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山腰上。
“师妹,你慢点。”流云在后面提着一大堆东西运气追赶。
莫歆回头看到流云和她还有一大段距离,回头冲他扮了一个鬼脸,运气冲到山顶上。
“师傅!”
云鹤散人转身看来,收起眼中的复杂情绪。
五年时间,莫歆已经从原先的小丫头蜕变成美丽的大姑娘了,身形纤巧削细,婴儿肥早已消失不见,瓜子脸上一双翦水秋瞳清澈明亮,好似旁人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琼鼻越发高挺,唇不点而朱,无一不透露着诱人采撷的气息。
随后而来的流云已经十六七岁,他的身量陡然拔高了不少,虽然莫歆也在猛增身高,但和流云比起来还差远了,堪堪到达他的胸口。
少年还是依旧一袭青衫,一头墨发随意地束起来,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流水,温润的如若春风,薄薄的唇颜色偏淡,嘴角一抹温柔地笑,更显得他的俊雅非凡。
“你们两个逆徒,让你们下山采办,净给我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云鹤散人打量着流云提着的东西,满脸不赞同。
莫歆从袖子中掏出两壶酒来,提在云鹤散人面前。
“师傅,这酒你还还想不想要了?”
云鹤散人眼前一亮,抢过酒坛,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一样。
“乖徒儿,还是你懂的孝敬我。”
流云眼中划过一丝无奈,这山上除了他就没一个正常人吗?
长不大的师妹,老顽童的师傅,唉……
午间师徒三人一如既往地坐在石桌上吃着饭,只是气氛有些沉闷,不同以往的欢声笑语。
“歆丫头,宫中传来消息,威远老将军夫人病危。”
莫歆吃饭的动作一顿,威远老将军夫人是她的祖母虞氏。
在原主的记忆里,老夫人身体很健康,怎么会病危呢?
“现在你的武功不错,轻功甚至比你师兄还厉害,为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明日你便下山去吧。”
流云一怔,随后放下碗筷进屋了。
莫歆知道她不会留太久的,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她的眼睛有点红,强忍住泪水。
她给云鹤散人倒了一杯酒,“师傅,你尝尝看,这酒可是鹤翔楼老板珍藏了好几年的。”
“……好”
云鹤散人拿起酒杯,品了一口,“好酒,还是歆丫头懂我,不像流云那小子。”
莫歆想到方才流云没吃多少东西。
“师傅,我去看看师兄。”
“去吧。”
云鹤散人喝着酒,待莫歆走后老眼一红,偷偷伸出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莫歆走进流云房中的时候他正在弹着琴,琴声平和悦耳,只是懂琴的人才能捕捉到琴声里包含着一种忧伤。
莫歆从袖子里拿出在早上山下买的柿饼,这可是她舍不得吃打算珍藏起来的。
她把柿饼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流云。
“师兄,吃柿饼。”
流云修长的手接过柿饼优雅地吃起来,两人无言。
“师兄,你的绕梁借我弹一下。”
“好。”
莫歆净手后,纤纤玉指摸上古琴,一首《送别》流淌而出。
一曲罢,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