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湖令追杀她这件事情,闫烙清是完全不知。她知道的是,距离与祁恣轶谈话又过了近一个月后,这一个月时间,皇城发生了几件大事情,其中传底沸沸扬扬的就是,北浔要与棘月和亲的问题。
据说,北浔遣使臣来上京,带来国书欲与棘月结秦晋之好,于是就北浔公主嫁谁这个问题,众位大臣在朝堂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甚至发生了几起命案,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一连几位朝中重臣死于非命。
这两大国自开国之初便是劲敌,这些年一直都是大战不断,小战连绵,就在几月前,两国还经历过一场长达三个月之久的大战,双方皆是损失惨重,这场战争以棘月国惨败结束,棘月领军将领战死沙场,北浔乘胜追击,一直打到了蛮月关,直直破了棘月边关几座要塞大城,如今在南靖城外,还驻扎着北浔二十万大军。
北浔一路可谓是势如破竹,照这样的形势下去,棘月无可靠将领,兵力也不足,在历经几次大败之后士气更是萎靡不振,只要北浔再发一发力,别说边关几城,就是直击皇城,棘月也不一定抵挡得住。
但是!
在这样一片局势大好的情况下,北浔的大军接连破了几座城池之后,竟然在南靖城休整下来,并且递来国书,主动求和,着实令人费解。
要求和,也应该是棘月国来啊!
闫烙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皱了皱眉头,两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她了解这片大陆的局势。
这片大陆上,大大小小的国家星罗棋布,但是真正的中流砥柱却只有棘月和北浔两大帝国,在她看来,北浔这个时候最有利的做法是,直接一鼓作气攻入棘月皇城,将棘月领土纳入北浔版图!
不只是闫烙清,就连太子和棘月皇帝都不理解北浔此举的深意,此时御书房,两人正在谈论这件事情。
“北浔到底想干什么?”棘月皇帝满脸肃然,战败一事令他很是不满。
“父皇,北浔多年来一直有吞并棘月的野心,如此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怎么可能说放过便轻易放过了,儿臣初时怀疑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但是据探子回报,北浔朝中局势一切稳定,并且,士气大振。”
皇帝眼睛闪过一道精光,“此事,继续查探,务必查清缘由,北浔既然有意求和,那便顺着他,朕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另外,派人盯着奈儿公主。”
说到雪奈儿,太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喜,“父皇,奈儿公主刚到皇城之时,与国公家清姑娘有不愉。”
皇上一抬眼,眼睛冷光连连,那洞悉一切的眸子令太子无所遁形,只好接着喝茶的动作,掩盖住脸上的神情。
“闫烙清?她不好好在府中待嫁,怎么招惹上了奈儿公主?”
太子不敢隐瞒,将那日的事情全盘交代出来,捎带着提了一句她的骑术。
皇上微微惊讶,“你是说,闫烙清驯服了苍牧云夜,可是当真?”
“儿臣亲眼所见,不敢隐瞒父皇。”
“她既有此等本事,为何不早些报上来?”
太子知晓皇上有多重视兵马,慌忙解释了一句,“苍牧云夜送往国公府已有些许时日,加上驯马师接连几日驯着,儿臣以为,清姑娘不过是碰巧赶上了苍牧云夜精疲力竭的时候,能驯服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皇上眼睛危险的眯起来,深深看了太子一眼,“单凭运气,就让苍牧云夜乖乖臣服,也是种了不得的能力。”
“父皇恕罪。”察觉到皇上的不满,太子连忙请罪。
皇上叹了口气,“好了,你是朕最有出息的儿子,这些日子你的辛苦朕看在眼里,你能为朕分忧,朕很是欣慰,北浔的事情先不要管,他们既然求和,就必然不会毁信。至于闫烙清...让赵将军找机会与她接触。”
“父皇放心,儿臣明白。”
赵将军家养着一匹纯种战马,皇上这意思是,要让闫烙清驯服那匹马了。
敲定了这件事情,皇上又问,“国公那边有何消息?”
谈到这个事情,太子难得面色一松,“回父皇,国公已经按照计划顺利接手了二十万战马,目前已经分批运送回国,预计不出两个月就能全部安排好。”
“必要时候派人接应他,朕不希望此事再出纰漏。”
“是,儿臣明白。”
两人又挑着近日的大事谈了一会,一直到临近日落,太子才回到东宫。
趁着黑夜,一道身影自皇宫掠出,一路上未惊动任何人。
那道影子一路往皇城外而去。
与此同时,皇上招来暗卫,“永安寺近来有何动静?”
“回主子,七皇叔没有异常,只是...”
皇上眼睛一眯,“说。”
“近几日,寺里女香客多了起来,七皇叔他...”
暗卫有些难以启齿。
皇帝冷笑一声,摆了摆手,“也罢,朕这个七弟,要真被一间破庙给锁住心性,那朕倒是高看他了。既如此,你说,朕将奈儿公主赐给他,你说他会不会高兴得一夜还俗呢?”
暗卫被惊得不行,连忙下跪,“陛下三思!”
奈儿公主赐予七皇叔,那不等于将北浔推给他了吗?
皇帝呵呵一笑,“朕自有打算,下去吧!”
次日,天方大亮,一道诏书从皇城快马加鞭送到了永安寺。
没有百里桃花,这间破庙真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
送旨的暗卫再三确定,一度以为自己送错了地方。
倒是祁染一脸惬意,“怎么,皇兄这是想本王了,还是挖了陷阱等着本王跳呢?”
暗卫头一低,表示自己啥都没听到。
祁染接过圣旨,带着一众小和尚幽幽下了山。
暗卫嘴角猛地抽搐,感情七皇叔早就算到了陛下这一招,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实在是永安寺太穷了,本王也无甚家当。”祁染好心解释了一句。
暗卫眼角也开始抽了起来。
默默看了一眼那扇破门,确实,这破庙穷是真穷。