道它们在抵达主世界后会怎么样吗?会被暗海上的神系拆件拍卖。”
“什么!拍卖?”
“没错!暗海就是生产尘土的地方。元无会将不同区域分封给了各大神系,并且规定:神系对其所辖领域浮出的宇宙,具有完全支配权。因此,每个宇宙在即将浮出暗海时,便会被神系放在两仪圣城的天轨星境(宇宙拍卖行)进行拍卖,这就是三世神界最有名的盛会之一,繁星拍卖会。”
“竟然还有这事!”洛煌难以置信,眼睛睁得老大,旋即又道,“那人怎么办?”
“人?当然连同生命星球一起拍卖。不过往往没有买主愿意买一颗已经出现生命的星球。”
“为什么?”
“不值得。”
“啊?”
“第一,生命星球本身的能量已经被土著开发利用,能源缺失,而且有大量环境问题亟需处理;第二,星球上已经存在文明,不利于神系发展自己的信仰;第三,还要多支付一笔庞大的灵魂转让权,还不如买一颗更年轻的星球……种种因素注定了它们不会被买走,最终只能成为暗海上的岛屿。”
闻言,洛煌甚是忧伤。
“不过,既然你想守护这颗星球,买走即可。”意老劝慰道。
“您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这可是整个太阳系啊!您没来之前,我连房子都买不起,而现在您却让我买下整个太阳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洛煌苦笑着摇头道。
“非也!如果你愿意,老夫可以帮你预定,毕竟这个宇宙也快浮出暗海了。至于买得起或买不起,那就要看你的努力了。其实这对你而言很容易办到,只要在老夫的指导下,你能认真修炼,相信等到繁星拍卖会时,你已经成为了神人。到那个时候,你便有足够实力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就怕到时候你对这颗星球已经没了兴趣……”
“不!我一定要买下这个太阳系!我要让它成为最耀眼的星邑!!”
“既然这么有自信,那就干脆买下整个星界吧!”
“啊,星界又是什么?”
“银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