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属下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箫煜看着一脸狼狈的赵昔,知道他已经尽力在找了。
年轻的帝王气的重重拍下桌子,“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养死士,给我查!”
“皇上,不只是死士这么简单,京兆府说是十六年前的突山山匪。”
“突山?瑞王府?赵昔,把兵部尚书李用叫来。。”
“臣一时失察,竟没发现有察觉还有余孽尚存。今日抓住几个活口,定能问出端倪。”李用回答。
皇帝冷笑,“办事真利索,当年一个活口没留,今日又能留了活口,李用,你可真好用。”
李用跪在地上,汗流浃背。
“现如今还指望能审出什么?太后?”皇帝继而大笑,“好,好的很。不过,你也好,刘勇也罢,好用时朕都用,不好用的时候其他人就顺应而上。你可想好了。”意思是什么时候不好用了随时找人替换。
不过李用也着实憋屈,当年案件确有冤情,皇上命他压下不管,现在怎么还会出现什么山匪余孽?不过是皇上想动摇太后设的局罢了。
不过当年的事他已得到荣华富贵,现在牺牲一些也未尝不可。
“来人,这个案件由大理诗主审,至于李用,先找吴妙,找不到提头来见!”
李用这才发现那失踪女子身份特殊,皇上紧张,太后也动用身边势力来刺杀她,她可不仅仅是小世子的红颜知己这么简单。
皇帝支开李用,又召见了刘勇,可见心里明亮极了。
此记是刘家献计,还以为刘家助他扳倒太后,有大义灭亲之意,谁承想,竟一石二鸟,刺杀了他箫家唯一的血脉。
好,好的很。
刘勇一路忐忑,还好身旁的刘景淡定从容,他心里安定不少。
“老臣拜见陛下。”
说完父子两上前跪拜。
皇帝只是玩弄着手中的杯子,也不出声,前方跪着的刘家父子自然不敢抬头。
过了许久,皇帝的声音才响起:“刘景,你这好计谋,案件交到大理寺,太后必定压下,自然,作为交换她手中的亲兵就得全数上交,过不了多久,太后就没有筹码了。”
刘景这才抬头,皇上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是,到时候,皇上就可以掌控一切。”
箫煜可笑刘景想的简单,太后的势力一直不只亲兵和那帮老臣,是强大的齐国。但是这个事情本来就是箫煜压着,要是知道当年他当上太子有齐国的功劳,他又怎能在大魏立足?
“你们刘家今日大义灭亲,朕记下了,不过吴妙是瑞王遗孤,朕就这么一个亲人,刘勇,箫家本就无后,你还如此办事不利,你说,朕该怎么办?”
刘勇脚下一软,幸好刘景及时扶住,才挽回颜面。
“陛下,老臣愿意领罚,交出刘家兵权。”
皇帝冷笑,“刘家百年基业,培养的都是亲兵,即使朕拿到兵权,也得不到军心,况且,这么多将军,让朕如何找人替换啊?”
刘家四子在边疆多年,岂能说换就换的?箫煜可笑这老狐狸在他面前卖弄心机。
“该如何罚你,她出了事,你要不要也下去陪她?”
刘勇满头大汗,皇帝手一挥,刘氏父子连忙退下。
“这可如何是好?皇上召见就说短短两句,这事情我们也算立功了啊。”
刘景安慰自己的老父亲,“父亲放心,我们断了箫家后路,可我们刘家根基很稳,皇上还不能动摇根本,这件事还有转机,我们熬过今晚,赵家就不行了,赵家一倒,皇上只能留着我们刘家。”
是夜,吴妙幽幽转醒,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周循。
想到白天吴妙险些命丧荒野,昏迷中视乎有人前来相救,原来不是别人,是周循。
以前看见周循她的心都是安定的,如今她却不会了。
“醒了?”
吴妙背后撕扯般疼痛,白天帮赵昔挡了一剑,她这一动,痛的快没了气息。
“帮我上药,感染了就麻烦了。”
周循接过她手里的药瓶,只见她趴过来,背后一片血红。
“把衣服剪了吧。”吴妙说的轻松。
说她不通世事,也确实。她不管男女有别,也不计较太多,跟他是这样,跟赵昔也是如此。
不过现在也是特殊时期,只好不管男女了。
周循剪掉她的外衣,再剪里衣,他突然发现,以前的小女孩长大了,不再是骨瘦如柴的小丫头了。
只是这伤口,怕是会留疤了。
“你明知道行宫的内幕,为何不避?你要查案也不用急于一时。”周循埋怨她自投罗网。
“为何要避,行宫又一大堆美男等着我,此等好事谁想错过?”
