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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去世

枭王府徐妃董妃相继诞下一女,这次宫内无任何赏赐,连大臣也不敢上门祝贺,生怕触发了枭王的霉头。

枭王府接连生下四个女儿,外面风言一时四起,都道是枭王取了个克丁王妃,克死了自己的父亲不说,连连克的自己王府生不出儿子,不光自己生下来的是女儿,连侧妃一同生下来的亦都是女儿。谣言亦能伤人杀人,枭王妃原本就身体每况愈下,听闻这些后,晕死过去,只回醒过一次,见到了自己的长女,诉说了自己这辈子亲情寡淡,又嫁给了帝王家,更是无甚亲情,希望女儿将来幸福,叮嘱了几句,便就去了。

枭王妃的去世的消息把枭王府连连生女的笑柄吹散了,众人开始同情枭王妃,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是个没有福泽的人。又可怜起清晗,年幼丧母,小小才女,不知将来如何。

枭王妃去世,毕竟皇家儿媳,丧礼本应大办。怎奈陈皇后提议一切从简,枭王只得任从。国师弘测提出为枭王妃送行往生,被枭王拒绝。枭王本就是不信神佛之人,向来对国师敬而远之,他认为国师不过是糊弄太宗皇帝的玩物罢了,并无什么通天术法,与常人无异。这并非国师在枭王面前第一次碰壁。

枭王作为太宗嫡长子,最有可能继承大业的储君,国师弘测更偏向枭王,希望与枭王结盟,奈何枭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的好意。不仅因为枭王不信神佛,主因还是枭王觉得国师并非真心向道,而是在无意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更像投机逢迎的小人。枭王为人太过正直,不屑与宵小为伍。

四岁的清晗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闷声流泪。她尚未活到三十个年头,四年前经历了离别,今日又经历了生死别离。命运在追弄她,先让她失去一切,又给了她一对疼爱她的父母,现在又夺走了母亲。

清晗独自关在房中哭泣两日,任由乳母和嬷嬷婢女们任何敲门也不肯开。枭王亲自料理枭王妃的后事,本就失去妻子心痛不已,听到疼爱如珠如宝的女儿如此,更加心痛难忍,一个带军打仗的武将,竟坐在长女门外呜咽的哭泣。清晗开门,父女俩抱头痛哭。

转眼间枭王妃下葬时间已过月余,清晗的伤心久久无法平复。发呆是清晗这月余时间最爱做的事情,把自己关在房间内,除了看着窗外发呆,就是一遍一遍的写着般若波罗蜜心经,此时的清晗不到六岁,小小的人儿一遍又一遍的诚心感染了众嬷嬷和乳母婢子,大家都道长公主是个重情重义的,不若清华公主那般痴憨,自己亲母去世,她如往常一般该吃该喝该玩,全然不见伤心,虽是三岁孩童,却比不得清晗长公主对母亲的感情。

而清晗把般若波罗蜜心经现出异世,亦又引起一番轰动,佛法高深?难道枭王府背后有高人指点?弘测法师觉得亲自对清晗试探一番,毕竟不到六岁的人儿,他不信自己拿捏不住她。

枭王近日常出去饮酒,早出晚归,非大醉不回。

这日,枭王前脚出门,后脚弘测法师便上门来,问及枭王不在府内,弘测法师便以愿宽慰长公主殿下,以助其早托困顿的理由要求见上清晗一面。

下人来报时,清晗似从浑噩中醒过来,她心道:“都只父王因伤心母亲去世,每日饮酒早出晚归,他选择这时寻来,莫非是为我而来”随即又想了想最近可有何疏漏的地方会引起他人怀疑,除了一篇般若波罗蜜心经,再无其他了。这个倒是好办,只当是母亲去世后托梦所述,他既是国师,若是不信只会自毁招牌,此理由由国师亲口证实的话,他人肯定深信不疑的。打定主意后,便安心前去见弘测法师。

清晗甚喜青蓝色,但是这一身青蓝色的法衣穿在弘测法师的身上,让清晗说不出的厌恶,好似弘测白白糟蹋了这一身美丽的衣裳。弘测此时,年岁二十又七,不到而立,正是大好年华,清晗看来,弘测刻意挺直的脊背和举止有度的行为乃是装模作样,一言不苟的神态乃是故作深沉,说不定他没人的地方会肆无忌惮的发笑;而那一直盯着他人,看起来高深莫测的眼神,肯定是在学读心神探,想从别人的细微末节发现蛛丝马迹从而拆穿,假装自己有神法护体。

清晗这些年来,见到弘测法师,没少暗中观察他。怎么看他,清晗都觉得此人除了心机颇重,并不具有什么超能力。只有一点让清晗顾忌,那就是她至今也未弄清弘测到底是何原因成为大业国师,按照众所周知的理由,清晗觉得这并非弘测能成为国师的根源。大业的国师岂能是祈祈雨,驱个鬼便能当的。

“长公主殿下”弘测法师的礼仪是很周全的,并不会因为清晗不至六岁的年纪就轻慢她。

清晗继续维持了小小孩童伤心的神态,难过迷茫,且等弘测说明来意,再做应对。果然,如清晗推测一般,弘测法师按照自己先前说的来意,对清晗宽宥一番,无非是故人已去,逝者如斯。物是而人已非,维承故人之志,毕其所愿,以慰之等等,长篇大论一番,而后自然而然的问其了清晗最近所写的般若波罗蜜心经。

“来了,来了”清晗心里想。

“你虽侵染朝堂多年,毕竟才二十七岁,比起我前世二十四年所学的中华几千年文化来说,你遇到我只能是小巫见大巫,况且我这世又活了五年多,早已偷偷看遍了枭王府所有藏书,不管是加在一起的年龄还是学识都在你之上。想套路我,哼哼,你,不够格。”

清晗眨着水汪汪雾蒙蒙的大眼睛,长而浓密的忽闪忽闪的睫毛,一副委屈难过的小表情,奶声奶气的向弘测一句一句的说着自己提前编号的谎话,这副可爱又可怜的表情,不由得弘测不信,即使弘测心里疑惑,也一时想不出所以然。

弘测离开后,清晗独自思考很久,她想到自己得有自己的势力了,在这个异世活着也好,还是以后想办法离开也罢,她都需要有非常牢靠的人为她办事。可惜这个年纪真的很尴尬,谁会肯为了孩童卖命呢,不过她现在可以通过枭王先调查起弘测的底细,这个人实在深沉难测,所谓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那么弘测可当是这个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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