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苏予被冰水激得醒来,大喘了一口气,艰难的动了动手脚,却发现被人压制的死紧,跪在了厅堂中央,缓慢抬眼看向前方,满室人满为患,连平日里甚少瞧见的老主母都坐在主堂上眉头深皱,而那个衣着华丽的禽兽就端坐在她旁边,手捧茶碗直勾勾的盯着她,盯着如此狼狈的自己。
一旁的姜安氏拿起帕子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行至苏予的身前,华丽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左右轻晃,怜惜的语气轻轻飘下:“妹妹这是何苦呢?怎的这般想不开就要与情郎私奔,这可把老爷的面子,姜家的名声至于何地啊!”说罢,吸了吸鼻子又用帕子点了点眼角。
姜汝任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茶,并未出声,只是他的眼神扫过了苏予,就像看见了一个破败的玩具,十分厌倦。
姜安氏见丈夫默许了她的话语,心下暗喜,面上却要做出惋惜的表情,顺势再看向了对面的妾室,使了一个眼神,一个婢女上前一步跪了下来,哭哭啼啼地开始对着姜安氏磕头。
姜安氏故作惊讶的就要将婢女扶起,那婢女后挪一寸直直告罪,娇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响起:“求大夫人做主啊!奴原是粗使房的丫鬟,年前才被调遣去伺候侧夫人的,可是有一天晚上当差,奴去守夜时,却不小心听到了侧夫人与一名男子的……的……”
姜安氏捏紧帕子,开口问道:“听到什么?你且说出来,本夫人在这,还怕什么!”
那女婢身子俯的更低了,“奴……奴听到了侧夫人与男子的呻吟声!”
“什么?”姜安氏倒吸冷气,堂上满屋哗然,坐上的老主母冷哼一声的重重一敲木杖,姜汝任却看不出表情,只是抬起茶碗喝了一口。
那小奴抖着身子,颤声辩解道:“千真万确!奴亲耳听到,侧夫人还说要跟着那个奸夫逃跑!同时……同时她还说,这个府上只她地位最高,谁都没有她权大,就算是老夫人……也是说不上话的……”
“放肆!”堂上主母气的一敲木杖,满室立时静了下来,苏予听得这番话,内心却无半点涟漪,噗的一下笑出声。
姜安氏听得她这声笑,皱着眉头伸出手直指苏予怒道:“你这不知羞的妇人竟还敢笑!此等大不耻之事可是你能做得的,你简直丢了咱们女子的脸面!”
苏予讥笑,转头对着姜安氏,冷冷开口:“我有没有做过自会有真相大白的一日,我只是好笑你们这一出自导自演的戏码真是让人捧腹,一个小小的婢女只要好处给够什么不给你说出来?怎的这大夫人如此只听就信了,也不去查证,胡扯的经验老到,怕是你自己不知廉耻吧?”
姜安氏没料到苏予如此还会有力气反咬,磨了磨后牙,恶狠狠的叫道:“你是何人我怎的清楚!此时有人证在场还需怎的查!这便不是真相了?”
苏予阴狠的扫过堂上的人,似是要将这些面孔刻入脑海,忽的大笑出来,“哈哈哈哈哈这真相可真是真,你们一家做够了亏心事,你怎的不怕我家变成厉鬼来索命呢?姜汝任!不曾想你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牲口,若不是你还有点才能,将本小姐的花签对上,本小姐怎会看上你!昨夜的玉祥也是你放进来的吧?不然这府邸戒备森严,她怎的进的来,你这算盘打的好啊,不相识之人我怎会轻易与她离开!家父兄长的债,一桩桩一件件,你迟早要还的!”
姜安氏拿着帕子捂着嘴唇看向了主堂,姜汝任放下茶碗,嘴角勾起,缓缓开口:“不错,花签是我捡交给你的,可句子并不是姜某对的,而是顺手在湖边捡的,可是当时的苏小姐热情非凡,急着要把自家功绩赠与姜某,姜某怎能拒绝呢?现下这桩桩件件,今日的您,又能如何呢?”
苏予气愤非常,一时间竟挣脱了家丁的压制,猛力拔出了家丁腰间佩刀,直要冲上前去挥砍那狗贼,一时堂上混乱非常,女眷的尖叫,混乱的脚步,躲在殿内的侍卫听得声响霎时冲入屋内,团团的把姜汝任护住,刀剑齐齐对着苏予,姜汝任得意的勾起嘴角,将腰间别扇抽出,慢条斯理的打开,轻轻摇了摇,道:“可惜,姜某很惜命。”
苏予气急,顺时呕出一口血,双眼死死盯着他,手中大刀挽了一个花,直直冲向了姜汝任,最后时刻,鲜血溅在了姜汝任的脸上,苏予轻轻开口,“姜汝任,你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