“你!”事到如今还要嘴硬。
不再跟她多说,周循先给她上药。
周循的手冰凉,如同他的心。
我们不谈私事。
他说过的。
他一直都是这样,连朋友都谈不上,更何况交心呢?
包扎伤口的时候要绕过吴妙的前胸,她前胸压在被子上,周循一阵尴尬,不知如何是好,低头看她时,她又睡过去了,是了,这药有安神的作用。
他只好扶着她,手伸进去,难免碰到她的柔软,绕了几圈,他也是大汗淋漓。
包扎了伤口,其他的事他也不必避讳了,他打了温水轻轻的为她擦拭,再给她换了件衣服,转眼也快天亮了。
看着这张大床还有空余位置,周循和衣躺下。
听着他身旁的吴妙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周循心总算放下来,要是他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她平安的躺在他身边的感觉真好。
想到白天看到吴妙险些丧命,周循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疼,疼。”
周循拿着一碗药进门,听到吴妙低声叫着,赶紧放下碗,扶着她。
“别动,伤口又要裂开了。”
吴妙抬头看着他银色的面具,白天面具里那双眼睛越发明亮。
是啊,她应该明白,这清秀的眉目背后确实应该是刘韩或刘景这般相貌美好的男子。
“我的衣服……”吴妙发现自己已换上干净的衣服。
周循尴尬的咳了几声,拿起药,又听到身后清幽的声音传来,“你为何还来救我,你知道的,就算你不来,我也可以脱身。你这么做是不是想我感激你?”
又在说大话。
周循想到昨日见到吴妙时,吴妙腹背受敌,再晚一步,只怕凶多吉少,当然他后悔极了,若是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现在才发现你这么爱说大话,我要不来,你小命就没了赶紧把药吃了。”说完就一口一口的喂她。
“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听到吴妙这样说,周循顿了顿,吴妙说的对,他们相识多年,他却也看不透她,她功夫虽是他教的,但是她自己本身好像也有些功夫,而且都是近身战术,快,狠,准。她满脑子都是一些奇怪的想法,,有时候他都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
“这是在哪?”吴妙四下张望,这里阴凉,院外空旷无人,应该是个偏僻的住所。
“我的一处别院。”
不得不说吴妙的身体很健康,恢复的竟比一般人快些,不像大家闺秀一般弱不禁风,她以前坚持每天锻炼,像军营里的将士一样晨练,风雨无阻,想来她坚持是有理的。
到了中午,吴妙就已经下床走动了。
别院深居山里,空气清新,吴妙终于有心情欣赏这样别致的风景了。
“怎么起来了?”周循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吴妙抬头迎风一笑,“若不是这些恩恩怨怨,真想就这样呆着,哪也不去。”
“你若是想,便可以。”
吴妙难得好心情,转头看着周循,一脸严肃,像是要说些什么大事,“我想回家,周循,十几来我一直就想着回家,无论是哪个家,我都想回。”
周循只当是她说的瑞王府,也不知道如何劝她,只能静静的听着。
“周循,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所以不告诉我,是不是与你有关,或者,与你在意的人有关?要不然你会躲着不见我?”
吴妙之所以能顺利进入大理寺,查找卷宗,相比也是周循下了不少功夫吧。
周循不做解释,事已至此,不必再说。
“不管在哪,你们总要夺走我的父亲,伤害我的母亲,周循,灭门之仇我一定要报,即使是你也别想拦我。”吴妙对着天上默默的说。
山庄宁静,吴妙知道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以前常说君子之道,何为君子之道,就是周循以礼待她时,她也不会趁他不备,窥视他的真容。
她也并不在乎他长什么样。
不过现在,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瑞王旧部”,他还利用她,她也不必再跟他客气。
吴妙想到前世的一些玩笑,那时候大家都会指着某一处说:“看,飞碟。”不过自然不会有人上当,想着想着,吴妙突然指着天空说:“你看,那是什么?”
周循果然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不料被她左手一挥,面具掉到她的脚边。
他长长的睫毛在微风中微微颤抖。
“我早就知道是你。”吴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