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涯不太高,吴妙收起手上的爬山钩放回香囊袋,慢慢的寻找出路。
刚刚为了抓住悬崖上的岩石,她两只手臂都已经被划的血肉模糊。
用山泉水清洗了伤口,吴妙撕下裙角见到的包扎了一下,她知道再也不能在山下逗留了。
刘勇今天不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来,她又伤了他的爱子,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过不了多久刘家人肯定会来翻山了。
“妙妙,你父王的江山都要你来保护。”小时候母妃总是这么说。
江山?要不是她还有一些前世的记忆,要不是周循,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保护什么江山?不死的不错了。
至于周循?吴妙冷笑,她再也不信任任何人了。
她前世习惯在野外过着这种生活,虽然重活一世,但这些记忆还是记得清楚的。
“还好当了几年特种兵,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吴妙自言自语。
刘家动作很快,可惜在他们的翻山搜查的时候,皇帝突然传召了刘勇。
刘勇一走,刘景受伤,刘末早就下山不见踪影,而刘韩没什么领导才能,带几个人潦草的搜了一遍,当然是无功而返了。
吴妙就这样躲开了刘家搜查。
是夜,微凉的夜。
吴妙做了一件平时不会做的事,就是看到匆忙赶来的刘末时,放下防备出来相见。
她十五那日救过她,他要是真君子,现在是他报答她的时候了。
吴妙听过赵昔说过,要不是两家对立,他和刘末可能会是朋友。
她信赵昔,所以也信刘末。
“就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刘末把受伤的吴妙放到床上。
今天要被吴妙吓死了,刘末赶到山下时也是找不见她,谁知道她竟然躲在枯木里,隐藏的天衣无缝,见到是他,她竟也愿意出来见他。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刘末背过脸,说:“是父亲和哥哥害的你,我没脸问。”
“不知道也好,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总之,我今天相信你,希望你不要出卖我。”
“我不会,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会。我觉得你够义气,刚刚那样的情况,你竟然还放过我三哥,你那么大度,我们刘家人也不能差。”
又想起这两日跟她接触,她救过他,刚刚也没有因此伤害三哥,明明刘家人在害她,她竟然可以如此大度,真让人折服。
“你安心休养,我了解三哥,他也是个记恩情的人,至少今天晚上他不会来找你。更何况这里是我和朋友的私人小院,刘家人不知道的。我先回刘府了,现在我要是不在府里,四哥可能会生疑。”
等刘末走后,吴妙起来喝了口茶,休息了几分钟就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谢谢”两个字,就翻出窗户。
今夜刘府也是热闹,刘景受伤了,刘家的大夫战战兢兢的赶来,今夜事多,大夫夜里出诊总会碰到大户人家的腌臜事,有去无回也是常有的事。
李大夫被人领到内堂,一抬头才发现其他几位大夫早就到了,李大夫汗如雨下,莫不是出大事了?怎么这几个人一动也不动?要是他们几位都束手无策,那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大夫,您看看我们三爷。”
听到小厮的声音,李大夫回神,这才抬头看向床上。
他瞬间松了口气,刘三爷安然无恙的坐在床边,用白手绢捂着伤口,单看气色也绝不是什么重伤了,只不过三爷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像是......失魂?
“三爷?老奴看看伤口?”
这位谪仙一般的刘三爷终于看过来,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说话。李大夫大胆向前,犹豫了一下,想把绢子拿出来。
这一动,刘景才有反应。
“走开。”
李大夫动作僵硬在原地。
“三爷,您就让李大夫看看吧。”旁边的小厮劝到。
“对啊,三爷,您的绢子都脏了,要不及时处理的话,这雪一旦干了绢子就拿不下来了。”
李大夫大胆劝着,看他没有反对,轻轻的从手里拿下手绢,手绢一拿下来,他心下安定了,伤口不深,血也已经止住了。
“三爷,老奴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包扎一下,明天就好了。”
“嗯。”
接下来就是几个人提心吊胆的一起帮忙,小心翼翼的包好伤口。
“会流疤吗?”他问。
“老奴会配好去疤的药膏,三爷每日擦拭,定不会留疤的。”
“嗯。”
“那三爷,这手绢小的丢掉了?”
“不用。”
......
“好的,小的拿去洗干净。”
“嗯。”
吴妙一身的伤小心谨慎的走回了赵府,这才发现赵家门口有很多官兵,原来侯爷动用了神机营,看来皇上也是知道了她失踪的事情。
她是可以大摇大摆走进去的,但转念一想,还是回到自己挖的地道口。
要是周循和今晚的事情有关,无论他是否是因为担心她,还是只是来确认她的生死,他都会在那里等她。
扶着伤口,她真的看到了周循,心中一阵失落,他多希望他没有出现在这里。
事实证明,周循果然知道这件事。
“你没事吧?”他靠近她,声音从他银色面具里传出来,像他面具一样冰冷,没有温度。
听的出来他声音是紧张的,但是吴妙已经无动于衷。
吴妙后退两步,语气疏离“没事。”。
她的脸虽然被悬崖划伤,身上的衣服也狼狈不堪,但她的眼神并不是劫后余生,而是审视。
“周循,这附近有神机营的人,你走吧,免得等下被人发现了行踪。”
周循并没有走,他慢慢的靠近她,只是低头看她,问:“你在怀疑我?”
她推开他,“敢做不敢当是吗?你前几天受伤,来到我这里,故意引起阿正注意,了解我这里的防卫,然后刘韩就轻车熟路的来抓我了。我就说嘛,你一向谨慎,那天弄的这么大动静,还说什么中毒?什么狗屁毒不需要解药,只需要睡一觉就好?你以为我傻啊?还说什么瑞王旧部下,我看你是刘家的人吧?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花三年时间来获取我的信任,您不去做戏子真是可惜的,戏演的这么好,我差点就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侠士呢。”
周循并没有反驳,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回不去了,他们早晚都要站在对立面。
吴妙看今日周循也没有穿夜行衣,只是简单的带着面具,再看他那一身一身华丽服装,这身份不言而喻,非富即贵。
“这衣服不错嘛,看着料子应该很贵吧?难为你那几年跟我粗茶淡饭的吃了几年,看来刘家还挺大方的嘛,周循,我怀疑你名字都是假的。”
想当年他说什么瑞王旧部,她怎么就信了他?
“你不知道我在地道里放了特殊的香料,刘韩他一进门我就知道他从哪来了,地道入口是你告诉他的吧?果然是真是家贼难防。”
周循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用再过多解释,只是静静的站着,不说话。
不等他说话,她剥开地道的树叶,“你走吧,我没有几条命陪你玩。”说完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